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澤騎馬飛奔,很快就到了糜家仆人說的地方,沿著滿地的狼藉,向著糜家小姐逃走的方向追去。
一路上,鄭澤看到了幾個受了傷的家仆。鄭澤對這些人談不上好感,自家小姐遇難,他們受到驚嚇或者輕傷就不敢上前了?至少他們鄭家里,哪怕文弱的丫鬟都不會如此不堪。
……
“這位將軍,我是活不成了,您還是快逃走吧,免得受我牽連白白送了性命。”一個看起來十三四歲,一身男裝打扮的清秀少女悲戚道:“我是自作自受,已經連累不少人了,何必再連累將軍!”
“哼。”一身甲胄的將軍揮著一桿長槍,看著局勢稍好,說道:“好男兒,豈可貪生怕死,我并州兒郎可以戰死,卻不會自己逃脫讓姑娘家死在眼前!”
張遼也是郁悶,他昨天聽說了鄭家公子四十個小娃娃在零戰損的情況下殺了四頭猛獸。今日暫時無事,索性來山里狩獵,若是能打上兩頭猛獸也不落了他的威名。只是,他在山里轉了一個多時辰都只是打些野兔,獐子之流,連鄭公子那一頭野豬都比不上。不料,他正在搜尋獵物時,被這身后的女娃娃和家仆引誘來一大群野豬。此時的張文遠還是個熱血少年,更何況他進山的目的本就是狩獵猛獸,遇到野豬群豈有逃脫之理?一開始,他用弓箭射死兩頭,當野豬到了眼前,他又用手中長槍擊斃了兩頭,只是野豬越來越多,此時他已有些支持部住。
此時,糜家三小姐有些欲哭無淚了。她本是在家無聊,又聽說大哥要來并州見一個天才少年。本來她也是好動的性子,索性跟著大哥來并州轉轉。
剛走到鄭家莊子附近,就聽到有人在談論昨日鄭公子帶領一群少年狩獵四大猛獸的光榮事跡。她對此嗤之以鼻,問及大哥,大哥卻說有八分可能是真的。因此,她那不服輸的性子來了,把跟隨的家仆叫上,到山中狩獵了。只是運氣不好,他們一大群人引到了一群野豬。在這般且戰且退想情況下,一直到了半山腰,幸好有眼前的將軍搭手,否則她早就香消玉殞了。
……
當鄭澤騎著墨龍來到野豬群外圍時,并沒有著急上前。他看到不遠處被野豬圍攻的糜家等人,以及老熟人張遼張文遠將軍。
“情況不妙啊。”鄭澤看著張文遠體力有些不支,尤其那手中長槍已經折斷,就這狀態,連半刻鐘也堅持不了。
鄭澤有心用弓箭遠程支援,只是他的弓箭威力極小,對于這群野豬最多只是讓它們受些輕傷,一個不好還會把野豬引來。他一個人可沒辦法招惹這群家伙。
“主要戰力還是得靠張文遠啊。”鄭澤心下算計一番,騎著墨龍向著野豬群沖去,一邊喝道:“張將軍莫慌,鄭澤來也!”
鄭澤的到來沒有引起野豬的關照,但被野豬圍困的人卻各有不同的表情。張文遠心里大喜,救星來了!糜家小姐卻恨得牙根癢癢,要不是這鄭家公子,她何至于來這山里狩獵。
鄭澤騎著墨龍,在距離野豬群不遠處停了下來,解下唐刀并扔到包圍圈中,喊道:“張將軍,接我流光星隕刀,此刀削鐵如泥,定能助張將軍斬殺野豬群。”
張遼顯然從呂布那里聽過流光星隕刀的名頭,雖然感覺略有夸大,只是眼下他長槍已損壞,有把長刀也能提升些許戰力。看著長刀飛來,張遼彎膝起跳,一把抓住刀鞘。拔出長刀,想也不想的向前方野豬砍去。
一刀兩斷!
張遼對此等寶刀大吃一驚。以他的武藝,拿著鋼刀劈死野豬本不是難事,但要想這般一刀將野豬砍成兩半卻千難萬難。
“原以為呂將軍是夸大了說的,沒想到那還是謙虛之言啊。”張遼想著,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頓,雙手握著刀柄沖向野豬群。
只是片刻,地上已無一頭活口。十幾頭野豬盡數被戰于刀下。
鄭澤看得心驚膽顫,他自以為最近武藝有所長進,只是眼下看了張遼的本事才知道自己坐井觀天了。要知道,張文遠此時遠遠沒到巔峰,而且他還不是武藝見長的武將。
張文遠都如此,那師父有多厲害?和師父同檔次的趙云等人呢?
“小覷天下英雄了。”鄭澤暗嘆一句,卻也讓自己充滿斗志。
鄭澤想的雖多,但時間也只是過去剎那。此時的張文遠也并非毫發無損,當他砍殺完這群野豬時,自己也癱倒在地。他的肩膀,后背,胸口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
“你沒事吧。”看著張遼坐到地上,糜家小姐率先跑了過去。
“沒事,當兵的哪個不是一身的傷痕玩?”張遼回應的雖然隨意,但考慮到對方是女孩子,語氣卻客客氣氣。
就在糜家家仆準備上前為張遼包扎傷口時,糜家小姐卻一把搶過這一任務,為張遼清理傷口,動作雖然笨拙,但神態卻極其認真。
“張將軍。”鄭澤拍馬來到眾人眼前,跳下墨龍,眼光掃視二人,道:“在下的寶刀可還合用?”
“這把流光星隕刀果真天下無雙。”張遼贊嘆了一句,眼睛盯著手中寶刀,盡顯不舍神態,但他也知道這刀是鄭公子的,隨即將流光星隕刀遞了過去。
鄭澤拿著刀看了一眼,發現上面并無半點血痕,更沒有哪里砍出缺口,也就放心了。收回寶刀,對著糜家小姐道:“糜家小姐,你大哥在后面快追來了,你讓家仆先下山報平安吧。”
糜家小姐點了點頭,吩咐家仆下山報信,并且收攏之前走散的家仆們。
看著糜家小姐認真的為張遼包扎,鄭澤也不上前,腦子里卻已經閃過了數條計策,開口道:“敢問小姐芳名?”
“糜貞。”糜家小姐輕聲說了一句,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看鄭澤。
“糜貞姐姐,我想你應該是知道這次來我并州的目的了。”鄭澤開始一本正經的忽悠道:“我想糜伯伯應該是選定你和我聯姻了吧?”
“什么?”糜貞大吃一驚,抬起頭來看著鄭澤。
“難道糜貞姐姐還不知道?”鄭澤繼續忽悠道:“我拿出一份造紙術的改進方法,糜家已經生產出新的紙張,比市面上的強了百倍不止,糜伯伯覺得我未來成就不可限量,所以想讓你我聯姻,以此來穩固我們兩家關系,這次你來,難道不是為了商討婚事?”
糜貞聽著鄭澤的話,已是信了五成,她在家不止一次聽大哥說鄭家公子如何了得,今日來到并州又聽到村民的夸贊,更是心有不憤。不過,對于鄭澤的本領她確實有些認同了,那造紙術已是奇跡,他那把流光星隕刀,同樣令人咋舌。聽大哥說,那刀是鄭澤親自設計的。她剛剛可是看到張文遠將軍拿著刀大發神威了。只是,想到要嫁給這個比自己還小五六歲的孩子,頓時有種不自在的感覺。
“唉,可惜啊。”鄭澤見糜貞上鉤了,繼續一本正經的說道:“可惜在下年齡雖小,卻已心有所屬,那人與在下青梅竹馬,將來必定會迎娶過門的,只是若讓小姐做小,實在有些難以啟齒。”一邊說著,鄭澤還搖起頭來,仿佛不那么樂意一般。
“哼。”糜貞冷哼一聲,你居然還瞧不起我來了?隨即說道:“我可沒說嫁你!”
“那正好!”鄭澤笑道:“你不想嫁,我不想娶。不如我們一起推了這樁婚事?”
糜貞雖然不滿意鄭澤看不上她,但她更怕鄭澤看上她。見鄭澤無心迎娶,自然點頭道:“當然得推了!”
“只是,如果因為我們推了婚事,最終惡了兩家交情,實在有些不太合適。”鄭澤又一盆冷水淋了過去。
糜貞也是啞口無言。當前社會,女子地位實在底下,她可以仗著家里寵愛而自由一些,但婚姻大事,尤其是涉及到家族的事情,她是完全沒有做主能力的。聽到鄭澤所言,目光不由得暗下了。
張遼雖然受傷,但他在一旁聽的確是真真切切。此時,他已知道眼前的女子是徐州糜家小姐,之前泛起的一絲情愫悄然掩埋起來。糜家富甲天下,自己區區并州從事,遠遠配不上人家。
“你還是得嫁過來啊。可是我又不想娶你,怎么辦呢。”鄭澤假裝苦惱,突然看著眼前的張遼,問道:“文遠叔叔,你今年也二十了吧?可有婚配?”
張遼雖然不知道鄭澤為何提及自己,還是誠實說道:“尚未婚配。”
“糜貞姐姐,你看這樣如何!”鄭澤看著糜貞道:“我家文遠叔叔精通兵法,武藝方面更是我并州第二猛將,剛剛你也看到了,幾十頭野豬被他砍瓜切菜般殺光了。這建功立業是遲早的事兒。而且他跟我家交好,年齡也合適啊,不如,就讓他娶了你可好?”
鄭澤看著糜貞臉色微紅,自然知道她也是有意了。書上不都那么寫的嘛,英雄救美的英雄長得帥美女就以身相許,長得丑就來生做牛做馬。這張文遠雖然稱不上多帥,但也十分耐看啊。更何況他年輕有為,有著“并州第二猛將”的頭銜。
“嗯,不妥。”鄭澤又開始吊胃口道:“畢竟文遠叔叔現在只是區區從事,實在配不上姐姐。”
鄭澤看著糜貞聽到自己說張遼不好的話,臉上有些不悅的神情,又話鋒一轉,道:“不過,英雄不問出身嘛,以文遠叔叔的武藝,當上將軍也就一兩年的事兒,不如姐姐給他提些條件,比如終身只有你一個妻子絕不納妾之類的,然后委身下嫁于他得了。”
糜貞被說的臉紅,顯然她是樂意的。只是鄭澤看著張遼還在發愣,干咳了兩聲,說道:“文遠叔叔,你愿意娶糜貞姐姐,這輩子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相扶到老嗎?”
“啊?”張遼呆住了,這到底怎么回事兒啊,只是被鄭澤眼神提醒后,連忙說道:“愿意,我愿意!”
“那就好。”鄭澤又看著臉色紅如綢緞的糜貞道:“糜貞姐姐,文遠叔叔倒是樂意了,你呢?我向你保證,他敢辜負你,我就閹了他!”說著,拿出流光星隕刀晃了兩下,嚇得張遼夾緊了雙腿。
“這事,我做不了主。”糜貞低著頭輕聲說道。
“那我來做主吧!”鄭澤笑道:“一會兒咱們回去,還請糜貞姐姐按我說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