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募兵進行的不錯!”城門樓門上,張羽看著城下的熱鬧的募兵處,笑著對王賁道。
“確實不錯,不過這新軍一旦招募,就需要一直待在軍中,保底也是五年起步,每年耗費的軍費可不小。”王賁搖搖頭道,數(shù)千年來,除了各家族、王族、宮城戍衛(wèi)、將領(lǐng)的親衛(wèi)等。就沒有過常年服役的軍隊。一直都是半耕半農(nóng)、戰(zhàn)時為兵、閑時為農(nóng)。唯一一支常備軍:魏武卒,也是是靠著十人養(yǎng)一人才組建起來的,魏國鼎盛時方十萬人,而西河一戰(zhàn),魏武卒五萬大軍為之覆滅,魏國至此一蹶不振。各國也因此對組建常備軍失去興趣。都使用秦人的耕戰(zhàn)體系,以農(nóng)閑訓練,隨時可以上戰(zhàn)場的常備役為主。而現(xiàn)在新軍將打破這常例。再一次組建常備軍。王賁對此并不看好。相比起耗費巨大軍費組建的軍隊,王賁還是對耕戰(zhàn)體系下的秦軍比較看好。畢竟秦軍閑時為農(nóng),戰(zhàn)時為兵,軍費開支多半都是在軍械、馬匹、糧秣上。而新軍現(xiàn)在還要支付額外的軍費、訓練場地、吃住等。一萬人一年的開支額度完全可以支撐一支三萬人的軍隊作戰(zhàn)一個月了。供養(yǎng)起三萬之師。
“恩師,這些都是應該支出的,現(xiàn)在大秦在北地、嶺南常年維持著近百萬大軍,不也是常備軍的一種?若新軍建成,完全可以將軍隊裁剪下來,大秦維持一百萬的軍費開支來打造出一支五十萬的精銳軍團,等價都一樣,而且,在小規(guī)模戰(zhàn)役中,一支長年訓練的軍隊,絕對可以碾壓一支同戰(zhàn)力的耕戰(zhàn)軍隊,魏武卒就是最好的對照,不是嗎?”張羽看著遠方的山巒道。
“卻是如此,不過這樣的軍隊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訓練出來的。現(xiàn)在大秦需要的可不是五萬魏武卒,而是五十萬。當年魏國舉國之力,方十萬之師。現(xiàn)在大秦基業(yè)未穩(wěn),五十萬大軍,難、難……”王賁嘆惋道。
“所以,我們需要改變目光去看事情。軍隊最需要什么?不是軍費,而是糧秣、器械。說白了就是錢糧。所以,關(guān)于新軍訓練,弟子認為可以讓他們?nèi)ラ_墾土地。實行糧秣自足。”張羽笑著道。
“糧秣自足可是大忌。”王賁看著悠悠張羽道。確是如此,軍隊是一直是君主的劍,而糧秣就是君主控制軍隊的利劍。家人是君主控制將領(lǐng)的手段。二者一直是相輔相成,組成了中國數(shù)千年的封建文化。一旦軍隊糧秣自足,其隱患不比功高震主的將領(lǐng)差到哪里去,甚至跟勝于此。所以,君主是不會看著這樣的事發(fā)生的。提出這種方法的人,必然受君主猜忌。
“這些弟子自然知曉,弟子所言得糧秣自足,其實是一項制度,弟子稱其為:官屯。”張羽道。
“官屯?”王賁皺眉道。
“不錯,由官方劃地,軍隊種植。所獲由軍隊與官方一起記錄收歸國庫。作為戰(zhàn)備物資儲存,平時調(diào)為軍隊口糧,戰(zhàn)時作為糧草運到戰(zhàn)場。這樣一來,也將大幅度降低平民供養(yǎng)軍隊的壓力。減少國家在軍隊上的開支。”
“此事你想了很久吧?”王賁看著張羽道。
“卻是思索很久,從組建新軍開始,弟子就一直想方設(shè)法在新軍的開支上節(jié)省費用。通過魏武卒的過往,弟子方想出此法。當年魏以十人養(yǎng)一武卒,弟子就想,何不讓軍隊自己養(yǎng)自己?又通過結(jié)合秦國的耕戰(zhàn)制度,想出軍隊屯田的辦法,以此來降低軍隊最大開銷:糧秣。”張羽點頭解釋道。
“看來陛下所言:國之羽翼,是真的眼光卓著。”王賁嘆道。
“此事我會盡快稟告陛下。若此法實行,秦能養(yǎng)活百萬大軍,不成問題。”王賁鄭重道。制衡一個國家軍隊的力量是什么?是糧秣,只有糧秣充足,方能維持大軍的基本運轉(zhuǎn)。其他的軍械、馬匹之類的問題,對于國家來說,完全不是問題。最大的問題,是錢糧,而糧則是重中之重。
“恩師以自己名義上書陛下可好?”張羽躬身道。
“為何?老夫還不屑吞小輩功勞!”王賁氣結(jié)道。
“恩師,弟子現(xiàn)在功勞夠多了,再多,陛下就難以賞賜了,到時弟子就不是國之羽翼,而是陛下的心頭病。木秀于林,恩師不會見死不救吧?這就當?shù)茏拥钠付Y之一吧!”張羽苦笑道。經(jīng)過封侯一事,張羽已經(jīng)感受道秦始皇對自己的壓制,要是自己在不知好歹蹦跶,可能活不活幾天。有時,能力太強也不太好。
“呵呵!現(xiàn)在知道什么叫木秀于林了?我還以為你會繼續(xù)蹦跶下去。放心吧!此事我自會處理妥當。”王賁看著張羽好笑道。看著張羽知道藏拙,王賁很欣慰。
“那就多謝恩師了,這官屯制就當?shù)茏拥钠付Y之一,不知恩師可滿意此聘禮?”張羽見王賁應下,笑著道。對于提出屯田,張羽也是有過考慮,既然新軍建立,以后得新軍耗費必然大增,屯田制能解決掉最大頭的糧秣問題,對大秦的發(fā)展最好不過。
“該給的聘禮一文錢都不能少,休想以此事抵賴。”王賁看著張羽斬釘截鐵道。
……
張羽聞言,滿頭黑線。
“走吧,找個地方好好給為師說道說道這屯田制,不然陛下詳細問起來,老夫說不出個所以然,只好丟點老臉,將你丟出去了。”王賁看了看募兵情況,轉(zhuǎn)身下樓道。
“還是恩師想得周到。”張羽聞言,笑著跟上王賁道。
“怎么了?”張羽見王賁停下來看著自己。不由摸摸自己臉頰。難道自己臉上有花?
“這幾日我一直覺得,哪里怪怪的。現(xiàn)在我知道了。”王賁看著張羽道。
“什么怪怪?恩師知道什么了?”張羽見王賁滿臉笑意看著自己,總感覺心里發(fā)毛。
“小子,你是不是該改口了?這每日不是將軍就是恩師,你覺的是不是很生份?”王賁悠悠道。
“額,確實生份不少。”張羽尷尬道。“這不一時改不了口嘛!那我叫恩師什么?岳父大人?”張羽小心看著王賁道。
“你父親也不在了,就隨寧兒吧!叫岳父還是生份。”
“額!是,父親大人!”張羽恭敬道。
“嗯,順耳多了!”王賁滿意的點點頭,拍拍張羽肩膀道。
“走吧!回去好好給我說說你這官屯,老夫給你補補漏。”王賁說完,轉(zhuǎn)身就走。張羽連忙苦笑著跟上。
命運是個奇怪的東西,一切都是那么巧妙。就在張羽下樓時,募兵處來了兩個熟人。
“叔父,怎么說?”項籍見項梁從募兵處回來問道。
“這里不是說話地方,先去你伯父家。”項梁低頭道,拉著項籍離開了募兵處。可惜張羽不在此,要是多留片刻,絕對能看見項籍這個特別的人。畢竟鶴立雞群,即使經(jīng)過簡單易容,那高于常人的身高也太顯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