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江東,山清水秀。林間夾雜著花果之香、煙雨蒙蒙。
好一副江南水鄉山水畫。
而今日,這樣的美畫注定要染血,浸出錦秀河山。
“將軍,秦軍前燈已至三十里外,前方開始出現秦軍斥候。”在入會稽的平原與山林交接處。
這里是項梁精心挑選的伏擊之處。
此處雖是密林,但前面卻一馬平川,是最差的伏擊之地。
而為了增加成功率,項梁又在這一路上相繼派出樊噲等人前去劫車。
今日仿佛天公作美,剛下過小雨的午后,一片煙雨蒙蒙,為本來就擅長潛伏的楚人增添了天然的偽裝,整個地域能見度不過百米,加上路途泥濘,讓秦騎陷入不利的戰斗局面。
這個情況使此次設伏的成功率增加起碼二成,此處也是最后的設伏。
因為一旦過了這野馬原就是會稽轄區。
此處離會稽已不到兩百里,按秦人的車騎速度,只需一天半左右必然會與會稽方面守軍匯合。
到時秦人軍力大增,就將失去最后的營救機會。
“秦人還有多少人?”項梁問道,
“一個整編騎隊,外加三百左右沛縣縣卒。”
“還在承受范圍內!讓大家做好準備,到時先攻擊秦騎。
你與羽兒率領所有騎卒,戰斗一開始,我們正面吸引秦人注意。
到時候你二人尋找機會,從后面沖擊秦軍軍陣,務必使其首尾不能相連。
樊噲帶領所有弓手與一百卒守住密林入口,一旦得手,掩護我等從此撤離。”項梁見秦軍將至,遂逐步安排到。
“記住,不可戀戰,一旦事不可為立即撤退。”項梁見眾人無異議,遂叮囑道。
“諾!”
“百主,斥候來報,我軍已進區野馬原,尚未發現異常。”
“這些楚人還真能坐住,馬上就快到會稽了也沒動靜,除了前幾天那幾次擾癢癢,一次像樣的攻擊都沒有。”王賜聽聞斥候所言,不由道。
“王大哥放心,就快了!現在離會稽不足兩百里。
他們再不出手,就只能去會稽五千大軍的包圍下劫法場了。”張羽笑笑道。
“是這個理,不過這樣等著實在是難熬。”王賜活動著胳膊道。
“話說你小子現在是越來越壞了!”王賜看著身后的囚車道。
“此次要是能將項氏余孽一網打盡,你們都能步入真正的貴族階層了!”秦二十爵,雖然給了低層黔首上升的階梯,但黔首真正能位居高位者,寥寥無幾。
不上五大夫,終究只是個有爵的黔首而已。
“所以,畢其功于一役,得耐兩位哥哥傾力相助了!”張羽笑笑道。
“前面可有什么情況?”張羽問負責斥候的戈道。
“沒有異常,”
“沒有異常?斥候隊沒有遇到對方斥候嗎?”張羽揮手止住隊伍,向戈道。
“從昨日起,就沒有遇見過了。”戈回憶一下道。
張羽看著一馬平川的野馬原,總感覺心有不安。
“難道對方人手不足,放棄了?”王賜道。
“放棄?”張羽看著眾人,也思考這個可能。
畢竟項籍現在手里就只有十數人,想在數千騎手里救走人質,無疑癡人說夢。
所以張羽這一路都是賣著破綻走,就是給與其機會前來救人,但其每次都一觸就返回,根本沒機會一網打盡。
“地圖。”張羽想了想,還是不相信項籍等人就如此放棄營救。
“這是野馬原,過了此處,穿過前面的小樹林,就是最后一處最佳伏擊地點,臥虎山。”張羽用手劃過地圖上從野馬原到會稽的路途道。
“看來,他們是在臥虎山等我等了!”畢竟臥虎山的地形不利于騎兵展開,加之地形狹隘,非常利于小股部隊作戰,有利于其在此展開伏擊。
所以樣賜認為在臥虎山首伏擊概率大。
“既然你們都認為臥虎山最適合伏擊,他們必然想到我等會做好準備在過此處,在此設伏的先機必然已失。”張羽看著眾人道。
“那他們不在此處設伏又會在何處設伏?”戈疑惑道。
“現在,這短短的,不足兩百里的路都是伏擊地點。
任何一處都可以設伏,而現在最佳的設伏地,必然是這,野馬原與臥虎山的交接處。”張羽一直野馬原前面的小樹林道。
“此處,對敵方完全不利啊?我軍有一千人,完全可以包圍著方圓一里都沒有的小樹林。”王賜道。
“正是如此,人人皆以為此處不適合設伏,都以為其設伏于臥虎山,其若在此設伏,必然會打吾等一個措手不及。”張羽道。
“傳令,全軍戒備!”張羽合起地圖,示意繼續向前。
“戈,你領前鋒三百先行,記住,在路過小樹林時不要亂看,待過了小樹林,你等在繞回來,從敵后發起攻擊。”
“禾、季你二人率三百縣卒領囚車進樹林,待至中部,立即依囚車結成防守陣。
若其真有埋伏,必然會攻擊于你等,若遇攻擊,響鼓為號。
至于其他人,與我壓后,若其真設伏于此,則響鼓后以最快速度包圍此處。”
“王大哥以為如何?”
“就如此吧!”王賜道。
“如此,大家各司其職,按計劃準備吧!”張羽揮散眾人道。
“將軍,秦人來了,前鋒三百人已距離吾等不足十里。”龍且在項梁匯報著最新情報。
“放前鋒過去,準備迎敵!”項梁輕聲道。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