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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歲月如割

“嗚嗚…嗚嗚……”也不知是氣消了,還是罵不動了,林語柔已經停止了對陸楓然的“謾罵”和“毆打”,只是緊緊的抱著陸楓然的腰,不斷哭泣,不斷發泄倆年來心中不斷壓抑,不敢讓人知道,看到的所有負面情緒……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語柔才終于平復下自己猶如波濤一般的內心世界,緩緩停止哭泣之聲。

“很疼吧,我剛才太激動了,一時控制不住……”待林語柔將內心世界波濤完全平復下來后,伸出手,輕輕撫摸方才被自己打了一個耳光的臉,柔聲道。

陸楓然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你看看你,頭發這么亂,胡子也不刮,衣服也這么臟,這倆年,是不是過得很不好……”看著自己“人間蒸發”倆年后,狼狽回來的丈夫,林語柔再次心疼道。

“語柔,對不起,對不起我無聲無息的失蹤倆年。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在的這倆年,你一個婦道人家,既要要當一個父親,又要當一個兒子,既要盡到做父親的責任,照顧好我們的女兒萱萱,又要盡到兒子的的義務照顧好我的媽媽,你的婆婆。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在無數個孤獨的夜晚,躲在無人之地偷偷哭泣。語柔,謝謝你,謝謝你替我扛起了做一個兒子,做一個父親的責任。謝謝你,謝謝你幫我照顧好我的母親和我的女兒。謝謝你,謝謝你在我失蹤的倆年里,沒有離開我,放棄我,謝謝你,謝謝你一直堅守這個家,堅守我們的婚姻。”陸楓然搖搖頭,再次將林語柔緊緊抱在懷中,將自己對于林語柔的虧欠與感激一一道了出來。

“你回家就好了……”對于陸楓然的道歉與感激,林語柔并沒有外繼續責怪陸楓然的打算。

仿佛方才得“謾罵”與“毆打”,就已經讓林語柔心中對陸楓然的負面情緒完全發泄殆盡。

林語柔搖搖頭,表示,只要陸楓然能夠回家就好。

簡單的六個字,卻說明了,特別是回家二字,回蕩在陸楓然的耳邊,更是感覺溫暖異常。

只是,陸楓然在內心感到無比溫暖的同時,心中卻也有著無盡的心疼與痛苦。

因為他明白,自己的時日不多了。

自己這一次回來,看起來是與家人團聚。

如果說的透徹點,自己的出現,只不過是再一次傷害這些關心自己,疼愛自己的家人罷了……

但如果再給陸楓然一次機會,陸楓然依舊會選擇回來。

因為自己即將不久于人世,再過幾天,就真要與自己的家人永遠的與世隔絕,陰陽相隔了……

或許,人就是如此……

陸楓然知道自己明明已經消失了倆年,明明可以選擇永遠的消失在自己所愛之人的視野之中,無論對他人,對自己,都是最好,也是降低雙方所受傷害最低的方法……

但當陸楓然一想到以后要永遠的與自己的所愛的妻子,所愛的女兒,所愛的母親,與這個既美好,但卻又十分殘酷的世界分離之時,他所能想到,做到的,就是用自己僅剩的幾天里,好好陪伴在自己的家人身邊,盡可能的彌補自己不在的這倆年,對自己家人的心靈傷害……

小超市之外,細雪紛飛,行人來來往往。

小超市之中,安靜異常,此刻在陸楓然與林語柔的眼中,只有對方。

倆人相對,臉蛋緩緩靠近……

“阿姨,叔叔,你們在干什么。”就在倆人嘴唇相互靠近,眼看就要貼在對方雙唇之上之時。一個奶聲奶氣聲音,突然將這氣氛完全打破道。

陸楓然哥林語柔聽罷,連忙尷尬分開。

放眼望去,只見一個胖嘟嘟,看起來四五歲的小男孩正好奇的看著陸楓然與林語柔二人。

“小朋友,你好呀,阿姨和叔叔沒干什么,叔叔阿姨只是在聊天。”尷尬過后,林語柔連忙蹲下身來,輕輕撫摸了下小男孩的小腦袋,輕笑道。

“騙人,我在電視上看過,你們是要親親。”小男孩聽罷,雙手叉腰,一副你們騙人的樣子道。

“噗呲……”奶聲奶氣的語氣,肥嘟嘟的小臉蛋對應上現在所說的話和動作,讓陸楓然和林語柔不自覺笑出聲來。

“哼……”見被自己抓個正著的倆人,絲毫沒有害怕的樣子,甚至還笑自己,小男孩很是不開心的哼了一聲,然后便出了超市們,踩著自己的塑料三輪車,風風火火的離開。

“噗呲……”陸楓然與林語柔,見狀,再次忍不住,相視笑出聲來。

只是,經過小男孩這么一鬧,倆人方才那你儂我儂氣氛完全消散,再無法回歸方才……

氣氛再次變得有些尷尬,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還說些什么好。

“語柔,我給你燉了一點雞湯,你趁熱喝。”就在陸楓然與林語柔一陣尷尬,剛緩過來,回過身,準備找個位置坐下來,好好與對方談一下自己這倆年來事如何過之時,一個聽起來有些蒼老的婦聲倆人耳中。

聽到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陸楓然感覺聲音是那么的熟悉,但同時,卻又有些心疼。

因為此刻,他感覺這個令自己熟悉無比的聲音,比之自己以往記憶之中來,要顯得蒼老的多的多……

“婆婆……”聽到這個聲音,林語柔下意識開口,去門口接應自己的婆婆。

而陸楓然,責是現在原處,顫抖的回過身,將自己那炯炯有神的雙瞳,投向那個聽著熟悉異常的聲音來源。

“媽……”當陸楓然看到那個倆鬢白發,滿臉皺紋的半老婦人之時,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緒,炯神的雙眼開始濕潤起來。

“媽?”看著眼前這個模樣,穿著都像極了流浪漢的男子,半老婦人有些困惑的看向身旁的兒媳。

“媽,是楓然,楓然回來了……”林語柔見狀,臉上掛滿發自內心的笑意,連忙解釋道。

“楓然……”半老婦人聽罷,有些激動,連忙仔細打量起眼前這個“流浪漢”。

“沒錯…這炯神的眼睛…是楓然…是楓然……”半老婦人仔細的打量起這個“流浪漢”,當她看見這個“流浪漢”,那雙仿佛是自己兒子標志性的炯神雙瞳之時,語氣之中充滿了堅定,連聲道。

緊接著,連忙邁著比之年輕人要緩慢上不少的步伐,朝著陸楓然而去。

“媽……”陸楓然見狀,連忙上前,將自己的母親扶住。

此刻的陸楓然,內心世界是無比的復雜。

他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究竟是是由于對自己的過度思念,還是歲月這柄寒刃過于太殘酷。

倆年的時光,自己的母親便已經倆鬢白發,臉上,手上,那些可見的皺紋,更是數不勝數……

“媽…對不起…楓然不孝…這倆年…讓你擔憂了……”陸楓然扶著自己的母親,眼中早已熱淚盈眶。

腦海之中,閃過無數畫面,從自己懂事起的母親印象。

從一個活力四射,與數歲自己玩成一團的女人,變成一個賢淑大方的婦人。

從一個省吃儉用,為自己存錢上大學的婦人,到一個臉上開始長黑斑,長皺紋的老婦人。

從為一個自己操勞婚事,為自己帶未滿月孩子的老婦人,再到現在年過半百,倆鬢白發,走路遲緩的花甲老人……

往事一幕幕在陸楓然腦海中閃過。

陸楓然“看著”自己腦海之中的母親,從一個年輕女人,逐漸變成此刻出站在自己眼前的老人,心中百感交集。

“回家就好…回家就好……”陸楓然的母親并沒有責怪陸楓然這猶如人間蒸發的消失倆年,而是激動的,緊緊的,抓著自己兒子的雙手,眼中早已濕潤不已。

或許,在陸楓然的母親的心中,與林語柔一樣,只要自己失蹤倆年的兒子,只要陸楓然能夠回來,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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