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雨興高采烈地端來藥物時,便瞧見殘影獨自一人一絲不掛的側臥在大帳的床榻上,被子蓋住下身,單手拖腮,一臉酒足飯飽的模樣。
“嘖嘖嘖,好大的膽子,都勾引起大帥來。”若雨端出一碗藥,擺在了殘影面前。
“本王之所以故意讓你看見的,就是想告訴你本王好得很!戰斗力極強!”慕軒得意的在榻沿敲起了手指。
“你就等著一會兒被人抓奸在床吧!驚雷他們朝這邊來了。”若雨似乎在等著一場好戲,而慕軒卻毫不在乎。
“報!驚雷將軍,掣電將軍帳外求見。”一個嘹亮的聲音喊道。
“進來。”慕軒一手撐著頭,眼睛漫不經心地看著自己的手,對于外頭的那兩人倒是一點也不在意。
“你!”若雨顯然低估了這個人的臉皮,可是轉頭一想,他不可能會不在意曦兒的臉面,于是冷哼一聲,等著看好戲。
這兩人看起來依舊是那般的悠閑自得,實際上帳內的氣氛卻劍拔弩張。
短暫的寂靜后,終于迎來了兩位將軍進帳的腳步聲。
“末將參見王爺!”兩人齊齊跪下。
殘影輕輕咳嗽一聲,故作柔弱地將藥碗端起,輕輕抿上一口,微微皺眉,然后放下。
兩位將軍竟然默契地同時抬頭,抱拳,眼露擔憂,齊聲說道,“王爺保重身體才是!”
一旁的若雨石化。
殘影輕輕把手一抬,順勢輕瞥了一眼若雨,眼里的嘲笑和得意讓若雨牙齒咬得緊緊的,可他當著兩位將軍的面卻只能以微笑相迎。殘影,你夠狠!若雨帶著優雅的微笑,在心中各種咒罵著。
殘影并不在意若雨心中的不滿,依舊一副病態,眼里卻得意不減,而聲音確是十分虛弱,“雨先生,本王命你收集的藥物可曾備齊?”
若雨轉過身,面朝殘影,而背對著兩位將軍,用眼神狠狠瞪著殘影,毫無保留地宣誓著自己的不滿,而聲音卻是依舊溫和,“準備了兩輛馬車的量,夠嗎?”
殘影倒是不介意,溫溫一笑,對兩位將軍道,“好歹占了個上游,不照顧一下下游是不是不大厚道啊?”流入第一道關卡的那條河剛好經過第二道關卡,占據了上游的優勢,慕軒當然不想放過。
若雨眼角一抽,這人果真沒好心。
“末將明白。”
殘影又一次端起藥碗,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王爺好生養病,軍里有末將在,還請王爺放心。”兩人還真是默契,這人裝弱的本事在曦兒面前倒是有了突飛猛進地進展,如今都用在其他人面前了。若雨依舊一臉溫順,心里卻在憤憤不平地想著。
“有勞兩位將軍了。”殘影又輕咳嗽了一聲,兩位將軍見狀,趕忙行禮告退。
待人走出帳后,若雨才冒出了這么一句話,“本事不小。”
“過獎。”
若雨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人真是變了太多了,哪還有之前的殘酷無情的樣子。看了一眼殘影手中那碗才喝了一半的藥,什么不滿都化為烏有了,“快喝藥吧。我順便給你燒了藥湯,一會兒好好泡一泡。”
殘影收起了剛才的病態,沒有推脫地乖乖將藥喝完,“我可以上陣嗎?”放下碗,怔怔地望向若雨。
“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
殘影將目光看向了一邊,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寒翼,我想親手斬殺。”
若雨深深嘆了一口氣,抬步上前,一把抓過殘影的手臂,認真把起了脈。
“怎樣?”殘影目光中充滿了期待亦充滿了決心。
若雨不忍澆滅他的期望,但還是緩緩地搖了搖頭,“除非你不用內功,否則不僅這幾日的調理休養腹水東流,你還有可能……”他沒有后面的話說完,前面的話對于殘影來說已經很殘忍了。
殘影沒有放棄,“不用內功能上陣嗎?”
對于寒翼,他有著非殺不可的理由,他與寒翼之間必須有個了斷。若雨是知道的,可是殘影的身體,若雨更是知道。
“不用內功,你確定能打得過寒翼?”若雨皺著眉頭說,用了內力,等于自殺,不用內力等著寒翼殺。
“那個人,我一定要親手斬殺的。”殘影沒有給若雨反駁的機會,起身,從旁邊的箱子里拿出了那把破軍劍,在手里隨意舞了個簡單的招式,是時候讓那個男人嘗嘗曦兒當日的痛楚了。
跟在殘影身邊這么多年,他了解殘影的執著。“哎……”轉身,朝帳外走去。“這兩天多泡幾次藥浴吧。”若雨現在能做的,只能盡力調理好他的身子。
殘影又猜對了,寒翼的確修養生息了兩日,唯一可惜的是,挖好的暗溝什么的并沒有派上用場。將士們對殘影更是崇拜,他們軒王側妃請來的軍師真是厲害!
寒翼很是小心,并沒有飲那條河的水,但有些將士就沒那么幸運了,一頓飯便出現了腹痛腹瀉的癥狀。
寒翼聽聞情況后,一拳重重錘在了書案上,“好個卑鄙的女子!”眼中的怒火已然將所有的斗志點燃,“拿地圖!”
一聲令下,副將遞過來一張地圖,平整的張開在案上。
寒翼盯著地圖望了許久,冷笑了一聲,終于開口道,“傳令下去,明日出兵。”他已經等不及要會一會那個神秘的軒王側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