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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生誤

  • 風(fēng)云侵
  • 夢若流金
  • 4069字
  • 2019-07-14 22:01:06

等蘇元夕與蘇南枝道別,帶著布匹回來時,卻見周云澈與周云若坐在長廊邊。

吩咐妙珠等人保管好東西,蘇元夕走了過去。

“參見皇上。”蘇元夕施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跪禮,被周云澈半途叫起,并揮退眾人,只留下他們?nèi)齻€。

“關(guān)于圣旨的事,抱歉,但朕不得不瞞。”周云澈定定看著蘇元夕。

“嗯。”蘇元夕淡然點頭。

瞞著她不打緊,但拖璇璣閣下水就不對了。如今,圣玲瓏與姬云淵的傳聞,他周云澈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不明白,他說圣玲瓏醫(yī)治柳如決兩年的話,帶來的影響有多大!

勾結(jié)外族,意圖對姬國不軌,這罪名,想必在姬君臨得到這消息后,就會在心底給她定下,那么……姬云淵,必受拖累!

忽然間,蘇元夕徹底明白周云澈意圖,猛地起身!

“怎么了?”周云澈皺眉。

蘇元夕喘了兩口氣,極力忍耐著坐下:“沒事!”

周云澈明知圣玲瓏身在都城,根本來不及回去處理此事!

她趕回去處理謠言,那她與姬云淵的流言即可驗證為真,不僅會逼出璇璣閣勢力,還會讓人誤會姬族與璇璣,徹底連成一線!

如果她不管,那便是打了姬君臨的臉,而姬君臨,必然會以此為借口,大肆攻擊璇璣閣,然后,諸勢力蠢蠢欲動,璇璣閣,必受重創(chuàng)!連帶著,姬君臨對姬云淵的猜疑,會更甚!

蘇元夕冷笑,好個深的心計!

周云若坐在廊邊,自她進來后,便一直低頭不看她,周云澈與他說話,他也不理。

那溫馴的貓,仿佛成了冰雕,眼睛不再亮,深深沉沉的,不是之前的柔和,而是如古井般死寂。

“元夕。”周云澈轉(zhuǎn)頭看她:“你的傷才剛好,又得帶著云若,近日,就好好休養(yǎng),暫時不要出宮了,我知道你見那些嬪妃煩,我會尋個借口,讓她們免了請安,這段時間,你就好好陪云若,近日,我會很忙,沒有太多時間看你們。”

他這是要……

蘇元夕徹底冷了臉:“說得好聽是如此,難聽點,你要軟禁我?”

“外面不太平,我不想你們涉險,而且,我會派侍衛(wèi)守在宮門護著你們。”周云澈起身,淡笑著換了個話題。

“是監(jiān)視我吧?”蘇元夕冷笑。

“你要這么想,也可以。”周云澈稍嘆息:“還有,我是真心實意來和你道歉的。”

受不起!

蘇元夕不答,拂袖坐下。

姬云淵曾說,若她行途有變,只要天不塌,萬事他都能解決,只希望,他不是在吹牛,畢竟,她可是以桃花釀秘方作為禮物的。

“母后與永郡王都說,云若很是喜歡你,與你一同,話都多了。”周云澈搖頭,看向周云若:“云若的事,我不得不瞞,不然,我現(xiàn)下這唯一的孩子,不會平安。永郡王說,云若自從知曉自己將要由你撫養(yǎng)后,便時常問你的事,昨天,還特意向我討了蘭亭閣三字,還肯大半夜跟你走,帶了他三年,沒見他這樣的。”

“你想說什么?”

蘇元夕黛眉,看著周云若。

她總覺得……這孩子不太對勁。

周云澈摸了摸周云若的頭,看向蘇元夕:“是因為……你和如絮有些像么?”

不是。

蘇元夕看向垂眸的周云若,他親口說的。

“算了……”見兩人都不說話,周云澈輕輕嘆氣:“云若聽話,但卻不大愛與人說話。可是,母后說,他好像挺愿意聽你的話?”

蘇元夕冷笑,看向周云若。

“我不喜歡她。”

忽然間,周云若開口,卻是讓周云澈與蘇元夕雙雙怔住。

掙開周云澈的手,周云若直視他,眼神深沉而真摯:“我說喜歡她,你們高興,所以,我聽她的話,聽你們的話。”

緩緩起身,周云若深深地看了眼蘇元夕,回頭,看著周云澈:“我只喜歡母后。”

說完這句,周云若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周云澈垂眸,看了眼發(fā)怔的蘇元夕:“好生休養(yǎng),有事,可以去行宮找我。”

周云澈已經(jīng)離開,蘇元夕卻還坐在廊間,一動不動。

所以,小太子只是為討好周云澈,讓他高興,才對自己那么言聽計從?討好自己,只不過是被迫的。

無言嘆息一聲,蘇元夕搖頭。

皇族的人,果然沒有簡單的。那么小的孩子,純瑩透亮如琥珀般漂亮的眸子,那些暖心的話,那真誠至極的神情,還有那些乖巧的舉動,竟,全是個假字。

她被騙了不說,竟還曾有過要帶大那孩子的沖動。

瘋了么?

然而,回了房,蘇元夕依舊開始她的裁補工作。

周云若沒有惡意,再如何,她也不會跟個孩子置氣。

何況,周云澈不會關(guān)她太久,畢竟,他的目標(biāo)并不是她。

午膳的時候,蘇元夕權(quán)當(dāng)之前的事沒發(fā)生,該怎樣對周云若,便怎樣。

至少來說,她是真喜歡這個沉著安靜的孩子。

而周云若,自那天起,便不再同她說一句話。

“太子房內(nèi),火爐和毛毯備齊了么?”喝了口茶,蘇元夕繼續(xù)裁制衣物。

妙珠點頭:“都添齊了,暖和得緊,不會冷著太子。”

“嗯,那就好。”剪短絲線,蘇元夕舉起看了看,確認沒什么問題,這才繼續(xù)。

“娘娘,您繡得真好!”妙珠看著那半成型的單衣,由衷贊嘆。

“好看無用,保暖才好。”蘇元夕笑著搖頭,繡針自如穿梭。

“您這都快繡了一天了,奴婢幫您?”

蘇元夕躲過妙珠的手,搖頭:“不用了,反正我閑著也沒事,早些制完給他穿上,他柜里,就沒一件合身的。”

“那奴婢幫您繡件冬衣吧?來回就那么兩件兒,您也抽不出手。”妙珠嘆氣,收回手。

“好啊,在柜里呢,麻煩你了。”蘇元夕笑吟吟點頭。

“娘娘,雖然太子來了才兩天,但奴婢看得出來,您對太子,是真的上心。跟著您,太子吃不了苦,只希望……以后他能記得娘娘的好。”

蘇元夕的動作頓了頓,笑著搖頭:“不記得也沒關(guān)系,他能平安過日就可以了。”

帶他兩年,也才五歲,所有孩童,大多六歲才有記憶,就是少部分五歲的,也只能記得很少一部分。

他個三歲稚童,能記得什么?

雖說她蘇元夕向來討厭在不知情的時候被人蒙在鼓里利用,比如周云澈。

但對于一個孩子,她真的討厭不起來。

晚膳時分,周云若窩在屋里不肯出來,蘇元夕讓秋月代勞,送吃食去他房中,而自己,沒有去打擾。

既說不喜歡,那便是討厭了,她不若不去討嫌。

縫補了許久,蘇元夕才起身,讓秋風(fēng)秋月帶著去洗浴。

路過前院的時候,蘇元夕停下步子,看向那棵梅樹。

“主子?”

聽見傳喚,蘇元夕回神,笑道:“走罷。”

等你……

你會養(yǎng)我,會教我……

你的話,我聽,不是你說的話,我不聽……

我聽你的話,不是因為母后像你……

你養(yǎng)我,不會不要我……

再次抬頭,幽幽看向那棵梅樹,蘇元夕內(nèi)心暗想:“這小太子那個時候,真可愛啊!”

縱使梅香萬里,也怕冬盡春回。

罷了……蘇元夕邁步。

還是繼續(xù)放養(yǎng)吧,再喜歡,沒緣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次日一早,妙珠回說周云若已先行吃早膳了,但昨晚送去的東西,他一口沒動。

蘇元夕皺眉,就是不喜歡她,也不能礙著他自己長身體啊。

嘆著氣,蘇元夕輕搖頭:“秋月,今日我要裁制衣物,時間緊迫,我的三餐,你都送我屋里去吧。”

秋月疑惑:“主子,您莫不是因為太子才……”

“沒有的事。”蘇元夕打斷她:“只是,近日沒時間陪他,這才沒說上話,別亂想。”

既然見都不想見她這假后娘,那依了她便是。

緊趕慢趕,蘇元夕又縫了一天。

待洗浴時,她不禁伸了伸懶腰。

還真累!

再有幾天,一整套冬裝就成了。介時,再花一天縫雙鞋子和一件輕裘,就能湊合出來先給周云若送去了。

就這樣,過了五天,晚間的時候,蘇元夕正趕制白裘,忽聽見推門而入的秋月嘀咕。

“太子的性子還真是奇怪。”

蘇元夕停了動作,笑著望過去:“怎么這么說?”

既是決定放養(yǎng),除了惹出禍?zhǔn)拢侵茉迫舻娜魏问拢疾淮蛩愀缮妫缃褚娗镌卤г梗湃滩蛔『闷妗?

“平日里,太子性子雖然沉悶,但人很好。然而,除了您與雅妃娘娘來的那次,他就從不主動說話了。問他喜歡吃什么,他從頭到尾只會說銀耳羹。廚娘順著意弄出幾次,但每次,太子也只吃一口就搖頭不吃了,可下次問他,還是答銀耳羹,做了出來,結(jié)果卻總是那樣。廚娘沒了法子,干脆做什么,都不再過問。真是奇怪,銀耳羹有什么好吃的?誰做都是一個味道,可太子卻偏說不一樣。您說,怪不怪?”

銀耳羹?

聽到這三個字。蘇元夕停住動作。

難不成,那小太子喜歡她做的銀耳羹?

秋風(fēng)給蘇元夕添了杯熱茶,點頭:“確實是這樣。而且平日,太子殿下不是待在房中,就總是坐在前院那棵梅樹下,還常是半夜坐在那兒。之前,有我們見了,忙去勸,太子倒也聽話,沒多久就回屋了。可是,昨天夜里,已經(jīng)很晚了,太子竟穿著單衣坐在那兒,手腳都冰透了,誰勸都不肯走。平日里,雖不說話,但很乖巧,昨晚卻不,任誰將衣物披在他身上,他轉(zhuǎn)眼就扔掉,想帶他回來,他卻逃開,再來,竟作勢要爬上樹!我們都嚇壞了,不敢再上前,太子這才安坐著不動。最后,還是妙珠取來您一件白裘,太子才肯蓋上,然后,謊說是您讓他回去休息,太子這才肯進屋睡覺。”

“什么?!”蘇元夕站起:“你們?yōu)槭裁床徽f?”

秋月眼神閃了閃:“不是您說的?如果沒有什么大的,太子的事,不用向您匯報。而且。您昨晚去太后處討教針法并留宿,早便睡下了,妙珠她們,肯定不好去打擾。”

蘇元夕吁出一口氣:“太子有閃失,誰也不好過。以后,太子的事,無巨細,全和我說。”

“啊?!”秋月張大眼:“您不是不管么?”

“現(xiàn)在管了!”蘇元夕沒好氣道:“不行么?”

理順氣息,蘇元夕重新坐下,做起針線活,然緊皺的眉頭,就沒松過。

周云若明明說不喜歡她,可怎么一系列的表現(xiàn)不是這樣的?難道,是口不對心?

要么,是迫于無奈,在討好她;要么,是之前說的,全是假話,第一晚說的,才是真話,只是,有什么原因才說謊,而且不坦白實情。

下意識地,蘇元夕更信第二種。可是……他看著周云澈的時候,也不像在撒謊。

一個三歲稚兒,怎的心思比水還深?

搖頭,蘇元夕繼續(xù)忙活:“妙珠,你幫我看看,今晚,太子還會不會在前院?只要他在,你就悄悄來告訴我,不止他,這樣下去,他身子熬不住。”

妙珠點頭,當(dāng)下,便悄悄退出門。

等妙珠回來稟告時,已是深夜,秋風(fēng)秋月早趴下睡著了。

蘇元夕披了件白裘,推開門,讓冷風(fēng)吹散些許倦意:“妙珠,叫醒秋風(fēng)秋月,你們都回去睡吧,不用跟來了。”

遠遠地,就看見周云若坐在樹下。

還是一件單衣傍身,披散著發(fā)。

“身子再好,也不能這么消。”

周云若抬頭,看見蘇元夕的瞬間,死寂的眼,變得透亮起來。

這是……哭了?

蘇元夕蹲下身,確實看到他眼眶微紅,不像風(fēng)吹的。

“每次見你,你都這樣,不怕冷么?”

蘇元夕嘆氣,為他披上白裘,再為他凍僵的手取暖。

片刻,蘇元夕搖頭,起身:“縱是不喜歡我,我也不怪你。可你不能讓自己難受吧。誰不愛自己的生母呢?我理解你,你也不用讓你父皇開心,而討好我,好好地做你的太子就可以了。不早了,快些回屋歇著吧。”

只是,剛走兩步,蘇元夕就走不動了。

原來,不知何時,周云若上前,用通紅的小手拽緊她的衣袖,拉著不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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