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東海岸時間，1943年11月20日9時，美國內華達州，克魯姆湖以東26英里外，提卡布峰。

“這真的非常的其妙。”老人揮揮手拒絕了他人的攙扶，裹緊了自己的大衣，拿起望遠鏡大步來到了懸崖邊上。

“從這個位置可以看到整個埃米格蘭特山谷的全體細節。”范尼瓦按了按自己的帽子，拿起自己的望遠鏡觀察著那一片荒涼的干涸湖床，“這里就是個天然的機場。這對我們來說，可是相當的重要。”

特斯拉搓了搓自己的雙手，哈了一口熱氣：“不管怎么說，我個人認為這個設施還是得建立在地下——這是杜絕任何不友好的注視的最佳手段。”

局長放下了自己的望遠鏡，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但是，這樣我們的代價實在太大了。我們處于戰爭之中，財政的危機時刻都有可能爆發出來。我們根本承受不起第二次金融危機。”

“但是這是很必要的。今天你和我都可以站在提卡布峰愉快的欣賞艾米格蘭特山谷的開闊，別人也同樣能夠做到。”特斯拉有些不快，“所有人都能夠對這里發生了什么一覽無余——這并不是我們想要的。很多時候有些事情，我們需要保密。”

范尼瓦一言不發，只是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團。

特斯拉也沒有看他：“不管從哪個角度出發，我都相信鬧得天下皆知并不是什么好的決定。很多時候你們要求公開，只是因為你們的心態浮躁。很多時候，你們中的一部分人，就像那些拙劣的二流演員一樣，試圖通過不斷的曝光來提升自己的知名度——老實講，我到現在都不怎么明白你們為什么會那么重視發了多少論文······你們似乎將這個視為自己水平的標準，不是嗎？”

“這種要求并不過分。我們的科學家同樣希望獲得足夠的關注。”范尼瓦皺了皺眉頭，“很多時候這也是一種動力。”

“是嗎？或許你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特斯拉聳了聳自己的肩膀，語氣不無尖酸的回敬道，“但是不管怎么說，我們都不應該把這個當成是一種目的。每一個從事科學研究的人都必須有著忍耐枯燥與寂寞的準備。如果他們沒有做好這種準備，那還是請他們離開實驗室，去好萊塢看看吧！哪里可能更適合他們。”

“你不能用你的標準去要求所有人。”范尼瓦揉了揉自己已經開始麻木的眉頭，“主要是這樣做的支出確實太過于高昂了。這樣一大片湖床，都是巖石，想要施工建造地下基地是多么困難！”

“另外，我很難相信，有人會不遠千里到這里來——你瞧，這里的環境是多么的惡劣！”局長最后補充道。

特斯拉搖了搖頭，語氣中微微帶著失望：“我不知道該如何勸說你。但是我早在這之前就已經致信總統先生，希望他可以批準我的這個要求。不過非常幸運的是，他們在這之前就通過了我的建議。”他頓了頓，“不管怎么說，我沒有貪得無厭。我告訴他們只要可以保證繼續施工就可以了。我對于時間的要求寬松了不少，即便是拖延到了戰后，我也不會太過驚訝。”

一旁的局長難以掩飾自己的驚訝：“但是，這似乎不符合規矩吧？”

“這就是我們真正需要的——打破規矩。這里是一個規則以外的地方。為什么？無論是間諜，還是想胡佛這樣的恐怖分子，以及那些喜怒無常的政客——他們都有可能對于我們構成巨大的威脅。這一點是我們堅決不允許的。”

兩個人彼此瞪著對方，一時間整個提卡布峰的氣氛都有些詭異起來。

“最開始想要在這里進行秘密實驗避開胡佛的是你們，但現在站出來為他說好話的依然是你——布什，我希望你能仔細地考慮一下后果。我真的不喜歡這樣。我相信你們，所以在我的退休生涯開始后依然在為你們做事。但是無論怎樣，我不會允許你們放任胡佛對我構成威脅，更不要說對于這個項目形成威脅。”特斯拉戳了戳布什的胸膛，“他想要的是一個在他控制之下的法內之地，他想要的是一切都在他所謂的規則之下運行。但是這不是我想要的——我需要的是一個足夠高的自由的地方。你已經向我保證過了的。”

布什看著他，張了張嘴，卻發覺苦澀已經充斥了自己的胸膛。

他一時無言。

“抱歉，兩位先生？”

一個聲音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兩個人充滿了火藥味的對視在半空中碰撞，隨即便匆匆移開。

“有什么事情嗎？”布什整了著自己的衣襟，輕輕咳了幾聲。

那個年輕的特工自然不會多花去問兩人之間究竟有什么問題需要這般爭論。他只是明白自己需要把今天來自多諾萬局長的信件交給他們就可以。

“這是我們的局長要求我務必及時交給兩位的一封信件。”特工立刻從自己的衣服兜里拿出了一個信封遞交給兩人，“局長特別吩咐，里面的情況相當的重要和緊急。他讓我告訴兩位，千萬不要在倉促之中就草率作出決定。”

“真的是非常感謝。”布什局長從他的手中接過了信封，直接撕開了封口，“我倒是非常感興趣，他這個老家伙又有什么麻煩了？”

但是當他看到信上的內容后，笑容卻開始消退了。

特斯拉立刻捕捉到了他的表情的變化：“看來這一次的情況過確實很棘手。”

布什一言不發地看完了整封信，隨后默默地將這封信遞給了特斯拉：“你自己看吧。”

“聯邦調查局的頂級調查干員已經低調到達了拉斯維加斯？”特斯拉看著這封信，嘴角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容，“這就是你們認為可靠的盟友？局長先生，這可真的是一個不怎么優秀的推測啊！”

范尼瓦有些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這么執著。”

“或許是因為他和蘇聯曾經有些勾結。誰又知道呢？”特斯拉拍了拍布什的肩膀，語氣中有著絲絲的幸災樂禍。

布什沒有好氣地登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拍開那只雖然蒼老卻依然有力的大手。

“我們這一下子卻是是有些麻煩了。但是，我依然認為我們沒有能力去做這樣一個奇跡。”

“或許吧。”特斯拉拉緊了自己的衣領，“我們需要一個規則之外的地方。沒有什么比這里更加合適，如果有充足的地下設施，我們將徹底解決掉這個小小的麻煩。”

“規則之外嗎？”

布什喃喃道，但是隨后他便釋然，跟隨著特斯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