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不說呂府發生之事，張羽在驛站，收到了來自北方蒙恬的手書。

只有寥寥八字：公子監軍，胡亥隨巡。

“看來，歷史的慣性還是一如既往的向前啊！”張羽看著化為灰燼的手書，喃喃自語。

公子扶蘇，始皇嫡長子，皇位順位第一繼承人。

以賢名于外，常直言進諫，好儒學一套，以仁義著稱，頗為始皇帝不喜。

自己在咸陽時就有過勸誡，望其能蟄伏一二，沒想道，扶蘇還是那個扶蘇。

自己一直希望其能在始皇東巡時能伴其左右，至少能留守咸陽。

現在看來，還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李斯不知是否已與趙高同流合污？”張羽看著北方，沉思久久。

“看來。我這次北調實在是禍福難料啊！”做為蒙家軍的一員，卻又是王賁弟子。

王氏是胡亥的的支持派，蒙氏是扶蘇的后盾，張羽在這場權力中的地位實在是尷尬。

“不知始皇帝如何安排我這個國之羽翼！”張羽看著窗外，綿綿不絕的大雨，猶如壓在張羽心中的大石，讓人喘不過氣。

看來，蕭何呂雉一定要帶走。

至少二人是目前自己能用的人才。

二人雖未經歷日后的數十年政治生涯的洗禮，但二人在政治上的嗅覺遠超自己。

“將軍，時辰快到了，是否啟程？”在張羽思索時，衛來到門外聞道。

“東西都準備好了？”張羽問道。

昨日回來后，經過大家群策群力，一直認為呂雉是在暗示張羽自己上門提親。

但不管是不是如此，張羽亦會如此做，不論是要自污，讓始皇帝放心。

還是為了呂雉這個日后頗有能力的漢后，張羽都的這樣抉擇。

歷史亦將在這一刻將真正的改變。

“走吧！”張羽理理服飾，這是張羽昨日花了一金特意趕制的常服，畢竟去提親總不能穿著甲胃。

呂府，呂文并未去找蕭何，而是一大早便在正廳等候。

呂雉三人用過餐后，亦在后堂等待。

“放心吧！姐姐！”呂媭拉著呂雉的手安慰道。

“嗯！”看著妹妹呂媭安慰的眼神，呂雉點點頭，勉強的露出點笑容。

“老爺，門外有位張公子上門拜訪。”這時，呂府管家拿著拜帖進來到。

“放下吧！把人帶來！”呂文點點頭道。

“諾！”管家放下拜帖。轉身去帶領張羽。

“來了！”呂媭拉著呂雉，二人在后堂悄悄打量客廳中的情形。

聽見呂文讓管家去帶人，小聲對呂雉道。

“嗯！”呂雉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但握著呂媭手不由用力。

“姐，疼！”呂媭委屈的看著呂雉道。

“哦！哦！對不起！我……”

呂雉見此。不好意思道。

“雉兒，不必緊張，順其自然就好。”呂氏見呂雉神色，拍著其手背安慰道。

“是，娘親！”

“見過呂公！”三人還欲說話，張羽已帶著衛進入客廳。

“來了！真是一表人才，姐姐你真有福氣！”因為這可能是自己姐夫了。

呂媭在張羽進門前細細打量著張羽，對身邊的呂雉道，言語間不無羨慕之意。

“那是，你姐是是誰？自己找的夫君能差嗎？”呂雉得意道，心情也放松不少。

“不必多禮，將軍請坐。”呂文裝作沒看見衛帶的聘禮。（古時聘禮有一定的數目，各個階層聘禮是不一樣的。聘禮也不同于其他禮物，有著自己的一套體系和規格限制，越級使用是大罪，所以一般人都能據此看出是不是聘禮。）對著一旁的座位道。

“多謝呂公！”張羽見此，大方的坐到左上首位。此處離呂文最近。

“小侄今日前……”張羽坐下后，見呂文不說話，反而盯著自己看個不停，不由開口，準備說明來意。

“你近來可是有事發生？”呂文見張羽開口欲提說親之事，遂開口打斷道。

“呂公說笑了，在下因雨在沛縣逗留，并無事情。

若真有事的話，這雨在下個三兩天，吾就要誤期了。”張羽笑著道。

“小子，若你真相娶雉兒，還是實話實說道好！”呂文見張羽不欲明言，開口道。

“呂公知道了？”張羽聞言尷尬道，畢竟自己還沒開口，就被未來老丈人這樣說，實在錯不及防。

“不說雉兒昨日已將你二人的事交代。

就說你今日帶著聘禮前來，除了要娶雉兒，還有何事？

你去別人家帶禮物帶的是聘禮嗎？我呂府中，你見過的女子就雉兒跟一些丫鬟，你總不會是來娶我呂府丫鬟的吧！”呂文沒好氣的說。

“額！卻是如此！還望呂公成全！”張羽聞言，起身鄭重拜道。

“還是那句話，你最近可有遇到難事？”呂文不在張羽的求親上糾纏，抓住張羽近況問道。

“真沒有什么事情！”張羽回道。

“呂松，送客！”呂文聞言對著門外的管家不客氣道。

“將軍，請！”老管家聞言連忙進來對著張羽道。

“哎！姐，再等下！”見呂松在張羽面前做的請客禮儀，呂媭拉住欲前去的呂雉。

“雉兒，媭兒說得不錯，再看看！”呂氏亦拉著呂雉道。

“可……”呂雉在后堂焦急得直跺腳。

“再等等！老爺不會真趕走他的，張公子若真愛你，也不會輕易離去。”呂氏拍拍呂雉手背道。

“是雉兒失態了！”呂雉聞言不好意思道。

“你呀！關心則亂。”呂氏笑著道。

“你先下去！”張羽對著呂松道。

“下去吧！”呂文見此。讓呂松退下。

“卻是有點小事，但呂公不可外泄，不然恐有殺身之禍。”張羽看著呂文道。

“我只關心雉兒，其他的，出不了呂府之門。”呂文承諾道。

“呂公可能不清楚我的真實身份，既然要做呂府女婿，你等自然需要知道。”

“我乃川蜀張氏，從軍于蒙氏所在的北方軍團。

呂公應該知道，蒙家家主蒙恬乃當今長公子之師。

自然而然，我也成了公子扶蘇一派。

我近來遇到的事便是始皇帝下令將我調離南方的王氏軍。

而王氏家主王賁乃是當今公子胡亥的老師，所以胡亥也是公子扶蘇繼位的最大敵人之一。

始皇帝將我調離王氏軍隊，回歸北方蒙氏，就是我近日遇到的難事。

而在昨日，我收到蒙恬將軍手書言：公子監軍，胡亥隨巡。”

“將軍之意是說，公子扶蘇被調到北方監軍，而胡亥得到與始皇帝東巡的資格。

扶蘇公子的地位遭到前所未有的動搖。”呂文聞言道。

“正是這件事讓我近來久久不能寐，因為一旦公子失勢，我與蒙氏皆會受到來自胡亥得打擊。

當然，我與蒙氏有所不同，雖可能不像公子扶蘇上位那樣受到重用。但保證呂小姐一生富貴還是可以的。”張羽大概的介紹完最近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哦！為何如此？”本來已推算好的呂文，聞張羽最后一言，不由道。

失勢如山崩。

不論在何時，在權力的爭斗中，失勢一方都不會有好下場。

對于張羽的斷言，呂文不由疑惑道。

“因為我也是王賁將軍的關門弟子，憑這個身份，即使是胡亥繼位，我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只要王氏不倒，我不作死，他拿我沒辦法。”張羽聞言笑著解釋道。

“原來如此！那你就那么自信會是胡亥與扶蘇二人中的一位上位而不會是其他皇子？”呂文笑道。

“呂文也是有大才之人，何必如此問？

除非二位公子皆發生意外，其他公子才有機會上位，而若是其他公子，就不得不仰仗蒙、王二氏在軍中的影響。”

“卻是如此！”呂文點頭道。

“呂公！”見呂文說完又盯著自己打量，時而喜，時而憂，時而鄒眉，不由出聲道。

“你回去吧！”呂文看著張羽的聘禮道。

“呂公，我是真心愛呂雉的。

也許你覺得才見兩面而不信任我，但我真的是真心的，還請呂公成全。”張羽起身一拜到底道。

“若我不答應，你也會將雉兒帶走吧！”呂文不滿道。

“額！”張羽聞言尷尬的摸摸鼻頭。

“我讓你回去，是讓你重新準備聘禮，就你這聘禮想娶我呂文女兒，還不行。”呂文道。

“呂公，這……這已經是我的爵位能出的最高規格，再高就出格了，始皇東巡在即。這……”張羽為難道。

“我不是說你的聘禮娶不到雉兒，而是你的聘禮只能娶一個，而我呂府要嫁的是兩個。”呂文道。

“啊！這！呂公！”張羽不可思議道。咋滴，買一送一？

“我說得很清楚了！要么兩個一起娶，要么你就走。”呂文生氣道。

“岳父可否告知為何如此？雉兒會同意？”張羽為難道。

“若你真想娶，她們哪里我去說，你去準備聘禮吧！到時她們會告訴你。”呂文擺擺手道。

“難道是考驗？”張羽看著呂文猜測道。

“我只娶呂大小姐，還望呂公莫要為難在下。”張羽決定要堅守立場。

“老夫沒跟你開玩笑，要么娶兩個，要么不娶，還有，呂雉是二小姐。”呂文生氣道。

“那，全憑岳父安排！”見呂文神態不似捉弄自己。

張羽深吸一口氣道。反正一個是娶，兩個也是娶，沒什么，吃虧的又不是自己，不慌。

“那小婿先去準備了！”張羽見桿就往上爬。

見呂文點頭后，遂帶著聘禮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