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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8.死心

課堂上老師說明天一天不用上課,全年級安排到市醫(yī)院體檢,一時間全班都?xì)g呼雀躍起來。

學(xué)校安排了大巴車送我們一起到市醫(yī)院,我和逸逸因為怕暈車坐在了前排,他和鄭蕭杰坐在了后面。

到了醫(yī)院,按部就班地檢查著所有項目,最后我和逸逸去抽血。

剛進(jìn)抽血室,就碰到剛抽完血的陸嘉詠,他的臉色很差,慘白中發(fā)著青色,強撐著走了出去。

我見著感覺不太對,平日里他挺愛運動的,臉色不至于這么差啊!

逸逸先抽血,我等著越等越心慌,還是決定跑出去看看他,走遍了長廊也沒有看見他的身影。

轉(zhuǎn)角處有個安全門,也不知怎么了,我覺得他很有可能在門后,用力推開了安全門。

他坐在地上,臉上沒有一點血色,青黑青黑的,雙眼緊閉,呼吸急促。

我當(dāng)時嚇得不輕,連忙抓著他的手搖著他,卻發(fā)現(xiàn)他的手冰涼得和冰一樣。

“陸嘉詠!陸嘉詠!你怎么了?”我抓著他的手,搖著他,他久久沒有回應(yīng)。

我一直喊著他的名字,心里特別慌,他好像聽見了,眼睛微微睜開又合上了,濃密的睫毛亂顫,而后閉上了眼。

我想他怕是暈過去了,什么也沒想,一把抓起他的手,把他背在背上,使勁把他拉出門外,大喊著救命。

有醫(yī)生聽見,和我一起把他扶到病床上。

“醫(yī)生,你看看他怎么了,他剛剛抽完血然后就這樣了。”我急急忙忙地說。

“把那床被子放到他的腳下,把他的雙腳墊高,越高越好。然后倒杯熱水過來,他可能暈血。”

我聽著醫(yī)生的吩咐,顫抖著拿著被子放在他的腳下,手一不小心勾到他的褲腳,露出腳腕一條紅繩。

我一看,和我手上的那條一模一樣。

我覺得我腦子有根線嘣一下斷了,我扯下他的褲腳蓋住那條紅繩,踉蹌地跑走了。

這算什么?你和黎靖在一塊,卻帶著和我一樣的紅繩?太可笑了。

路上我撞到逸逸,逸逸問我怎么突然不見了,我說我不知道,太奇怪了這個世界。

我真得看不懂這一切了。

檢查完我和逸逸回到車上,鄭蕭杰扶著他從我身邊走過,我看了一眼他,臉色已經(jīng)恢復(fù)過來了。

回到家,我把紅繩取了下來,放在盒子里,又不舍,將盒子放進(jìn)書包夾層里。

沒幾天,有一天晚自習(xí),我做題做得有點晚,等我回過神班上同學(xué)都走得七七八八了,我收拾書包回家。

路上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馬路上沒有車經(jīng)過,我有點害怕,貼著路邊的墻走,走著走著突然聽到很急促的摩托鳴笛聲,我轉(zhuǎn)過頭一看,那摩托打著強光,我被照得瞇眼。

車上兩個人笑得一臉奸詐,幾乎在他們經(jīng)過我身邊的一瞬間,后座那個人一把抓著我的書包,想搶走。

我原本害怕得本能就松手了,卻在書包離開我的那一刻突然想起那條紅繩還在包里,瞬間抓起書包往回扯。

那人見我不肯放手,另一只手竟然拿出一把水果刀往我手上砍來。

路燈下那刀明亮亮的,我真的害怕,但我不想失去那條紅繩,也許這是我和他最后一點留戀了。

一急之下我哭了,我哭著讓他放手,求他放手。

忽然身后來了一個人一腳踢向他的手,把水果刀踢到在地,然后拉著我拼命往回跑。

那背影,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到了一處空曠地剛停下他就破口大罵。

“你不要命了嗎?幾本破書比你的命還值錢啊?你是不是讀書讀傻了!”他氣急了,抓著我手腕的手直用力,捏得我生疼。

我嚇得不輕,眼淚直流,不敢說話。

他見我不說話,嘆了口氣。

“這種情況就應(yīng)該保命要緊,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見我直哭,不知所措,忽然看向我的手。

“你的紅繩呢?”他問。

我哭得已經(jīng)開始抽泣了,一聽這話難過更加幾分。

“在…在包里…”我抽泣著斷斷續(xù)續(xù)說。

他先是一愣,看著我,然后一把把我抱在懷里。

我嗚嗚地哭得更大聲了,在他懷里抽泣。

“沒事了,沒事了。”他摸著我的頭,小聲地說。

因為書包里有那條紅繩,我才不要命了啊。

自從那次陸嘉詠當(dāng)著黎靖的面給我送雨傘后,黎靖開始對我語言暴力。

她總能挑到我一個人的時候,然后用各種臟話罵著我,說我不要臉介入她和陸嘉詠之間,說我小三婊子碧池。

我不可置否,我是喜歡他,不能自拔,可是我沒有介入,更沒想過搶回他,因為他根本不是屬于我的。

我聽完總是裝作不在意,可是人心肉做的,我始終會受傷。

有的時候我想大聲反駁她,呵斥她,可是我沒有底氣。

直到后來學(xué)校貼吧出現(xiàn)大量辱罵我的帖子,還有我的各種照片和不好的留言,說我外表清純內(nèi)外淫蕩,說我是交際花,說我小三勾引有婦之夫,各種臟話連天,一時間傳遍校園。

我知道能說這話的肯定只有她。我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放學(xué)后我去四班找她,把她拉到樓道口質(zhì)問她。

“我知道貼吧那些是你發(fā)的,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想怎么樣?是你想怎么樣吧?為什么你總是纏著他?”她說。

“我沒有!”

“你沒有?你這種表里不一的婊子就該被人罵!我都替你爹媽惡心!”

“你憑什么說我?我說了我和他沒有關(guān)系!”我說。

“婊子人人說得。既然你要做婊子,就不要在這里立牌坊!”

“你說我婊子,我哪里婊了。”

我抓著她的手,狠狠地說。

“你不婊,誰婊?你以為他喜歡你是吧,你也喜歡他!不是嗎?兩人還帶著一樣的紅繩?他還給你送傘?哼~你為什么勾引他?為什么?為什么!”她發(fā)瘋般猙獰著。

“我看你是瘋了!他給我送傘是他的事,不是我的事,我不喜歡他,行了吧!你要是再發(fā)這樣的帖子,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你干啥…你放開我的手,你就算打我我也不會放開陸嘉詠的,我喜歡他!”她突然一臉委屈巴巴地說。

“你有病吧?聽不懂人話嗎?”我狠狠一甩手,她卻不知道為啥順勢往邊邊一倒,摔在了地上。

正當(dāng)我郁悶的時候,有人抓起了我的手。

“辛怡你夠了。”

我轉(zhuǎn)頭一看,是他。

我一下子明白了,我說黎靖怎么突然說著這話,還摔倒在地?原來是在做戲。

我冷笑了一聲,看著他。

“你看不出她在演戲嗎?”我說。

他放開我,過去扶起黎靖往前走。

“陸嘉詠,我就問你一句,你信不信我!”

他沒有說話,沒有回頭,毅然決然地和黎靖走了。

我的心,在那一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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