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母愛
- 時光等等我
- 伊點墨
- 2117字
- 2019-06-06 19:00:00
我好像忽略了什么事情,有些事,應該很重要,但我卻沒有記憶,因為后來我發現的時候,已經產生了不可彌補的結局。
再后來我仔細想想,應該是我妹妹的成長經歷。
在她出生以后,我只記得她一直哭,然后就是有一次,媽媽讓我看著她,我不知道她已經會翻身,所以我就把她放在炕上,自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電視節目總是那么幾個,但是我寧愿一個臺一個臺的切換,也不想去跟妹妹大眼瞪小眼。
但是當我聽到妹妹比較凄厲的哭聲時,我才發覺自己不是個稱職的姐姐。
因為她摔到了地上,還好衣服穿的厚,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媽媽也跑了進來,把妹妹從地上抱起來,就開始數落我。
“讓你看著孩子,你干啥呢!就知道眼睛盯著電視,跟你爸一個樣兒,除了電視就不知道干點別的了,趕緊給我關了!好好看著!”
我一言不吭的關了電視,抱著妹妹上了炕,媽媽才出去干活了。
哄了好一會兒才不哭了,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不知道她長大了會不會記得這件事,她姐姐為了看電視,害的她摔到地上去了。
“你這么大,應該不記事吧,我以后會注意的,不讓你再掉地上了,你別記恨我啊,就咱兩命苦。”我學著媽媽的口吻說。
什么是命苦?按照媽媽的話就是,沒有嫁給一個自己稱心如意的人,也沒能過上稱心如意的日子。
可是嫁給誰不是媽媽自己選的?那就是爸爸不會過日子,所以才讓媽媽覺得自己命苦了吧。
后來我就去了姥姥家,很長一段時間不記得妹妹什么樣子了,那一年我10歲,妹妹3歲。
她跑起來什么樣子我都不記得了,回憶起來的,竟然都是我自己跑起來的樣子,或許,妹妹跑起來跟我是一樣的。
我也不記得她是否叫過我姐姐,后來我想起來的,就是她叫我大姐,我還是喜歡聽她叫我姐姐,可是她就是要叫我大姐。
跟媽媽叫大姨一樣的,我覺得她把我叫的老了幾歲。
那段時間我生活在姥姥家,也不清楚她的環境,或許如果我那個時候就已經成年,我就會帶著她跟我一起住在姥姥家,絕不讓她一個人面對家庭變故。
是的,我小的時候,爸爸專心上班,媽媽學著做活兒,也算是和睦,而且條件也寬裕,我有別的小朋友沒有的新玩具,所以我不覺得生活有多苦。
但是我妹妹不一樣,自她出生以后,爸爸就開始玩牌,媽媽還說,當初有人叫他去玩牌,他都不去的,說只有不會過日子的才去玩那個,他也不抽煙,當過幾年兵,他是沒有煙癮的。
可是他還是抽煙了,也開始沉迷于玩牌了,所以媽媽就說他說話不算話,是騙子。
爸爸也不反駁,他有沒有反駁過我也不記得,或許沒當著我的面,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讓年幼的妹妹看到。
反正從我開始有記憶,妹妹就沉默寡言,不愛搭理人,也不愛笑。
跟我的性格相反,也不完全相反,因為我也不愛搭理人,只不過我需要有人記得我,我想要有人關心我,所以我邁出了一步,主動去交朋友。
不知道以后妹妹會不會跟我一樣,為了從家庭外獲得關愛,而改變自己,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年紀小得時候,如果大人沒有及時關心,就會覺得自己缺愛,或者沒人愛。
小孩子的心靈,其實相當脆弱,不要以為他們記性不好,所以就可以隨意處置,身體的記憶是不會消退的。
比如我爸爸打我那一次,我就一直忘不掉,再比如姥姥夾著我回家,不給我買零食的那一次,我也記得。
刻意去想反而不會想起,遇到相似的場景自然就身臨其境了。
有些地方你曾經去過,當你在次去的時候,你會覺得你在做夢,這里是你夢中來過的地方。
我基本上就是在姥姥家長大的,連對媽媽的記憶都很少。
她說我小時候多么多么淘氣,多么多么任性妄為,我都不承認,因為那不是現在的我,我只認識現在的我。
她會說,我上學之前,沒人不知道我跟小玉都是淘氣包,常常到處跑,看到誰家院子有果樹伸出墻,就要爬墻去摘,沒有熟的也不吃,摘了就扔了,只為了好玩。
“我才沒那么壞呢!都是你瞎編的吧?!蔽曳瘩g道。
“沒有發生的事,我咋瞎編,有一回,都快吃中午飯了你還沒回家,我就出去找你,那是大夏天,熱得很,而且中午還有拍花子的,我怕你丟了,結果找了一圈,你還在小玉家里玩著呢!人家都快吃飯了也不知道回來,出門的時候告訴過你,12點之前必須回來,你也答應了,說過的話就跟放屁一樣,跟你爸一樣,不長記性?!眿寢層峙e例子來證明,我就是她說的那個爬墻摘別人家果子的壞孩子。
“不過是晚回去了而已啊,再說了,我又不是沒在小玉家吃過飯,干嘛不讓我在她家吃飯啊,非要頂著日頭去找我,我又沒讓你來找我……”這件事我是記得的,因為媽媽當著人家的面數落我一通,一路上還在數落我,我又累又餓,還這么曬,只想早點回去吃個冰棍兒。
“別人家的飯就那么好吃啊?答應了的事就得做到,要不就別吹牛!下次我也不會去找你了,不長記性,屬雞的就是,撂爪就忘!”
媽媽最愛說我的就是屬相,可我屬什么,又不是我說了算的,為什么都怪我呢。
有一次洗腳,我發現自己的右腳腳背上有兩個發白的圓圈,就好像姥姥臉上那個圓圈一樣。
我就問媽媽:“姥姥臉上那個白色的圓圈是怎么來的?天生就有的嗎?”
“不是,那是炸元宵的時候,被油燙的。”媽媽不知道我為什么突然問這個。
“那我腳背上的那兩個也是燙的嗎?”說著,我還把鞋跟襪子脫了指給她看。
媽媽看了一會兒,咦了一聲,就陷入了回憶當中:“不是燙的,絕對不是,每次做飯我怕燒著你都把你撈的緊緊的,怎么會燙到呢,讓我想想,哦,對了,我想起來了,這個是因為你在姥姥家陽臺上玩硫酸,滴上去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