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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八,郡主

“你因何而嚏!”

郡主的聲音清冷漠然,讓人聽不出情感。

他的膝蓋轉了個方向,頭依舊叩在地上。

寂靜的回廊。

寒風幽幽而過。

月郡主如同寒冰一樣的眸光,好像要刺透周然的身體。

我看不見,我看不見……

叩著頭的周然,心中默念著,忍住抬頭的沖動,不看月郡主此時的表情。

至于月郡主的問題,周然強大的腦補能力,自動轉化成蔡虛鯤……呸,志玲姐姐用臺灣話撒嬌:“你干嘛要對人家打噴嚏啦!”

這樣一樣,周然頓時放松了下來。

嗯,甚至還有些暗爽。

他連忙停下臆想。

沉吟了一下,周然不慌不忙道:

“小人……”

周然本應該自稱奴才可是奴才這個稱呼實在是太難聽了。

周然便折了個中,自稱為小人。

當然了,這個自稱根本不合規矩。

不過念在周然是第一次進王府,郡主倒是沒有追究這些小事。

“小人斗膽問郡主,今日為卯日否?”

“大膽奴仆……”

月郡主身邊一位侍女,出言斥道。

月郡主揮了揮手,示意她不要講話,隨即道:“按天干地支之常,今日確為辛卯之日。”

“為何有此一問?”

不僅是月郡主好奇,連周圍四個奴仆都露出了好奇之色。

“自然和小人所言有關。”

看到周然賣關子,月郡主的挺秀的眉毛微微上揚,不過最終沒有說什么。

周然微微一笑,繼續問道:“那小人再問,郡主為貴人否?”

“大膽!郡主為定北王之女,受當今圣上欽封明月之號,誰敢不稱郡主為貴人!”月郡主身邊的侍女再次出言。

這一次月郡主倒是沒有攔著她。

畢竟,身份這種事情,還得旁人說起來更有說服力。

明月郡主?

原來是她……

周然若有所思。

明月郡主的大名,周然在別人的議論里不止聽過一次了,什么天縱之才,文武雙全,青云榜第二等等。

可以說在這北地,沒有一個人不了解明月郡主的。

……

這是個傻子吧!

伍明智聽到周然的問題,忍不住在心中喜哀交加。

喜的是,周然明顯是個傻子,對自己構不成威脅。

哀的是,自己居然會嫉妒一個傻子,實在是不應該。

“郡……郡主,宮外……宮外孩童未受……未受教育,野性未脫,沖撞了郡主,還望……還望……郡主恕罪……”

月郡主冷漠的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毛長龍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頓時不敢多言了。

如果給自己機會,毛長龍恨不得馬上跳起來,捂住周然的嘴。

但是他不敢。

著急啊!

本來還以為是個聰明的孩子呢!

自己怎么就貪了這么個人。

毛長龍滿頭大汗,幾乎要哭了。

回廊中的空氣,凝固了。

……

周然似乎未受任何影響,他自信一笑,道:“既然是卯日,郡主又是貴人,那么小人打噴嚏,便屬于順應天意了!”

月郡主微微瞥了他一眼。

表情依舊冷漠。

哼!胡言亂語!

伍明智心底冷笑不止。

他覺得這人明顯是為了開脫罪名,而胡說八道了。

不過眾人卻是一愣,不知周然為何如此說。

周然沒有繼續賣關子,緊接著道:

“小人聽聞民間奇書《驗卜文》中記載,卯日嚏則吉運得,辰時嚏則遇貴人。此時正值卯日辰時,小人于此時遇到郡主,屬大吉大利之運,小人又于此時錯喉,屬上天昭示郡主貴人也。若不遇郡主,則小人無以得吉運;若小人不嚏,則無以證貴人,遇郡主與錯吼,兩事互依互證,故而小人難以違逆天理,萬不能不嚏之。”

《驗卜文》是周然前世看過的一本關于占卜的書,其他內容都記不得了,唯有打噴嚏這一段頗有意思,便隨緣記了下來,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一番規范的引經據典加上悅耳動聽的馬屁,應該能過關了吧。

周然默默的想著。

……

毛輔司深吸一口氣。

這……這居然是一個八歲孩子說出的話?!

只能說,只能說……

妙哉!

伍明智滿臉震驚,咬了咬牙,神情陰厲。

“《驗卜文》?”月郡主瞇起月牙般的眼睛,聲音有了一絲波動,似乎是對這本書挺感興趣:

“《驗卜文》出自何處,是何人所寫?”

聽這語氣,好像周然的馬屁還沒有這本書有意思。

這小丫頭片子,還沒完沒了了!

周然低著頭,腹誹一句,表面卻故作老實道:“是小人沿街乞討之時,一位奇人所著之書,當時只窺得部分內容,便驚為天人,只是可惜奇人居無定所,小人也未得真傳。”

“奇人?”月郡主的聲音又冷了下來。

“是。”

月郡主沉默了片刻,便“嗯”了一聲。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

又是一陣寂靜。

“我們走吧。”月郡主終于開口了。

“是,郡主。”

……

待到郡主遠去,眾人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皆欽佩的望向周然。

那可是自小養在王宮的郡主!身上的氣勢壓的眾人連動一下都困難,更別提開口說話了。

而周然,卻毫不驚慌,甚至還能和郡主侃侃而談,這得有多大的勇氣!

伍明智頗為嫉妒的望向周然。

居然靠這種歪門邪道吸引郡主注意!

無恥之徒!

毛長龍眼神頗為復雜,猶豫了半天,最終只是告誡了周然“注意宮中規矩”。

周然立刻點頭稱是。

……

王府,書房。

地面,一層繡著遞層花紋的羊絨地毯。南側是一排書架,擺放著整齊的書籍。靠近門左側不遠處,有三層臺階,臺階之上是精雕刻的檀木案,檀木案上,一尊偌大的金鼎銅香爐,龍涎香氤氳的煙裊裊升起。案牘、文書和筆墨紙硯,散亂的堆疊在木案兩側。

西側墻壁的中央,掛著一副裝裱精致的中堂,上面用狂草體龍飛鳳舞的書寫著一行字:“羌桓未滅,無以為家也”,左下方落款是“趙威虎,正清元年”的字樣。

一位身著紅色青龍袍之人,正坐在木案前,認真的批改著案牘。

“咚,咚,咚。”

門外輕微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

紅色龍袍之人揉了揉英挺的鼻梁,淡淡的應了一聲。

聲音威嚴而滄桑。

腳步聲輕柔的縈繞于書房,停在了木案前。

紅色龍袍之人抬起頭來。

是一位年齡大概十二歲的女孩。

她頭發簡單的盤起,用一根金簪扎起,上身穿著束腰小白襖,下身穿著墨綠色的百褶裙,裙長曳地,下擺寬松,一張如同月之仙子般清冷而美麗的面孔,讓人望之心醉。

“原來是懷月啊。”定北王威嚴的神情緩和了下來,英俊成熟的面孔帶著絲絲笑意。

“父王。”就算是面見自己父親,月郡主清冷的神情依舊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表情略有一些柔和。

她微微道了個福禮。

“你這小丫頭,和你母親一個模樣!”定北王搖了搖頭,無奈的笑了笑。

月郡主沒有說什么。

定北王指著木案前的檀木椅子,示意她坐下來。

月郡主倒是沒有推辭,道了聲“謝父王”之后,便輕移蓮步,坐了下來。

“懷月,最近功夫進展如何?”定北王一邊處理案牘,一邊問道。

月郡主輕輕的“嗯”了一聲,“滄瀾經已經開始修煉第三層了,天云劍法第十四劍還有一些問題。”

“什么?你的滄瀾經已經突破到第三層了?”一向鎮定的定北王,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毛筆,震驚的抬起了頭。

月郡主倒是面容淡淡,“是,父王,只是女兒對于第三層還有一些問題要請教你。”

定北王控制了些許情緒,點了點頭:“說說看。”

月郡主思忖片刻,道:“滄瀾經第三層長視卷:從臧息至元息,從元息至定。此定不取不舍,元為之定,非執定之定。女兒有三問:一問:元為之定何為?執定之定何為?元黑如何積源?”

“我記得,這好像是長視卷大君之注釋,你都已經理解到邊注了?”定北王愕然。

得到月郡主肯定的點頭后,定北王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雖然自己已經知道,自己這個女兒是個練武奇才,但是他沒想到女兒最近的進展如此之快。自己這一段時間忙著處理政事,沒時間去看她,居然靠著一個人的理解,達到這種地步!

但是,進境這么快,恐怕也不全是好事,萬一走火入魔……

想到這,定北王略微蹙起了英挺的劍眉。

他看了看月郡主,便放下手中的毛筆,“懷月,你跟我去武場。”

……

武場是定北王的私人場地。

除了定北王外,能進入這里的恐怕也只有明月郡主一人了。

只是明月郡主不喜這種戒備森嚴的地方,平日也多是去其他地方練武。

“王爺!郡主!”護衛見到二人過來,連忙跪地。

“把門打開。”定北王吩咐。

“是!”

武場四面開闊,兩邊整齊的排列著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各種武器,其中以長槍最多。

定北王轉過頭來,“對著我打一掌。”

“父王?”明月郡主輕蹙秀眉。

定北王知道自己女兒的意思,他寬慰一笑,“為父好歹是天人榜第三高手,你這點微末功夫,目前還傷不到我!”

明月郡主瞇起明眸,抿著紅唇,秀挺的鳳眉微微搖曳。

嗯,明顯是有些不滿了。

要強的性格,真是隨牧緣啊!

深知女兒性格的定北王,眼中閃過一絲緬懷,隨即雙手負后,豪邁一笑,現出了天人榜第三睥睨天下的氣勢!

“來吧!”

“父王,得罪了!”

明月郡主冷哼一聲,全身氣勢陡然一轉。

既然出手,她一定是全力以赴,無論眼前之人是誰!

尊重對手,便是武之道義!

沉重的氣息,充滿了整個武場!!

明月郡主伸出一只玉手,整個人如同脫了弦的弓箭,直向定北王奔襲而來!

定北王露出一絲驚訝,卻沒有任何反應,仍舊站在那里。

玉手擊在了定北王的肩膀之上。

“嘭!”

明月郡主只覺得自己的手好像打在了一塊精鋼板之上,直震得自己全身發麻!

回首一看,手掌已變得通紅!

這……就是我和天人榜的差距嗎?

明月郡主咬了咬銀牙。

“嘶……懷月,不錯啊!我用了三成的功力,才擋住你的這一掌。”

定北王甩了甩肩膀,齜牙咧嘴道,“以你現在的功力,去挑戰那個神劍山莊的小子,應該不是問題了。”

明月郡主不滿的瞥了定北王一眼:“父王,女兒的目標是進入天人榜!”

“嗯,勇氣可嘉!”定北王肯定的點了點頭,“不過你現在離天人榜還有些距離。”

“那個第十的吳一物也不行嗎?”明月郡主問道。

定北王看了女兒一眼,搖了搖頭:“你莫以為那個慣偷只會一些易容竊術輕功而已,他那一身功夫也是登峰造極。要是沒有這身功夫,光憑他的輕功,估計早就被太極七子扒皮抽筋了!”

提到太極七子和吳一物的恩怨,就不得不說一件當年在江湖上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了,明月郡主略有耳聞。

據說神偷吳一物在太極宮偷其震派之寶無為劍,被困在昆侖頂的八卦陣中,太極七子前來捉拿,卻被其逃出升天,吳一物名聲大噪,而太極宮在整個江湖上顏面掃地,為此,掌門派出大量的弟子追捕吳一物,可毫無一絲進展,至今那也沒有追討回無為劍。

“你也不需要著急,以你的天資,進入天人榜是遲早的事情。”定北王說到這,又頓了一下,“剛才你對滄瀾經的三個問題,我現在給你解答。”

“你提到的問題,應該……”

隨著定北王的解釋,明月郡主秀眉時而舒展,時而微蹙,時不時的還會追問一些問題。

定北王對滄瀾經知之甚深,加上沒有絲毫藏私,讓明月郡主受益匪淺。

一炷香之后,明月郡主道了聲“多謝父王解惑”,便走向一邊的蒲團,閉上眼睛盤坐下來。

定北王也不打擾她,安靜的坐在另一旁,露出慈祥的笑容。

……

一個時辰之后,明月郡主終于睜開了眼睛。

她的明眸閃過一絲喜色,好像困囿于身的桎梏被迫開了一般。

看到仍舊坐在一旁隨意看著書的定北王,明月郡主站起身來,走到父親身邊,開口道:“父王,請和女兒一戰!”

“怎么?有收獲了?”定北王合上書本,含笑看向明月郡主。

明月郡主輕點螓首,表情清冷,眼中卻閃著一股戰意。

定北王無奈的笑了笑,把手中的書放到了桌子上,“行,讓我看看,你的滄瀾經進步的如何。”

“你就用落花劍法吧!滄瀾經只有配劍法,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定北王走到武器架旁,從架子上拿下一把劍,扔給了明月郡主。

“父王,你呢?”明月郡主接過長劍,看到仍舊雙手空空的定北王,蹙著眉問道。

“我不需要。”

定北王語氣平淡的四個字,卻顯出了強大的自信。

明月郡主眸光微微一閃,沒有再說什么。

雙方在武場中間站定。

明月郡主率先動了。

長劍出竅,一往無前。

定北王微微側身,神情頗為驚訝:“速度快了大概一成,看來確實進步了!”

明月郡主沒有說話,劍勢一收一轉,輕盈似舞女。

定北王身形如梭,手指快如閃電,凝于身前,輕彈劍面。

“嗡——”一聲劍震之音,劍身似乎受了震蕩一般,不住的顫抖。

震蕩一直從劍身傳到明月郡主的玉臂。

手中之劍像是被人拿住了一般,居然有些失控的趨勢。

明月郡主俏臉微微變色,連退十幾丈,強行運起滄瀾經穩住劍身。

定北王含笑著靜立原地,并未追擊,“你的落花劍法過于追求形,而忽略了神。”

“何為形?何為神?”明月郡主持劍而立,墨綠色的長裙微微擺動。

“形為招,神為意。”

“初悟為形似,中悟為注神,大悟為形神合一。”

看到明月郡主還待詢問,定北王擺了擺手,“言多必失,過猶不及。我只能給你提這么多建議,具體還需要你自己領悟。”

明月郡主低垂著頭,不言不語。

片刻之后,她舉起長劍,劍尖對準了定北王。

定北王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明月郡主揮劍而來。

定北王舉拳相迎。

長劍飛舞,明月郡主輕盈踏步。

劍光閃爍,四散的劍光如同白色的花瓣,而明月郡主正是散花的天女。

仍舊是那套落花劍法。

此劍法專門為女子所創,不僅劍招柔美協調,而且更增添了使劍之人的美感。

只是,這傾城之下暗藏的是陣陣殺機。

明月郡主手中之劍越舞越快,劍影之下,只能朦朧的看到一個窈窕的身影在微微晃動。

而定北王也收住了輕松之色,露出了些許認真。

“這一招出勢過猛,力道太大難以收回,便會露出破綻。”

“這一招去勢過急,過急便缺少變化。”

定北王腳下幾乎沒有移動過,明月郡主每出一招,他便說出這招的疏漏。

而明月郡主不愧是武學天才,只要定北王說出的每一招疏漏,她下一次使用之時,都能做到完全改正。

定北王面露一絲欣慰,看到來勢洶洶的一招,繼續道:“這一招……”

“噗——”

定北王面色突然一白,一股鮮血自口中突然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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