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點左右,經過一天的勞累,寢室里沒有一個人依舊保持剛入學時般的激情四射,每個人都疲軟地靠在堅硬的木椅子上。
“唉,最近都曬黑了。”一向注意外貌的李何抱怨著。
“別說了,我最近都瘦了好幾斤了。”徐哲濤也在傾訴著受到學校極其不友好的待遇。
軍訓,的確是一段歷練的新生磨煉,每個人都躲不過烈日的暴曬與訓練艱辛。經過幾天的軍訓,大家開始已經對軍訓這個魔鬼開始熟悉,也在找各類對策渡過剩下的日子。
章程從衣柜里掏出了一袋包裹得很神秘的東西:“別說我不照顧你們,這是我女朋友寄給我的,好好利用。”
“這東西能用嗎?我之前從學長那聽說過,這東西能讓腳變舒服點,但是就怕被教官發(fā)現。”李何有點膽怯,但還是接下了章程給的“軍訓神器”。
而我其實早就在用了,章程在軍訓第一天就偷偷塞給了我一小包。或許是因為我休息的時間比他們都長,所以這東西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只要把這個塞好,別走路滑出來就沒事。放心,我都用了好幾天了。”章程這句話給了其他四個人吃了個定心丸。他們都紛紛向章程請教著如何擺放好這個神奇在鞋子里。
第二天下午,鬧鐘聲將我重重的腦袋提了起來。干燥而又炎熱的夏日似乎不適合睡午覺,尤其是在寢室電風扇安裝地形同虛設的情況下。
我緩慢摸索著下床的梯子,拍著其他人的床催促著:“起床了,2點20分了,還有10分鐘就集合了。”
“哇靠,快遲到了。”徐哲濤慌忙穿著鞋子,每個人都似乎來不及整理服飾。雖然學校比較小,但是因為聚集點離寢室有一段距離,所以每個人都慌張了起來。慌張的原因自然就是我們都見識過遲到被懲罰軍姿加15分鐘的下場,以及當著眾人面走正步的不堪。
幸運的是,每個人都準時到達了集合點。
“一二一,一二一。”從教官嘴里出來的每一句口號都顯得十分鏗鏘有力,但是我們的步伐卻似乎配不上如此整齊的口號。
無聊之中,我往左看了看,發(fā)現了一個熟悉的背影,直至看到她的側臉我更確定這個人是李璐了。
突然,隊伍后面?zhèn)鱽硇β暋N液闷娴剞D過頭往后面看去,教官叫停了整支隊伍。
“什么事?”他問著后面的同學。但是沒有一個人回答他。教官仔細巡查著每一個人的著裝,終于發(fā)現了原因。
肖強因為中午時間匆忙沒來得及整理好那一雙軍訓“神器”,其中一個從腳后跟滑出來了。
教官繞著肖強巡視了一圈,打量著肖強身上的每一處,像審視犯人般,但更像彰顯自己的職責,然后站在了肖強的右邊。雖然教官的身高和肖強差不多,甚至略矮于肖強,但是教官不失一絲氣勢,聲音中透露著很嚴重的后果似的:“你,出列。”
肖強按照這幾天受訓的規(guī)矩,規(guī)規(guī)矩矩地出了列。教官瞥了一下肖強,然后目光回到了我們其他人身上,開始訓斥著:“我說過你們是一個集體。這種東西你們也清楚是絕對不允許出現在隊伍中的,這次是他的第一次。”
教官加大了嗓音:“全體都有,軍姿1小時。”面對如此不公平的懲罰,底下自然也在反抗了。但是他們的聲音很小,又很雜,因為他們完全不敢和教官頂嘴。
當所有人還在抱怨不公時,一聲響亮的口哨聲頓時讓整支隊伍都安靜了下來,“軍姿開始!”
自然我們經過短短的幾天不可能像士兵般地堅決服從命令,內心中極具反抗的情緒。
教官似乎總有辦法把人整治得服服帖帖:“如果有人心里不服的話,講出來,你可以不用站,讓其他人幫你站。”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開始了站軍姿。兩三點的烈日,我們都在高溫下爆嗮,汗水浸濕了整個后背,但是時間卻過得很慢。
教官依次檢查著每一個人的軍姿,整理他們的著裝,同時也不忘了教育我們,與其說是教育,不如說是解釋他懲罰集體的原因。教官一遍檢查一遍說著:“我知道你們有些人心里還是不服氣,你們是個大班,由兩個班組成的。但是在軍訓這一段日子,我不管你們哪個班犯錯了,在這個隊伍里,你們就是一個集體。只要有一個人犯錯了,整個集體就要一起受罰。”
教官走到我身邊停了一會,看了看我的衣角我帽子,然后往下繼續(xù)檢查。“我知道你們肯定不甘心,沒有什么不甘心的,就算你沒有一絲錯,今天你戰(zhàn)友受罰,你們作為集體中的每一個人都躲不過。在我這,我只需要你們兩個字:服從。明白沒有?”
全體都沒有出聲,教官又加大了聲音問著:“明白沒有?”
“明白。”全體異口同聲地回答著,而教官總是習慣性地再讓我們大聲回答一次。對于這種事,已經發(fā)生了不止一次兩次了,而我們唯一做的就如教官所言:絕對服從。在那時我就很納悶:為什么這些教官總是喜歡隊伍多回答幾次呢?甚至還要求一次比一次大聲?
這時軍訓負責人將教官叫了過去,因為按例他們都要開個小會匯報進展并且安排教學任務。經過幾天的摸索,我們也清楚了教官什么時候回被叫過去,而解散自然是以口哨為令了。雖然這幾天他們的開會時間都不會超過10分鐘,但是我們在這十分鐘里我們都可以稍微偷偷懶,全省松懈下來。
當教官跑過去開會的時候,另外一個班中一個男生就開始大聲抱怨著不公;“自己犯錯了,還有我們受罰,什么東西。”
另外一個男生也開始迎合著:“是啊,真不是男人。”
肖強站在隊伍面前一動不動,我忍不住了,沖他們吼著:“再說一句!說誰不是男人呢!”或許是烈日早就已經把我們每個人的耐心磨沒了,每個人都是一顆隨時引燃的炸彈,一旦有一點火星那么炸彈就極其容易爆炸。
“說你們呢,怎么了,你們班都不是男人。”那個人不甘示弱回罵著。
這句話一下子就引起了兩班之間的矛盾了,章程罵著:“你們這些低分低能的東西別說了好嗎?”低分這件事是全體知道的事實,因為在招錄的時候,我們專業(yè)的分數線要高過他們20分。
有一個人一下子爆脾氣就上來了,沖了上來。他們的班長及時拉住了他,章程看到了早就把袖子擼起來了,徐哲濤也及時拉住了章程。
“好了,都少說幾句。我們都是一個集體,沒有什么你們班,我們班,我代表他們向你們道歉。”他們班班長深深鞠了一躬。
響亮的口哨聲傳了過來,我們都知道教官要過來了,紛紛站好了軍姿。而關于懲罰不公那件事或許在他們班長那個極具誠意的道歉就結束了,又或許是在那聲口哨之后就結束了。
晚上,我問著章程;“喂,我今天看到李璐了。”
章程卻顯得有點很淡定,只是淡淡地回了句:“是嗎?”
“你是不是早就見過她?”我看到章程如此淡定有點懷疑地問著。
“沒有啊。我和她都沒見過幾次面,她長什么樣我都不知道忘記了。”章程假裝很忙地收拾著東西解釋道。
那天晚上,對于那個人是不是李璐我又有點不確定了,但是又回憶不起來那張側臉了,同時我又困惑:為什么李璐會來安州大學呢?
直到第二天,我才確定那個人就是李璐。那天我趁著軍訓休息期間借著上廁所的理由將整個大一的軍訓隊伍都找了一遍。
她有點瘦了,雖然迷彩服有點掩蓋了她的個性,但是卻遮擋不了她特別的氣質。
直到靠近她,看清了李璐的正臉,我才喊了一句:“李璐?”
或許是我的聲音有點小,因為我也有點不敢確定。李璐沒有注意到我,我又嘗試地喊了一句:“李璐?”
這時,李璐才回過頭。
“魏滿,好巧啊!”李璐笑著說著。
“你怎么來這學校了?”昨晚滿滿的疑惑我恨不得一下子就問完,但是教官的口哨聲響起了。
“我先走了,以后聊!”說完,我小跑著向隊伍集合點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