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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救星

就在一瞬間,身子的束縛一下子被解開了,她無力的從墻上滑落在地,心中滿是困惑,卻看見男子一嘴鮮血的摔在了對面的柱子上。她還來不及驚訝發(fā)生了什么事,就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殿外走了進來。

魅七瞇著眼,也許是因為體力透支的過多,也許是因為受到了驚嚇,她竟然看不清這個來人的樣子,只覺得那人影像極了天神。那種氣勢,那種驅(qū)散一切邪惡的威壓,讓自己周身的空氣都重新煥發(fā)了生機。

大殿依舊陰冷昏暗,但此時她卻感覺充滿了陽光,是來的那個人帶來的溫暖和希望。地上的男子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扶著柱子站了起來,笑著說,“沒想到影閣主還有壞人好事的嗜好?單槍匹馬的來我隨香樓總舵,還真是自信滿滿啊。”

來人沒有說話,卻朝魅七走了過去。一個好聽的聲音在魅七頭上響起,“棲心客棧,可是你?”

魅七緩緩抬起頭,看向了那個戴著銀色面具的男子,一襲紫衣長袍與眼前之人完美的契合,薄唇輕閉著,泛著冷冷的氣息。魅七又看了一眼遠處那眼露殺意的樓主,點點頭。

來人得到魅七的答復后,從懷里掏出了一個通體發(fā)著紅光的玉石,依舊盯著魅七,卻是對著隨香樓樓主說,“我要她,用焰清玉換。”

“開什么玩笑?本座要那個玉石何用?”說罷,男子袖袍一揮,一陣風向銀面男子襲來。曦兒大驚,卻見那銀面男子也是一揮衣袖,輕松化解。

“你敢壞我好事,你以為你還能……唔。”男子冷笑一聲,可是話還沒說完,便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身子像吊了根繩子似的,緩緩升高。

“啊……”隨香樓的樓主面目猙獰,使勁掙扎,可無論他多么努力,那身子依舊被高高地吊在柱子的頂端。

“不換的話,本座就自己把人帶走了。”銀面男子不慌不忙地回答著。

魅七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眼中滿滿的是震撼,樓主在她看來已是相當厲害的人物了,如今卻在這位銀面男子面前毫無反擊之力。曦兒還在沉思中,上方再次飄來了那個好聽的聲音,“你呢?可愿意跟著我?”

魅七趕緊朝那個銀色面具的男子磕了個頭,“請主人帶魅七離開,魅七誓死效忠主人!”

面具的下方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披上它。”

魅七感覺到身上多了件衣袍,一股淡淡的幾乎察覺不到的熏香從袍子上傳來。魅七快速裹上衣袍,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跟在了那個銀面男子的身后。隨香樓的樓主這才猛地從柱子上跌落了下來,仿佛是那根吊著他上升的繩子突然斷了,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他張大嘴巴大口地喘著氣,仿佛要把所有的空氣都吸入胸腔中去。

在大喘了幾口氣之后,男子終于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句話,“殘影,你有種給本座等著!”殘影并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仿佛散步一般,邁著悠閑的步伐走出了大殿,魅七則緊緊地跟在他身后,不敢落單。因為這是她唯一的保護傘。

大殿外不知什么時候聚集了很多人,卻沒有人敢出手阻攔殘影的離開,也許是因為看見了殿內(nèi)那至高無上武功蓋世的樓主在對方還沒怎么出手的情況下已被完虐的景象。他們擺著空架勢,偶爾會變換一下左右手拿兵器的姿勢,卻始終不敢率先出招,目送著殘影和魅七慢悠悠地離開。

一出總舵,一輛紫色的由四匹棗紅馬拉的車便映入眼簾。馬車比起一般的馬車高大許多,車頂像亭子一樣,有六個角,每個角上都蹲坐著一小只黑色的麒麟獸木雕,魅七認出了這就是棲心客棧內(nèi)院停的那輛六角麒麟車。車上下來兩個男子,站得筆挺,微微低著頭,應該是在恭迎自己的主上。魅七看著殘影上了馬車走進了車廂中,便開始不知如何是好,糾結(jié)著自己是該跟著殘影進車廂還是跟那兩個趕車的男子擠在外面。思來想去,魅七還是決定坐在趕車的位置,畢竟自己只是個新來的下屬,地位應該不比這兩個男子高。轉(zhuǎn)頭,尷尬地沖兩位男子一笑,然后一動不動地等著那兩名男子先上車。

這時,車廂中傳來了殘影的聲音,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卻讓人覺得格外的悅耳,“你也進來吧。”

這個“你”指的是誰?是指自己還是指眼前的某位男子?魅七沒敢動,只是向那兩位男子投去詢問的目光。

其中一個男子對上魅七的目光,帶著友善微微笑了笑,稍稍偏了偏頭,示意魅七進車廂。當魅七再看向另外一位男子時,那位男子雖然依舊是一臉嚴肅,卻也是點了點頭。魅七長呼一口氣,這才裹緊大袍子,爬上了馬車。

車廂的門開在車夫座位的后面。魅七也是爬上車之后才知道這輛車的與眾不同。車夫座位的后面竟然有個一步寬的小隔間,料想應該是車夫臨時休息的地方吧。隔間與車廂由一扇推拉的格子門隔開,經(jīng)過隔間,便看到了車廂的內(nèi)飾。正對著門的是一個擺著貴妃椅的主位,貴妃椅的首部旁擺著一個檀香木的小方桌,上面放著一套杯具。貴妃椅的尾部則有一個小書柜,上面放了十幾卷的書。車廂的左右兩側(cè)都開了個小窗戶,光線從窗子照進來,讓這個車廂看起來格外的亮堂。四個蒲團挨著窗子,整齊地擺放在左右兩邊。靠近門的一個角落里還放著一個小火爐,爐子的周圍用鐵片包圍,上面正溫著一個燒水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馬車的顛簸一點也沒有影響到這個爐子和燒水壺,它們似乎早已和馬車融為一體,不受干擾地執(zhí)行著自己的使命。

“坐。”殘影見魅七進來后呆愣在那邊,淡淡地開口說道。

魅七挑了個離火爐近的蒲團,跪坐下去。“謝主上。”話音才落,馬車便開動了。

殘影抬手從茶壺里倒了一杯茶,眼神隨意瞟向小方桌上的茶杯,“喝嗎?”

魅七抬頭看向了那個渾身散發(fā)著神一般氣息的男子,趕忙搖搖頭,露出了一個好看的微笑,回復說,“多謝主上,魅七不渴。”這個主上,應該是個不錯的人。魅七心里想著。

殘影微微皺眉,但面具擋住了這一幕,沒有人發(fā)現(xiàn)。

“你的本名叫什么?”聲音依舊是冰冷的。

魅七將身子微微向殘影的方向轉(zhuǎn)了一些,回答道,“回主上,屬下只記得小時候自己被人喚作曦兒,卻不記得自己姓什么。”

“家住何處?”

“屬下是個孤兒,四處流浪,后被隨香樓收為弟子。”

“嗯。”殘影喝了一口茶,拿起貴妃椅旁看了一半的書,隨意地說道,“以后便喚你曦兒吧。”

“是!”

一路再無話語。

曦兒眼觀鼻鼻觀心直挺挺地靜坐著,鬧騰了一晚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疲憊不堪了。可是她知道自己就算是身負重傷奄奄一息也不能讓新主人,那個神一樣的男人輕看了自己。于是,她將腰桿稍稍挺了挺,整理了一下長袍,規(guī)規(guī)矩矩,端端正正地跪坐在蒲團上。殘影看著手里的書,偶然間瞥見一本正經(jīng)的曦兒,便對正在趕車的人說道,“今晚就在穆水鎮(zhèn)過夜吧。”

“是!”

曦兒聽罷,想著自己如果這樣跪坐到晚上這條腿估計就走不了路了。側(cè)目,透過窗子偷偷地瞥了一眼天空,貌似也才到巳時,頓時有些垂頭喪氣起來。不知道這穆水鎮(zhèn)還有多遠,只期待著能早些到達。

馬車一刻不停地在官道上奔馳著,馬蹄下發(fā)出的清脆而有規(guī)律的聲音讓曦兒不禁有些昏昏欲睡。她強撐著自己的眼皮,努力與疲憊做著最后的抗爭。

可是,大概半炷香的功夫,便聽見門外的男子喊道,“主上,到了。”

曦兒全身的細胞頓時被激活,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向殘影。過夜的話,天色不是還早嗎?只見殘影優(yōu)雅地放下書,起身對曦兒說,“我們下車吧。”然后徑直走了出去。

曦兒踉蹌地站了起來,揉了揉自己的退,跟著下了車,走出車廂才發(fā)現(xiàn)車竟然已經(jīng)停在了客棧的內(nèi)院。

沒有店小二過來招呼,獨見掌柜一人恭敬地站在一旁,似乎在迎接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把我隔壁的那間給她。”殘影隨口扔下一句話,然后就自顧自地上樓去了。曦兒目送著那遠去的身影,竟然看得出了神。沒有了外袍的殘影,背影看上去少了幾分氣勢卻多了幾分儒雅。

“姑娘,”掌柜微笑著向曦兒走了過來,說,“我給你帶路。”

“有勞。”曦兒抱拳,裹緊身上那件及其不合身的外袍,跟著掌柜也朝樓上走去。

送走掌柜,曦兒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力氣了,軟趴趴地軟在了桌上,下巴磕著桌子,勉強支起手臂,一杯又一杯地給自己喂起了茶水。這種又渴又餓又累的感覺,像極了之前在隨香樓訓練營里的生活。本以為當了魅七就不用吃苦了,沒想到造化弄人,才當上兩天竟然就脫離了隨香樓。剛喝了第四杯,店小二竟然帶著飯菜進來了。陣陣飯香讓曦兒一下子坐了起來,眼睛里簡直放出了光,直直盯著那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美味。顧不上形象,迫不及待地接過飯碗,大口大口扒著熱騰騰的飯菜。小二明顯被曦兒的行為所嚇到了,敢情這姑娘餓了好幾天了吧。曦兒尷尬地回了個微笑,繼續(xù)自己的狼吞虎咽。飯菜吃到一半的時候,門又被打開了,幾個小二搬著個洗澡桶進來,桶里裝滿了熱水。其中一個小二將一個用布裹著的包裹,放到了曦兒面前的空桌子上,說,“姑娘洗完后喚一聲,我們會將其撤走。”說罷便退了出去。

曦兒好奇地打開布包,里面竟然是一套女衫,從肚兜到外裙再到靴子通通都有。曦兒望了一眼已經(jīng)合上的門,是他安排的嗎?忽然有些害羞起來,嘴角卻溢出了一絲甜甜的微笑。很快吃完飯,泡了個熱水澡,然后穿好衣服,迫不及待地朝殘影的臥房走去。

“姑娘,”曦兒還沒走到臥房門口,便遇見了那個較為友善的趕車男子,那男子依舊是笑十分和善,“主上吩咐,請姑娘好好休息,不用過來問安了。明早吃完早飯再出發(fā)。”

有些失望,曦兒回了個禮,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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