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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爭執與協商

  • 你我雅俗共之
  • 睡不飽怎么好
  • 3501字
  • 2019-06-03 22:57:11

“我不是故意的。”

馬車中氣氛凝重,阿婭自知被耍閉口不言暗生悶氣,場景似曾相識,但這次鳳安知卻是開口道歉,語氣輕緩,帶有似有若無的安撫之意。

“只是偶然。”

“偶然?”阿婭氣笑,平時靈動的眸子染上怒氣,聲音似要拔高,又努力抑制,“你還要耍我還要騙我?”

“你早知道我是女子,卻又裝作不知,特意尋機會揭穿我。又讓錢王爺以帶我的名義去往青樓,自己當個配角,作了一出好戲。”

隨后她又自嘲自諷:“也是我自己沒用,非要裝這樣躲那樣,如今我明面上攤開,也請鳳公子同我講清楚。我林婭,是女子沒錯,那么你呢鳳公子?”

林,是她前世的姓氏。凌是那家人原本的姓氏,太不安全,已經棄掉了。

她抬手將綁在頭上的發帶松開,月光刺入簾內,黑發如瀑朦朧旖旎,散在肩頭貼于面上,一雙眼睛明媚動人又精華流轉,竟似要把鳳安知此人看破一般。

鳳安知啞然,自知理虧,不與辯駁。

夜里極靜,只有一輪明月光影如潔,清風拂面,偶有馬匹嘶鳴踢踏和車夫的吁叫,再無別的聲音。鳳府位置稍遠,鄰近并無人家,獨一棟大院呈立街巷,不遠不近的路程,足以讓鳳安知把事情原委說清道明。

他食指輕點膝面,睫毛如翼,似夢非幻,姣若如女子的眉眼在一瞬間化為利劍,鋒利且冰冷,語氣平靜,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最后他嘆了一口氣說:“我是提前得到消息,皇榜在明日公開,你須得曉得,那時候便不止我一人找你。”

回府躺在床上,明明深夜至此困意襲來,腦中卻清明一片思緒萬千。

鳳安知說,鳳家原姓安,是京城商戶,因他父親入朝為官,受先皇嘉瑞帝看中,為塑各國友好往來,開商通流,賜皇商之名,以“鳳”字為姓,與龍同行,皇恩浩蕩,只是這是只有家父嫡系才有的榮譽。

他當時年少,更是體弱多病,整日與中藥丹丸為伍,不懂榮恩不懂權勢,同輩之中只他一人冠于鳳姓,家中旁系面上趨炎附勢,背地刀槍棍棒戳人脊梁,稍大些才知道,因“鳳”“安”的不同,家中早已分崩離析,父親搬出安家自立門戶,卻將他留下,將祖父氣的半死。

他不懂,皇恩固然重要,但拋兒棄孝又是什么道理,這皇權,真那么有滋味嗎?

長大后,習了功夫,身子漸好,祖父力排重議將安家產業交與他這個“外姓”之人后,咽下最后一口氣。

那安仁道,不過是安家旁支腐爛掉的根,他只不過尋個無厘頭的原由拔掉罷了。

嘉瑞二十二年,他父親在皇帝逝去的消息中同樣銷聲匿跡無影無蹤,那些個忠君愛國的老臣找上門來,他便真正子承父業,當了皇商。

一年前永王造反案,終結于一個少年手上。少年與她眉目相似,五官亦同,如若雙子。

那人在找她......

“你須得曉得,那時便不止我一人找你。”

鳳安知此言,是提醒亦是威脅。

新帝繼位兩年羽翼未豐,永王余黨未清,有人想借她向新帝示好,也有人想以此脅迫除去少年,奪走新帝雙手。

還有......那群殺人滅口的歹徒一旦發現自己沒死,絕對會再次殺死她,到時候,死掉的,就真的是阿婭了。

這樣的情形下,鳳安知,的確是自己唯一的保護傘。

第二日,阿婭早早起來去找鳳安知。

鳳安知似乎早有預感,在書房靜候。

為商者,重利重益,阿婭去找他,無非就是談條件,在這個奸商手中為自己爭取些許利益。

書房門沒關,四下無人,就連無一也不在,鳳安知寫完最后一字,放下手中狼毫筆墨,入眼的便是一名粉衫羅裙的女子,青絲盤發攏輕紗,胭脂粉黛淺笑嫣然,秀而不媚,美而不嬌,適與畫中女子更為相似,又比畫上更美幾分,更是男裝下清秀姿態所不能比的。

鳳安知移開眼,心道的的確確一個嬌嬌女,偏偏行事作為男兒郎。

他擯除他想,直入話題,說道:“看來是想好了。”

阿婭笑容燦爛,全然沒有昨日的惱怒氣憤,她很會平穩心態,但她還有最后一個問題:“鳳公子,其實我還有一事不解。”

“何事?”

“你怎么確定我就是那人要找的人。”

“直覺。”鳳安知少有的勾起嘴角微微一笑,轉瞬即逝,阿婭未曾仔細看,只當是錯覺。

“直覺...哈哈。”阿婭笑容更深,明亮的眸子閃著光芒,“商人可不能光憑直覺。”

“你可能會在尋錯人后于我些金銀趕我離去不是嗎?我要你絕對的庇護......乃至今后。”

鳳安知柳眉蹙之,不可置否,他一直信任自己的直覺更相信自己的判斷,阿婭的懷疑令他不悅,卻又句句屬實,而她所提的要求更是讓他嗤之以鼻。

絕對的庇護,連皇帝都給不了。

可他還是答應了,白紙黑字明明白白寫清楚,兩人各式一份簽好各自的署名,這是合約。

因為他想知道,阿婭出的同等條件是什么。

阿婭笑著說,鳳老板不是說相信自己的直覺嗎,我可以幫你得到更多的利益呀,只要皇帝肯信,那人肯信。

鳳安知想,這大概是最不公平的一次合約了吧,便宜沒占到,還要貼上自己。

可一言九鼎是皇帝的,他是商人,一但情況有變,毀約也不是不可以。

這句話,鳳安知沒有說出口,他只是秉持著商人最基本的素養,完成現在的基本任務。

話說擬好協議,簽好署名,歇息片刻,阿婭猛得聽見鳳安知說:“你今天的打扮,不錯。”

阿婭不敢置信:“真的假的,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鳳安知開始裝啞巴。

阿婭見鳳安知不理她,自顧自說話,簡直是洪水沖了堤壩,一發不可收拾:“不說就算了,今天這句還是勉勉強強的夸獎。這可是我唯一一件女裝,還是粉色的,超嫩,繡春紡夏給我梳妝的時候都在笑,不曉姐姐捂著嘴避開,我還以為是不好看,你這么一說我就放心了......”

“你覺得我今天為什么要扮回女孩兒?”

鳳安知柳眉微挑,毫不吝嗇的將疑問透擲阿婭,他的確不知道為什么。

阿婭享受的伸伸懶腰,“我要讓別人都看到,我就在這兒,有鳳老板護著,有本事就過來搶啊!”

鳳安知又一次啞然,最后無奈搖頭。

他說:“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阿婭問:“走哪去?”

鳳安知語氣輕快,少有的表露自己的情緒:“去給別人看看。”

無一備好轎馬恭候多時,所謂“給別人看看”并不是臨時起意,只是沒想到阿婭愿意女身示人,他便由了她愿。

城墻布告處,官兵把守,將尋人的皇榜貼上,準備靜守三天,等人揭告。

圍觀群眾大多圖個熱鬧,見不是什么新聞異事便慢慢散去,阿婭羅裙輕紗飄揚,靈活的穿過人群,一把揭下尋人貼。

這大概是史上最快的揭告,人群一片嘩然,有密密層層的圍上來,一探究竟,人群里偶有幾位神色異常,看到阿婭面容后立刻隱去,無人察覺。唯有扮作車夫的無一將此盡收,告知鳳安知。

阿婭手握皇榜,踏著眾人亦惑亦解的眼神,上了馬車。

是標刻著“鳳”標志的馬車。

其中關系一目了然。

百姓中尚有懵懂者,不明白其中關系,但官員、上位的商家,若不了解是不可能的。

要想榮華富貴皇命加身,就要行動起來。

朝堂官員不論品級,不論立場,都會在第一時間收到加急信件:

人,已經被鳳家找到!

不過,這都是后話。

此時此刻,阿婭正深陷裝逼過后的余韻中,反反復復回想剛才的情景,憋的面色紅脹,胸腔悶痛。

待馬車駛出稍遠些,鳳安知才道:“笑吧。”

“哈哈哈哈......”

無一手下馬鞭一震,下手重了些,馬兒一驚,蹦蹄嘶鳴,阿婭嚇得趕忙捂住嘴,不敢亂動以恐驚擾其。

回到府內正好午時可用膳,卻見廳中人聲響動,原是錢鶴靈那廝舔著臉在逗他的心肝寶貝。

茹茹還是軟軟糯糯的樣子,身姿豐碩胸前飽滿,肌膚勝雪,面容可親,似嬌嬌柔柔胖娃娃,的確惹人疼愛。

錢鶴靈見到阿婭后,先是言語里懊惱慚愧,再行為上拘禮致歉,最后兜兜轉轉說一句:“幫忙陪一會兒茹茹,我同安知說幾句話便回。”

便在茹茹的小臉蛋上親了兩口,隨風安知離開。

好不要臉一個人。

但茹茹一個小姑娘,顯然對阿婭這個坐過同個椅子,拉過小手,如今更是女兒打扮的人很有好感,圓圓的眼睛看著,看著,再看著,就把阿婭看心軟了。

阿婭說:“你叫茹花,是本名?幾歲了?”

小姑娘微微福身:“回大人,這是入了青樓后媽媽取的。今年已有十三歲。”

她拉著小姑娘坐下,十三歲,只是個小不點罷了,她說道:“叫我阿婭姐姐吧,大人聽著有怪怪的。那你本來叫什么?”

小姑娘搖搖頭:“不記得了,只記得姓周。”

“不過公子幫我取了一個,叫瓊葉。”

“可有什么引喻?”

“取自詩詞‘鶴雛靈解語,瓊葉軟無聲’。說是與他正相配。”

說著,又紅了臉。

“......行吧。”

之前茹花那名字也說相配,說改就改,果然還是嫌棄。

周瓊葉,還挺好聽的。

呵,男人。

彼時,錢鶴靈回來,兩人正相聊勝歡。

吃醋的錢公子一把抱過茹茹,不對,是瓊葉,朝阿婭揮了揮手,匆匆離去。

飯間,阿婭突然問道:“錢公子今年多大了?”

鳳安知停下筷子,不明所以,卻還是仔細想了想:“算來,比我大一歲,已二十有一。”

阿婭看天,喃喃道:“差了八歲......茹…瓊葉還是個孩子呀。”

鳳安知為友人辯駁:“鶴靈不是那樣的人,分的輕重。”

“哦。”阿婭了無生趣的回道,誰知道你們有錢人的想法,之前還跟蹤男裝的她來著。

猛得她意識到:“什么!你才二十!”還真看不出來。

鳳安知重新動筷子,回道:“那又如何?”

阿婭憋悶,的確不能如何,總不能說鳳老板你顯老這種話吧。還是少說話,多吃飯的好。

然后他們都忘了,阿婭此時,正與鳳安知一張桌子上吃飯,竟意外的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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