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有關于你
- 涼風起天意
- 小陳的蟲子
- 4443字
- 2019-08-08 12:49:00
蕭延收到了苑鐘離的消息,喊他去蘭香樓,他慌忙的往蘭香樓趕卻正好遇到了花秋的暗衛。暗衛放下尸體和錦盒便無影無蹤。蕭延沒有派人去追,直覺告訴他,這次的人只是幫他。看到柳大人的尸體,蕭延更是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打開了盒子,盒子中竟然是柳家與南疆勾結的證據。
蕭延便是以為是落落。
更是慌忙往蘭香樓去。
苑鐘離在宮中也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令她覺得更奇怪的是,明明璧月閣是受九王的委托,想要抓住蕭延的,此時卻不同往日,生生的在京城中銷聲匿跡一般。
此時,離京城不過半個時辰不到的小城中,萬花酒樓最好的客房中,一個一身紫衣的男子守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姑娘。
“少主,京城內可是不得安寧,少主這次的行動實在是危險,若是驚動了前輩可不好交代。”花秋對男子的態度十分恭敬。
“無妨,父親那里我自會親自解釋。璧月閣還是按你們的計劃去做事情就行了。”紫衣男子擺了擺手,花秋還想說什么,看紫衣男子的意思,便是退了回去,不再繼續。
這時,床上的落落咳了幾聲,嘴角滲出血來。
男子小心的用手帕搽凈她嘴角的紅,捏住她的下巴,小心的使力,害怕傷到她,喂了一顆藥丸進去,然后扶她坐起來,讓她依靠在自己身上,左手摟住她,右手放到她的后背,然后用自己的內力替她穩住心脈。
做完這些,男子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男子卻是無所謂自己。他輕輕的把落落放好,替她蓋上被子,像對待一件絕世珍寶一樣,小心翼翼。
男子坐在一旁,悠悠的喝著茶,不慌不忙的等著這個女子醒來。
男子的思緒回到了很久之前,那個時候的落落還沒有現在這么能干,她在歷練的路上。她的其中一個任務就是去對付毒宗,可是毒宗哪里那么好對付?她和苑鐘離都被生擒,不到三日,傳出苑鐘離的死訊。毒宗心高氣傲,自然不會去想女人們的手段,找人確定苑鐘離確實死亡之后,草草將她丟了出去。但是他不信,就趁人不注意悄悄跟著送尸體的手下,果然看到了苑鐘離死而復活的場景,那個時候,他知道,一定就是那個在牢房中一身白衣卻染不上一點塵土的女子做的,沒想到柔柔弱弱一個人卻有如此算計,恐怕真的不容小覷。他立刻返回,到牢房中準備去揭發她。但是沒想到,他看到的卻是她匍匐在地,嘴角滲血。毒宗雖然心狠手辣但是不會對女子用刑。他在暗處觀察了她很多天,從第一次和她交手的時候,他就不受控制的去觀察她的一切。他知道,她在牢房中,雖然條件艱苦但是她總是一副心高氣傲的樣子,哪怕知道不久之后面對的是死亡,但是還是不緊不慢,從容不迫。
猶豫間,他看著她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暈了過去,到了這個時候,他忍不住打開了牢門。
他抱著她,一步一步的走出牢房,把守牢房的人個個面面相覷,作為毒宗唯一的兒子,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況得毒宗真傳,沒有人敢攔住他。
他越界了,他第一次忤逆父親的意思,為了一個素昧平生的女子。他第一次沒有把握,因為他不知自己這么做是對還是錯。
他細心的照顧她,想著,此生,也許會任性一次。
他父親暴怒,他第一次見父親如此生氣,父親讓他跪在大殿外,受了五十鞭刑。他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后來,她終于醒了,但是她的記憶變得有些模糊,他沒有邀功,沒有告訴她什么,只說自己看到她倒在路邊,便帶她回來了。若是她知道他是她仇人的兒子,也許他們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醒來的少女帶著單純的笑臉:“公子,謝謝你。可是我記不得很多事情了,我好像記得我叫蘇落。敢問公子姓名?想來公子一定是我的救命恩人。”
“凌霄。”他眼中露出驚訝。
他只是日復一日的陪著她,帶她吃去街邊小吃,看她少女的笑靨,他心里淡了淡,如果她不是所謂的天選之人,她便還是會和現在一樣開心吧。
他記得她徹徹底底融化了他的心,他深陷其中卻忘記了這也許不是真的她。
“凌霄哥哥,如果我一直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是不是會拖累你?”
“傻丫頭,不會的。”
“真的?”
“真的。”
“那凌霄哥哥讓人家嘗嘗你的桂花釀嘛!”
“你是丫頭,不行。”
“就一口!!”
“就一口?”
“嗯嗯。”
他一轉頭,看到少女期待的眼神,還是心軟了,那晚,他沒有飲酒,卻是看著她一口一口的干掉了一大壇桂花釀。
他深深陷入他們一起的時光,直到一年后,他看到了她突然蹲下,雙手抱頭,一臉痛苦的樣子。
他突然明白,這一年只是他偷來的時光。他和她的故事,或許某一天就結束了。他不忍心看她痛苦的樣子,他當然知道如何幫她恢復記憶。當晚,落落睡了之后,他來到她的房間。他正準備為她恢復記憶,然后悄悄離開。
但是她突然醒了,她抱著他:“凌霄哥哥,我聽說了以前的事情,她說你父親和我有仇,他說你為了救我,受了五十鞭。凌霄哥哥,為什么?她讓我離開你,大家都說我是你的負擔。凌霄哥哥,是不是因為落落惹了你父親不開心,所以連累了哥哥...”落落眼角的淚珠,讓他忽然心痛。
他沒有回應她的擁抱,她卻是解開了他的衣裳,她的手撫上他背上斑駁的鞭痕,讓他的心忽然的猛烈跳了一下。
他終于還是舍不得,但是他知道,總有一天,她會離開。
他反手打暈了她,將她放到床上。
他首先去解決了多嘴的人,他將她保護得很好,除了幾個丫鬟,沒有其他人能夠接近她。他本就不是好人,丫鬟們都喜歡這個主子,這一年他太過溫柔,讓人不由得忘記了,他的溫柔只給那一個女子,而面對其他人,他是修羅。
白天的時候,他用了織術為她恢復了記憶,在她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時候就將她送到了冷凝身邊。
每每回憶,他的心就忽的痛,他轉身從柜子里拿出桂花釀,一壇下肚。
“阿延,對不起...”落落夢囈的聲音將他從半夢半醒中喚醒,如今她身邊,已經有了他,便是心里也有了他?
落落忽然的睜開了眼睛,陌生的環境,她習慣性的用右手摸劍,但是身邊什么都沒有,轉頭看到一個男子在不遠處看著她。
“是你?”落落警惕的目光如同火焰,灼傷了他的心。
“落落,是我。”他帶著那么一絲他會認出他的希望。
“你三番五次的讓人追殺我,究竟是為什么?”下一句便是澆滅了他心里所有的希望。
落落繼續說:“璧月閣閣主是花秋,但是花秋一定是你的人,那么你是誰?”
凌霄一時語塞,只是呢喃:“我想過你不記得我,可沒想過再相見你會如此討厭我。”
“你到底是誰?”落落有些愣愣的。
“你可有你及笄那年的印象?”凌霄突然意識到,落落是真的記不起來關于他的一切。
落落沒有說話,她的人生有一個空白格,她腦海中的屏障,她一點兒也想不起來。
“罷了,我送你回去吧。”時隔今日,凌霄依舊不忍心看她臉上痛苦的表情。
“以后,不要那么傻了。這次,是我來晚了。”凌霄眼中帶著復雜的情愫。
“等等,敢問公子姓名?”落落脫口而出。
“凌霄。”
“凌霄?凌霄...”這個名字給了落落熟悉的感覺,那種讓她心曠神怡的感覺,那種安心的感覺。
“我們見過?”落落好奇。
“嗯,見過。”
“什么時候?”
“好久以前啦,那時你也做了和現在一樣的事情。”
“嗯?”
“要桂花釀嗎?聽說你最喜歡桂花釀。”
“你怎么知道?”
“因為我也最喜歡。”
落落一臉無奈的看著眼前的男子,接過桂花釀。
“你體內的丹藥還未完全化解,少喝些,我去安排進京的馬車。”
“等等,我們在哪里!”
“京城太亂了,找了個離京近的小城,好給你療傷。”
“京城怎么了?皇上有事嗎?”
“他沒事,只是娘娘不見了,人心難安。”
“那我們即刻啟程吧。凌霄公子,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若是他日有用得上的地方,盡管傳信與我。”
凌霄覺得心里有些難受,但是他希望她開心。若是她真的愛他,那么她能陪在他身邊,她就會開心吧。
此時的京城中,還是沒有落落的下落,蕭延一氣之下,將柳家都殺光了。
朝廷中人人自危,太后有些看不清局勢了。她讓人找來了花秋。
“花閣主,落兒可是在你們手里?”
“太后此話可說不得,璧月閣就是天大的本事也不敢綁架娘娘。何況我們和娘娘無冤無仇。”
“那是?”
“這件事情可不是太后應該過問的,娘娘平安無事,只是太后真的就任由九王這么下去?”
“哀家老了,沒有能力幫他拿回他想要的東西,哀家也無可奈何了。自古以來不安分的人,便是成王敗寇,那么由他去吧。皇上對兄弟倒是心慈手軟,老十四他都好吃好喝的供著。”
“所以太后便是不予理會?”
“若是能理會便好了。”
“若是有人替九王買兇殺人呢?”
“你說什么?”
“有人用自己的性命,換皇上的命。”
“誰?”
“她的命倒不值錢,只是魂魄內可是太后為九王求來的咒輪。所以此人可以自行選擇輪回或者替人辦事。咒輪加持,不管是成佛還是成魔,術法的力量都不容小覷。”
“誰?究竟是誰?九王的咒輪都給了她?”
“太后想來也是見過這個女子的。”
“咒輪加持哀家怎會感覺不到?”
“哈哈哈哈哈。太后你一把年紀了,還是沒能參透呵。”
“可是哀家漏掉了什么?”
“太后的咒輪是佛性,但是如果有人自身為魔性,那么咒輪也會隨著主人而修改。”
“造孽哦。哀家這一生走錯了一步,便是整個后半生都在為那一步做掩飾,哀家真的累了。”
“太后注意鳳體安康,花某先告辭了。”
“花閣主,請等等,可否告訴九兒我想他?”
“自然。我想過不了多久,他自會來找你。”
“什么時候?”
“如今京城內外不得安寧,倒也不是個好時候。”花秋臉上的表情淡淡的,“花某告辭。”
那抹紅色的背影孤傲而美好。
花秋靜靜地來到城中一座不起眼的宅子里,宅子里一切看上去都平淡無奇,但是卻是暗藏玄機。
花秋在進了書房,將書柜上的某本書抽出,書柜竟然往兩邊移開,留下了能通一人的過道。
他走進去,不多時,視野越來越開闊。兩旁都是鐵架圍住的房間,前面的房間都空著,但是看上去陰森森的,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恐怖感。房中那些面目可憎的刑具更是讓人有些膽顫心驚。
花秋默默的走到了最深處的牢房。
里面關著一個女子,女子的腳手都被鐵鏈鎖起來了,無法動彈,斑駁的血跡在她白色的衣裙上格外明顯。女子看上去有些疲累了,并沒有掙扎,看到花秋來了,只是抬了抬眼,從臉上散著的發絲空隙間看出去,隨后低下頭。
“湄兒,讓你去柳家雖然是給你足夠的自由,但是并沒有說,讓你違背組織去行動。”花秋言語間有些冷漠。
“可惜了,本想著你應該是我的左膀右臂,柳家過后,你也就可以安心回組織了。”花秋繼續說。
“我沒錯,我只是幫他拿回屬于他的一切,若是他狠不下心,我來。”女子抬頭,藏在發絲中的目光陰沉卻堅定。
“他擁有的一切都不應該是他的。”花秋冷笑。
女子再次垂下頭,眼角有一滴眼淚悄悄滑落,這么多天的折磨她受了,卻沒有一滴淚。
花秋嘆了一口氣:“那你為何救下你所謂的柳家父親?”
女子沒有說話。
“感情注定是羈絆罷了,今日凌霄主子會親自過來,你終究是動了不該動的。”花秋轉身離開,突然停住了腳步,他沒有轉身,“你的魂魄中的咒輪,本來是主子賞賜的,你用此做籌碼和璧月閣交易,我并沒有說什么,只是覺得你總有一天會明白,但是我錯了,時至今日,我也救不了你了。從那個姑娘跳下懸崖的那一刻,主子便是不會原諒你。”
女子瞪大了眼睛,想要發出點聲音,喉嚨卻是像被什么扼住一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花秋繼續走到柳大人的牢房前,此時那個暗通南疆,意氣風發的大人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神色恍惚。
花秋抽出軟劍,一刀干凈利落。
然后拍了拍手,兩個暗衛從房頂跳下來。
“將他送去皇宮的大門,當我們送給蕭延的禮物罷了。此次也是璧月閣做事不仔細。”
“是。”暗衛抬起尸體。
“等等,帶上這個錦盒。”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