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1

倒計時結束，萬籟俱寂。

所有人屏氣凝神，不放過防御區外的任何風吹草動。

但沒有任何動靜，似乎與之前并無兩樣。

“怎么回事？”有人心有疑惑，也有人悄悄松了口氣，僥幸的希望這只是一場虛驚。

“叮叮叮！”平靜的氣氛被一陣手機鈴聲打破，白楊連忙掏出手機，沒看來電是誰，直接接聽。

“姜老，有什么消息？”

“它...它們，在互相殘殺。”姜老的聲音有些顫抖。

“互相殘殺？”白楊驚叫出聲，引起了周圍所有人的關注，眼神急切，想知道現在究竟是個什么狀況。

“不，不是的，它們這是...這是在互相吞噬。”

“我們把幾只實驗用的老鼠放在了一起，倒計時結束后它們就開始互相撕咬，直到其中一方死去，然后活下來的老鼠開始瘋狂撕扯死鼠的尸體，從尸體腦中翻出了一顆紫色晶體狀物質。”

姜老幾乎是一口氣說完了這句話，語氣極為激動。

“然后其中一只老鼠搶先吃掉了那顆晶體，它現在，在突變，對，就是突變，體型比原來大了一圈。”

“而且原來比較和諧的四肢，現在變得更有攻擊性，簡單來說，就是牙尖爪利，你懂我意思嗎？”

姜老往常的嬉笑狀態不再，聲音急促，想要以盡短的時間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我明白了姜老。”白楊眉目緊皺，心中已經了然。

老祖說過，變異生物體內可能會凝結出源氣晶體，對人類修行者有著修煉益處。

但白楊卻想漏了一件事，就是源氣晶體對其他生物的吸引力，而從姜老的反饋來看，這種吸引力堪稱恐怖。

“白楊，有情況。”劉鈺婷突然出聲。

白楊在電話中囑托了一番姜老，讓他萬事小心，有情況隨時跟他進行同步，然后掛斷電話把目光投向了劉鈺婷。

劉鈺婷沒有再說話，伸出手指指了下耳朵，示意白楊仔細傾聽。

白楊見狀屏住了呼吸，識覺中聽覺全力開啟，頓時周圍各種聲音紛至沓來，有眾人的竊竊私語聲，還有粗重的呼吸聲。

白楊凝神過濾掉了這些干擾，然后隱隱聽到了陣陣奇怪的聲音。

這聲音嘈雜無比，開始時微弱，漸漸的有些清晰起來。

“這是...”白楊眼目一瞪，“是老鼠的聲音，還有更慘烈的嘶叫聲！”

“我應該想到這些的。”白楊有些懊悔的自語。

“怎么了？”劉鈺婷離的近，自然聽清了白楊的話。

“之前滅絕鼠患的行動做得還遠遠不夠，我們忽視了防御區外的這片地域。”

白楊原以為這些并不是多大的隱患，但現在看來卻是最大的威脅，尤其是聽了姜老的消息之后。

“現在怎么辦？”劉鈺婷問道。

“防御區邊界的下水道......”

“早就做了隔離和加固。”白楊還沒說完，劉鈺婷已是明白他的意思，直接說道。

白楊點點頭，閉目沉思，又很快睜開了眼睛。

“第一道防線的變異者半數出動，主動出擊。收集煙霧彈，給這些變異者使用。”

白楊眼神堅定，繼續道，“把它們全部趕出來。”

“另外盡快把這個消息同步到各地的防御區，不能讓它們通過下水道進到防御區內。”

白楊一一吩咐，指令很快傳達了下去。

之前三位元老與白楊再次會面時，自然是把變異者的指揮大權交到了他手中。白楊也沒有推辭，在這個特殊時期，的確是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了。

煙霧彈很快從士兵那里收集了過來，分發到了準備出擊的變異者手中。

“小隊成員保持距離，不要分散，以防御區為中心向外推進，用完煙霧彈后迅速往原路返回。”

白楊通過對講機再次下達了一條指令，但由于對講機通話距離有限，這些指令還需要層層傳遞下去才能覆蓋全部防線。

時間不久，1分鐘后，白楊估摸著差不多了，大手一揮，“出發！”參與行動的變異者“唰唰”翻下了圍墻，然后呈輻射狀朝著防御區外的地區擴散而去。

守護者小隊朝著既定的方向前進，直到走出了數十米的距離，魏大寶率先起手抬起了下水道的井蓋，九爺立馬在一旁拔掉了插銷將一顆煙霧彈丟了進去，然后重新蓋上了井蓋。

幾乎是每隔數十上百米，兩人就會重復以上的動作，配合的倒是有些行云流水。

再見白楊與劉鈺婷兩人，卻幾乎是兩手空空，目光掃視四周，眼神警戒。

這自然是幾人事前商量好的對策，愣是當時九爺有話可說，卻也無力反抗，只好乖乖的當起了苦力來，誰讓他跟魏大寶沒有另外兩人的眼神好使呢？

進行間，白楊識覺全開，時刻注意著四周甚至地下的動靜。

行得越遠，他越是感覺到附近隱藏著一股躁動不安的氣息。

他也試著用透視的方式觀察地下的狀況，但顯然他的火候尚淺，并沒有起多大的作用，只能憑著感覺向遠處推進。

待前進到快1公里時，白楊和劉鈺婷同時停下了腳步，眼神互相對視了一番，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你聽出來了？”劉鈺婷問道。

“就在前面。”白楊點點頭。

待后面的九爺兩人靠近了過來正要問些什么，白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聲說道：

“很明顯，鼠群集中在了后面那段路，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能省我們不少力。”

“九爺，黑子，待會兒加點料。”

“沒問題，九爺我最喜歡煙熏臘肉了。”

“是鼠肉。”魏大寶提醒道。

話不多說，幾人再次緩步前進，待再一次接近了一個窨井蓋時，九爺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他也感覺到了不對。

“這么多？”九爺眼角抽了抽。

“夠你吃的了。”魏大寶不嫌事大。

“開干，等什么呢？”白楊催促。

九爺只能硬著頭皮，在魏大寶抬起井蓋的同時，一股腦兒的連拔了5個插銷，把手中的煙霧彈都扔了進去，完事兒還打了個哆嗦。

“你們原地等我。”白楊說道，然后“嗖”的就消失在了眾人面前，片刻后，又“嗖”的回到了原地。

“往回撤。”白楊喊道，然后就拉著劉鈺婷亡命般的奔逃。

九爺依舊愣在當場，直到被旁邊的魏大寶呼了一個大嘴巴子，他才堪堪的醒過神提速沖刺起來。

一公里的距離，按幾人的速度自然花不了多少時間，待他們重新回到圍墻時，已是見到不少變異者已經完成了任務，在墻頭嚴正以待了。

“能放手了嗎？”劉鈺婷寒聲說道。

白楊忽地反應過來，極為尷尬的松開了拉了一路的小手。

過了十數秒，又有部分變異者返回了圍墻，但仍有一小部分還不見蹤影。

而不遠處，已經逐漸開始傳來鼠群移動的聲音，其中伴隨一聲聲密集且十分尖銳的叫聲，讓眾人聽的有些頭皮發麻。

“準備戰斗。”白楊高喊出聲，架起了他的95式步槍。

接著，眾人見到了讓他們終身難忘的一幕。

只見百米之外，一股黑色的洪流正向這邊翻滾而來，凝目細看，那哪是什么洪流，完全是由一只只大貓體積大小的老鼠組成的變異鼠潮。

變異后的老鼠體型暴漲，眼目猩紅，閃著寒光的尖牙和利爪跟姜老描述的一般無二，誰都不會懷疑這鋒利程度完全能給人開膛破肚。

此時圍墻上的一些承受能力較弱者已經開始雙腿打顫，不少女性變異者更是失聲尖叫起來。

人的本性就是這樣，當危機真正來臨時，不管你之前有多堅定的信念和必勝的信心，但本能的恐懼會在危機降臨前就將你摧垮。

“不想死在這兒，就給我穩住！”一聲暴怒的震喝，蓋住了所有不安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但卻格外的管用。

這聲音來自那王峰。

“準備射擊！”白楊來不及多想，卯足了勁兒的喊道。

“打！”當變異鼠潮剛剛邁過百米的距離時，白楊率先開了槍，第一顆子彈輕松準確的命中了目標的頭部，頓時將其腦袋打得稀爛，血花四濺。

緊接著，漫天的槍聲響起，從槍口中飛射的火舌在黑夜里編制出了一幅極美的彈幕畫卷，而畫卷的盡頭在此刻正肆意的收割著無數生命。

偶有幾只漏網的變異巨鼠，在彈跳起驚人的高度即將撲向圍墻上的眾人時，被變異者精準的點射命中擊落。

30發子彈很快用完，彈幕開始稀疏，鼠潮趁此往前推進了數十米。

突然，幾條粗壯了許多的火舌呼嘯著朝著鼠潮轟擊而去，隨著轟隆幾聲巨響，大片的鼠群瞬間被炸成了碎肉。

那是士兵發射的便攜式火箭彈。

刺鼻的血腥味兒彌漫了整片防線，白楊看著無盡的鼠潮大軍皺眉，這些變異的老鼠簡直悍不畏死，完全是踏著同伴的尸體在一步步推進，膽小如鼠這個詞已經跟這些變異巨鼠完全掛不上鉤。

“啾...唧！”正在白楊疑惑間，一聲嘹亮又奇怪的聲音響起，即使是密集的槍聲和爆炸聲都無法將其掩蓋。

而鼠群在這一刻突然加快了速度，更加瘋狂的沖向防御區圍墻，幾十米的距離瞬息縮短了大半，下一刻就要與圍墻上的眾人短兵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