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武離開了王庭，帶著希望冒著風雪趕回燕都。哪里，帶著復興燕國希望的貴族、將軍還在等候著他的消息。

“這燕人的話可信嗎？”王庭內，頭曼看著眼前的酒杯，沉聲問王庭內的諸人。

……

“父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再說，燕人以此事欺騙我等并無好處。此事是真是假，開春派人前去河南地一窺既知。相比起那燕國太傅所言，兒臣倒是希望是燕人欺騙我大匈奴出兵襲擾秦人，幫助他們復國的伎倆。”見無人說話，冒頓站出來道。

“不錯，我大匈奴與趙人打了數百年，又與秦人打了數十年。今日秦人占我河南地，若真如那燕國太傅所言，秦人想在此屯田集糧。準備寇我賀蘭山，踏我狼居胥。此事無論真假，明年我大匈奴都得舉兵寇境。若真如燕人所言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秦人筑起城郭，屯起軍田。”拖木扎爾接著冒頓話道。

“就是，秦人一直不能深入草原，除了不能確定我匈奴在草原的居所。秦人補給線漫長也是他們經歷不起長時間大戰的原因。不能讓他們的謀劃成功。”

“秦人要想與我匈奴開戰，補給線將在其國內蔓延上千里，然后方運到河南地。接下來還面對我大匈奴勇士的劫掠。能運到的糧草根本支撐不起秦人進行曠日持久的戰爭。但若秦人真的在河南地屯田成功，就近獲得補給。秦人就能免去千里匱糧的局面。戰火將燒到漠北來，到時，賀蘭山，狼居胥都將被秦人踏平。”

王庭內，眾多匈奴貴族吵吵嚷嚷，只因為鞠武留下了一個信息，秦始皇即將在河南地屯田，以屯積糧秣。準備對匈奴發起如滅六國一樣的戰爭。

鞠武走了，卻留下了恐慌。在游牧與農耕的持續數百年戰爭中，不論秦人還是趙人，數百年來都不能徹底消滅東胡、林胡、樓煩等。原因不是他們打不過，而是用以支持戰斗的補給跟不上。沒有補給，農耕想打過來去如風的游牧，無疑癡人說夢。但現在，這個局面即將因為一個小小的計策改變。

河南地有多肥沃？沒有人比胡人更清楚，哪里是草原最好最大的牧場之一，也能開墾成北地最肥沃的耕地。

秦人一旦在河南地屯田成功，起碼可以以此地的產出養活十萬左右大軍，這十萬大軍對現在的匈奴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

蒙恬現在帶著五萬人就打的北地胡人沒脾氣。（各類秦史都記載蒙恬領軍三十萬駐北地，但是其真正能調動來打胡人的部隊其實只有很少一部分，因為當時秦國在修建長城，近百萬六國戍役，即使一個百人隊看管一個千人隊戍卒，起碼也要分近十萬人出去，加上各地要塞、關卡、城池的駐守，能一次調動十萬人參與戰斗已經是最大的限度。三十萬大軍防守的可是東西近兩千多里的防線。所以就安排其只帶領五萬人左右打擊匈奴、東胡等。當然支部隊是北地最精銳，裝備最精良的。）現在可以將十萬大軍，想想就可怕。

“小心總沒大錯，開春后不僅需要前去襲擾秦人，刺探情況虛實，匈奴的大部隊亦要進軍賀蘭山麓。若是秦人真的屯田，那么賀蘭山就是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哪里，不僅適合南蠻子耕地，也是草原的咽喉。秦人若控制了哪里，漠北也將不在庇佑大匈奴。”頭曼看著眾人沉聲道。

賀蘭山脈，匈奴人占據于此，南可取雁門、上郡、云中、東可寇漁陽、越過陰山，擊九原。后世燕云十八州皆在打擊范圍。同理，秦人若占據賀蘭山脈，南可攻狼居胥、西可寇天山山脈、漠北草原。地理位置決定其必然是秦與匈奴必爭的戰略要地。

“兒臣愿為大匈奴前驅，踏破秦人屯田區，望父王準許。”冒頓聞言，出列道。

“冒頓王子乃是草原的雄鷹之子，收服巴圖魯、圖蘭才是王子要做的。我拖木扎爾，愿帶領部族，奪回河南地。”拖木扎爾見此出言道。

“既然拖木扎爾有心，就著你帶五千人馬，一開春便挺進河南地邊地。若秦人真在屯田，想法拖住秦人。待我掃平巴圖魯、圖蘭后。若秦人屯田，我則率大部隊前來，若沒有，我則掉頭往西，吞并月氏。”頭曼最后拍板道。

“諾！”冒頓、拖木扎爾皆低頭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