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消息
- 靖寇
- 老子的人
- 2115字
- 2019-06-11 00:43:18
“張功,你眼睛怎么了,一直在擦呢?”二叔對張功問道。
“沒事叔,被風吹迷眼了,走吧!”張功擺了擺手道。
“哦,那快走吧!”
……
坐著山道旁的少女一直哭泣著,直到哭不出聲了才依依不舍的回家。
王秀才看見自己的寶貝女兒披頭散發,紅著眼睛,身上的衣裳也破了幾個口子,一瘸一拐的回家,大驚失色的問道:“舒兒?你怎么成這樣子了,誰欺負你了?”
少女看見了父親,心中像是有了宣泄口一樣,撲在王秀才胸前嚎啕大哭的說道:“爹爹,張功!張功……”
王秀才一聽見是張功,心中一陣怒火中燒,那個不學無術的地痞青皮竟敢這樣欺負自己的女兒。
王秀才再看女兒如此狼狽,頓時雙眉怒豎惡狠狠的說道。“那個混蛋竟然對你做出如此不堪之事,我定要斬了他!”
少女聽自己的父親要斬張功,眼淚又掉個不停。
“沒有…沒有,爹爹!張功從軍去了!他不要女兒了!我把他弄丟了,他不要女兒了!”王舒兒抱著王秀才號啕大哭的說道。
“女兒喜歡他,女兒一直都喜歡他,女兒對他說我只嫁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他就去從軍了!女兒不要大英雄,女兒要張功!
女兒那么喜歡他,他怎么不知道啊!他為什么要去從軍?女兒要他回來!回來!可是追了好久都沒追上他……”
看著撲到自己懷里落淚抽泣著的王舒兒,中年文士心痛的撫摸著少女跑亂的長發嘆道:“孽緣,孽緣啊!癡兒,我的癡兒啊!”
……
張功和二叔走上了官道,官道上到處都是被馬蹄、車轍壓過的痕跡,轉過一處山彎,只見一片嘈雜聲傳來。
五、六位軍卒脫光了上衣,穿著麻衣闊腿褲喊著號子推著陷入路邊溝渠的馬車,馬兒也用力嘶嚎著顯得十分痛苦。
看軍卒們賣力的推著馬車,二叔也走上前去幫忙,二叔一上場,馬車很快便出來了。
“多謝這位壯士,不知壯士欲往何處?”一位光著膀子的疤臉軍卒對著二叔抱拳問道。
二叔也抱拳回了一禮道:“聽聞河東軍已敗,羌人不日便渡河入晉地,我與家侄欲往西河從軍。”
幾位軍卒聽二叔說的如此大義,紛紛對二叔抱拳拱手贊嘆道:“壯士大義!我等也是去西河,只不過車轍陷入溝渠里才脫隊落在這,我看你們不如和我們結伴而行?”
“多謝幾位好意,那就一同上路。”
這幾位還沒一會兒就跟二叔打成一片了,他們是廂軍輔兵專門負責運送輜重,和各種軍械的。
疤臉軍卒是位伍長,下面管著四位軍卒,因為朝廷的調令便跟著他們的都統制來到西河。
“如此說來,張兄當年還是北軍的好漢,我說怎么有人這么好心幫我們推車呢。若是平常人看見我們早就逃之夭夭了,也只有我們軍中兒郎如此行事了。”
二叔不好意思的擺了擺手說道:“嘿嘿,同袍有難,理應相助。說不準哪天自己也有難了呢?”
……
眾人一路上談笑風生,絲毫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很快就到了西河縣城門下,張功覺得自己每次看見這城墻都會有一股震撼人心的感覺。
不過今日城頭上的士卒好像不太一樣,顯得十分警惕,巡邏的人也多了許多。
城外是一些沒了土地的難民,是從陜北逃難過來的,聽疤臉軍漢說,朝廷已經把大部分難民編為廂軍了,但大軍即將來臨,糧食還不夠,要從京西調配。
還沒進入城內,疤臉軍卒便與張功一行分開了,他們的軍寨在汾水邊上。
進入內城,每個路口街道都有士卒全身武裝的巡邏,二叔沒有理會,帶著張功直徑走到了曾經賣山貨皮子的店鋪口。
屋內的小廝在打著瞌睡,山羊胡掌柜正在扒拉著算盤,抬頭一看,見叔侄兩人背著包裹正要邁過門檻,隨即起身迎來,將二人請進里屋。
“來福…來福!你去燒點水切茶,知道嗎?”趙掌柜對著外屋說道。
外面在打瞌睡的小廝聽見有人叫他,打了一個激靈醒來,應了一聲“噢!”
二叔擺著手說道:“別整了,一股子蒜姜羊油味,你老趙頭在城里待了幾年怎么也學著喝那玩意兒了?直接來壺水!”
“呵…呵,我這是附庸風雅,見笑了。來福!去燒壺井水。”
聽著趙掌柜的話,二叔捏著拳頭咳了幾聲。
趙掌柜馬上便懂了意思,走去門口朝著外面大喊著:“來福!不要水了,去隔壁酒鋪打一壺上好的汾酒來。”
咳…咳,張功也學二叔的樣子咳了幾聲。
“來福,在給張家侄子來碗醪糟。”
……
“老趙,你一直待著西河的,那你知道姜都統制來了沒有?城外汾水邊的軍卒又是哪的?”二叔對著剛剛坐下椅子的趙掌柜問道。
“城外的軍卒是河東軍的廂軍,禁軍倒是全軍盡墨,但廂軍當時還沒過黃河,看聯軍大營起火就跑了,你知道的,廂軍就是幫沒了鋤頭的農戶。
姜都統制在你上次走后,沒兩天就來了,不過沒有停留領了軍糧,就帶著南軍去朔方城了。
不過聽聞昨天晚上領著一千騎兵回西河了!”
二叔聽趙掌柜說姜侃晚上領著騎兵回西河了,眉頭皺了起來。
“怎么回事?難道朔方城失守,都統制是敗逃了嗎?”二叔不免擔心的問道。
姜將軍可不是戰敗了就會丟下自己將士逃命去的人!不過,自己已經十幾年沒有見過他了,人心難測啊!
趙掌柜聽二叔擔心的問道,擺了擺手回應:“怎么,都統制的性情你還不了解?他是那樣的人嗎?
你當年違抗軍命救我們的事,他不但沒有責罰你,還給你升了都將!這樣的將軍會丟下自己的兵卒不管逃命去嗎?”
二叔聞言也是松了口氣,看來都統制還是當年的樣子,沒有變。
“那都統制為何昨夜領兵來到西河縣?還有,今天城樓上守城的士卒應該不是縣營里的兵吧!縣營里的兵可沒這么有殺氣。”
趙掌柜看二叔說道,走到門外看了看,便轉身回來悄悄的說道:“汾州知州死了!被都統制親手剁的腦袋,今早又有一千南軍步卒趕來接收了城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