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出來嗎？”李斯一邊坐在一旁，看著皺眉的趙高滿意的笑到。

“高實在不知，望丞相為高解惑一二！”趙高聞言，躬身作揖道，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連怎么失敗的都不知道。趙高對于自己的計劃信心滿滿，卻不想一切都脫離了軌道。

按其設想，扶蘇應該在接道偽詔后為全孝道飲頸自戮。因為這是他的性格，寧折不彎。

被儒家黃老思想左右的扶蘇絕不允許自己帶著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名聲奪取帝位甚至是當一個逍遙王爺活著。

而自己就是打算利用這一點，將最大的威脅除去，在密不發喪的帶著始皇帝車駕突然出現在咸陽，在所有人皆震驚于始皇帝的死而無暇他顧時，將胡亥推上至尊之位。

所以其沒有讓胡亥外沙丘繼承帝位，因為那樣一來，必然會泄露出去，至少作為中尉軍統領的王云必然會知曉始皇帝駕崩，然后必然會通知帝國柱石的王氏。

王云身份特殊且手握數千中尉軍精銳。若知曉嬴政駕崩后自己并不能阻止其向王氏通報，而王氏知道，就相當于整個大秦百官文武皆知曉。

到時，那封偽造的詔書就失去突然性，回到咸陽的他與同行者皆會像現在一樣被控制起來，徹查嬴政的病逝。

那樣自己必然失去操控朝堂，扶胡亥上位的先機。

這個機會失去，即使扶蘇死去，但上位的新君也不可能會是胡亥。

因為胡亥的才能上并比不上其他世子、乃至始皇帝的兄親們。他只是個靠著始皇帝寵愛得勢的皇子，比起其他頗有賢名或才能卓著的皇室宗親來說，遠遠不夠。

大秦是一個不同于六國的嫡長子繼承制的國度，國君之位向來能者居之。

只有最有才能的嬴氏后裔才有資格做那個位子：贏稷、贏蕩、贏政……等，太多秦國賢君無不以才能繼位，大多都是兄終第及。這種制度，也是秦傲立于七國的基礎之一，這種延續數百年的制度，為大秦培養了一個個明君。尤其是嬴政之前的六代先王，無不雄才大略。

所以嬴政得以奮六世之余烈，橫掃宇內，一統七國。

在這種制度下，自己只有將嬴政密不發喪帶到咸陽，讓這些人陷入嬴政駕崩的悲傷中。自己才有機會辰趁機火中取栗，讓胡亥順利繼位，在來次大清洗，鞏固胡亥的地位，自己才能執大秦權柄，站在胡亥身后，君臨天下。

而這一切，就在扶蘇，這個預料中本該死去的人出現了在咸陽這個不該出現的地方。

扶蘇不僅出現，還學會以勢壓人，又讓自己的先手落空，成為任人宰割的階下囚。

自己一招不慎，滿盤皆輸，最后卻連怎么輸的都不知道。

死也死不明白嗎？

趙高看著得意的李斯，心有戚戚。

經過此事，李斯日后即使在無法成為大秦丞相，但因為回程路上自己對其防范甚深，其完全可以說是自己挾持了車駕，逼其同伙，加上上午其罷近衛刀兵，不置使嬴政車駕造血光污染。就這一點，其完全可以擺脫出這此事件。

而自己？作為胡亥老師，在劫難逃。

“中車府令算遍人心，卻看不透事實本質。”李斯看著趙高感嘆道。

趙高在嬴政駕崩后的一系列動作，讓李斯都嘆服不已。

無論是事發時果斷收攏近衛軍還是假令支離蒙毅。

又或者以百家形勢拉攏自己支持胡亥等。

在嬴政駕崩后的短短幾個時辰，其就快速控制了局面，安撫住了車隊，讓消息鎖定在其控制下。

即使是中尉軍統領王云也是到武關才知道嬴政已駕崩，可見其能力。

可怕的對手，這是李斯當時的看法。

但是現在看趙高的表現，李斯不由失笑，小人得志吧！

“我們的計劃都很慎密，但我們都忘了一個人，這個人將你設計好的一切帶離了原本的路線。

而扶蘇之所以能出現在這里，就是他起到的作用，他是陛下早已埋好的伏筆。

我們都被陛下擺了一道，還是不及陛下雄才大略！”李斯看著趙高感嘆不已，仿佛又回到那個令人澎湃的時代，君臣一體，他在雄才大略的陛下手下，君臣謀劃，一個個平推六國，建立其這無上帝國。

“羽翼君！張羽！”趙高聞言，咬牙切齒道。

“知道了？”李斯笑到

“若我沒猜錯的話，扶蘇的出現與數月前張羽護送的密旨關系莫大，至少可以抵掉我們以陛下名義發出的賜死偽詔，所以丞相才下令罷兵，束手就擒吧？”趙高笑道。

“當時我就很奇怪，一封密旨需要一個封君去送？直到今日看見扶蘇，我才恍然大悟，想起當年陛下封其羽翼中郎我們都一笑而過的戲言。”李斯聞言點頭道。

“今日封你羽翼，望日后汝羽翼豐滿，佐君臨于天下，攝威于六合八荒。”趙高回憶起秦王宮那個中午，張羽拜王賁為師時嬴政送的別樣禮物。

“若我沒記錯，陛下當時曾讓其組建了一支羽翼營吧！芒碭山中，有鳥睡焉，其羽如林，其翼垂天。”李斯搖頭晃腦道。

“羽翼君！陛下！我趙高輸得不冤！也太看的起我趙高了，不是嗎？丞相大人？”趙高笑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