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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做人

我錯愕的看著她,馬上就想到老師在說什么了,原來是昨晚上那些無心之言,被有心人聽去,還這么快就告訴了老師,怎么會發生這種事呢?

我低下頭,覺得羞愧萬分,我不是喜歡背地里嚼舌根的人,可是在老師眼里,我卻成了這樣的人,怎么辦,我要怎么做,才能挽回我的形象,修正老師對我的看法?

我發現做一個好人真難,你可以一直做好事,就是不能犯一次錯,一旦犯錯,哪怕只是小錯誤,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會煙消云散,別人只會記得你的錯誤,對你的好,忘的一干二凈。

班主任一個個的教訓我們,我只覺得胸腔里充滿了熱血,眼淚也忍不住流了出來,我站上前,大聲說:“老師,我錯了,以后再也不會這樣了!請你原諒我們吧!”

或許是老師已經消氣了,或許是她也沒想跟我們一群孩子計較,又或許是覺得我已經知錯了,她放緩了語氣,讓我們回去好好反省,以后不許在議論跟學習無關的事。

我們幾個默默無聲的回到了教室,同桌看我眼眶還是紅的,想問我怎么回事,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知道她心思細膩,最會看別人臉色,懂得我現在心情很糟糕,一定是發生了不好的事情,所以她也不問,就是看我的眼神充滿了關心。

越是默默關心你的人,越容易被你忽視,因為那些習慣沉默的人,連付出也很沉默,讓被愛的人幾乎感受不到,卻已經習以為常。

下課了,我趴在桌子上,不想說話,同桌沒有出去,就坐在我旁邊,拍了拍我的后背。

小蕾走了過來,輕聲問我怎么了,同桌搖了搖頭,結果小蕾也不再說話,靜靜的坐在我前面的空位上,他們兩個人,就是這樣陪著我,讓我感覺不那么孤單。

對我來說,越是渴望擁有的東西,越是害怕失去,所以我一直告訴自己,不要付出真心,否則你承受不起失去。

可是人不是機器,哪里能做到真的無動于衷?

我傷心的原因還有一個,沒有人知道,我那個時候對一個男生有了好感,可是沒人知曉。

習慣了有什么情緒都藏在心底,也是因為害怕,怕被人知道,怕被人當成八卦傳來傳去,給對方帶來困擾。

出了這種事,我最害怕他會知道事情的死因,覺得我就是一個,外表看起來文靜,其實背地里也是長舌婦的女生。

所幸的是,這件事,到此為止,我還要感謝老師的安排,沒有讓同學們知道我們宿舍的事,維護了我們那脆弱的自尊心。

慢慢的,我發現了一件事,小蕾和我們的體委,交流越來越多,比如,體委值日的時候,把拖把往我面前一橫,說:“幫我涮一下拖把唄?”

當時我正在和小蕾聊天,我給她看的小說,她很感興趣,我還不知道,她把我的小說給了班里其他人看過,現在已經不止她一個人知道我的“才能”。

“為啥?”難得他和我說話,我卻說了這么一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話。

還是小蕾反應快,拿起拖把,拉上我:“走吧,走吧!幫他涮一下好了。”

我又問了一遍:“為啥我們幫他涮?”

“因為對面是女廁所,比較近啊,謝謝了!”他笑著說。

好吧,看在你笑起來挺好看的份兒上,就幫你一把,后來想想,一個男生主動搭訕一個女生,是不是對她有意思呢?

我想我是想多了,當時明明是兩個女生,而我忽略了另一個。

前桌得了水痘,請假一個星期回來,她問我有沒有想她,我說想啊,快想死你了。

她爸爸喜歡畫水墨畫,跟美人魚風格不同,她爸爸的畫都很成熟,她還送了我一副竹子。

所以她回來的時候,我表示熱烈的歡迎,結果就是,那個星期的周末,我發燒了,醫生說,我要出水痘。

就像是晴天霹靂,來的如此突然。

“我不想輸液。”面對媽媽和醫生的疑問,我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長這么大,我就打過一次針,那次還是因為發燒。

我清楚的記得,因為我害怕打針,拒絕配合,媽媽嫌棄我丟臉,竟然把我一個人丟在衛生室,看她出門,我心如死灰,但是仍然止不住恐懼。

醫生一邊勸我一邊手下不停的把我的褲子扒拉下去,露出半張屁股,一針下去,我整個人都緊繃了。

“放松點,別緊張,都紫了,會長包的!”

我眼淚都快出來了,哪里還能不緊張?天生就對針頭莫名的恐懼,媽媽的做法,更是讓我害怕和傷心。

我揉著屁股出來,媽媽就在外面等著,看我出來了,就在前面走,邊走邊數落我:“看你打個針,有那么疼嗎?叫的和殺豬一樣,別人都笑話你呢。”

我不說話,就默默的跟在她后面回了家,當晚,我的屁股果然腫了,硬硬的,媽媽拿個熱毛巾給我敷。

回憶起這段經歷,我都不敢讓自己生病,按時吃飯,按時睡覺,不淋雨,可是沒想到,躲得過感冒,躲不過水痘。

我不由得想起前桌,肯定是被傳染了,不然我這么健康的體魄,怎么會得水痘呢,我都這么大了。

“不輸液就得吃藥了,但是好的慢。”醫生的話打破了我的思路。

“慢沒事兒,不輸液就行。”我忙回答。

看我這么不情愿,媽媽只好同意:“那就先吃藥吧,人家都是輸兩瓶液就好了,就你特殊!還得跟學校請假!”

請假好啊,在家待著多爽,可以看電視了。

可惜天有不測風云,吃藥睡覺,那一夜我覺得自己像是被火燒一樣難受,身體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拼命的向外生長,折騰了一夜,第二天,我大吃一驚。

“這是怎么回事!?”鏡子里的人還是我嗎?

滿臉的黃豆大小的黑色疙瘩,還有身上,腳底板,都是,感覺就是一個發霉的饅頭,難看,超級難看。

“為什么吃了藥變成這樣了?這不毀容了嗎?”媽媽問醫生。

我也想問他,怎么把我的臉弄成這樣,本來就不美,這下好了,更難看了。

“吃藥就是會把毒素給排出來,當初如果輸液,毒素自然就下去了,就不會出來了。”

我心想,到底誰才是醫生,既然你知道怎么治病,為何還要順從病人胡鬧呢?這到底該怪誰?

后來,我還是輸了液,生平第一次扎針,嚇個半死,臉還破相了,我都不想見人了。

當時住在姥姥家,姥姥家也就成了隔離區,妹妹不能靠近我,同學也是隔著窗戶看了我一眼,都很好奇我的臉怎么會弄成這樣。

我也想知道,這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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