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斗膽請陛下聞一聞這香水。”

張迪連忙制止道：“陛下，慎重啊！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萬不可輕易嘗試。”

宋徽宗趙佶天性好玩，又是一個極聰明之人，對高轍所謂的香水一說也很感興趣，便不顧勸阻，說道：“拿過來，讓我看看。”

張迪跪下，再次勸阻道：“陛下，萬不可輕易嘗試，這是來歷不明之物啊！”

高轍見張迪阻止不休，便道：“唉，張公公，你說得很對啊，你對陛下這么忠心，要不你試試。”

“這……”張迪有些遲疑，他是聽說過高轍給蔡春下毒的事的。

高轍道：“張公公，不敢試了，你有二心啊！”

“誰說我有二心，我對陛下忠心耿耿。”

“那好啊！”高轍上前，把瓶子就放到了張迪的鼻子上。

張迪隨即不停地打噴嚏，內心更是暗罵不止。

過了一會，見張迪完全無異常反應，宋徽宗趙佶拿著小瓷瓶，揭開上面的蓋子，湊近了一聞，果然有一種特殊的香氣，聞之令人沉醉。

“陛下可曾聞到了，這香水的香氣很特別，如同美人肌膚之香，臣也就給他起了個別名，喚作美人香。”

在場的不少大臣聽后，再次鄙視高轍，這小子太低俗了，起的名字簡直是不堪入耳啊。

羅寶道：“三哥，你的美人香給幾個小娘子用過啦？改天也借幾瓶給我用用。”

高轍根本懶得理羅寶，這小子就是喜歡打岔。

宋徽宗趙佶倒是挺高興，高轍這小子還真是個精致人啊，這名字起得好，起得妙，頗合我的品味啊。

高轍知道宋徽宗趙佶說起玩兒來，那可是頭頭是道，興趣盎然，只是治國一團亂麻，是十足的昏君。

張迪最會察言觀色，悄聲提醒道：“陛下，祥瑞。”

宋徽宗趙佶道：“高轍，你讓朕聞這香水做什么，與朕的祥瑞有何關系？”

高轍答道：“這美人香與陛下祥瑞的關系還是挺大的，臣在圍獵之時，見過陛下的祥瑞。”

“你竟然見到了朕的祥瑞，倒是有趣得緊了，繼續說下去。”宋徽宗趙佶道。

“臣與小公子在陛下的艮岳之內行走時，曾經碰到過祥瑞，當然那還是活的祥瑞。當時臣正給小公子展示美人香，有幾滴香水，就落在了祥瑞的身上。此事可由剛才的小公子作證，只是一時沒注意，不知道剛才的小公子跑到哪里去了。”

宋徽宗趙佶咳咳兩聲，道：“小公子的事你暫且不用管，你告訴朕，接著怎么樣了？”

“臣的美人香有個特點，被滴上之后，三日之內，其香不退。”

“那這與祥瑞有何關系？”宋徽宗追問道。

“陛下，那就要等祥瑞來了才好解釋了。”

說話之間，幾個侍衛已經把祥瑞抬了過來。

高轍蹲下身子，先是在祥瑞身邊聞了聞，又查看了一下被射中的傷口。王遠和周全也湊進了祥瑞，一同幫著查看。

高轍接著道：“陛下，臣仔細觀察了祥瑞中箭的地方，依臣的經驗，祥瑞不是用弓箭射中的，而是先被控制住之后，再把箭硬生生的插進去的。”

“你確定？來人啊，過去看看。”宋徽宗道。

幾個有經驗的侍衛，聽到吩咐也去查看了一下祥瑞的傷口，得出的結論與高轍一致，從傷痕來看，不可能是遠距離被突然射中。

羅寶也來了興趣：“三哥，這遠距離射中和被硬生生的插進去，有什么不同嗎？”

“當然不同。”高轍道，“正如我們剛才驗證的，這箭是被硬生生的插進去的，那么很自然的，就有人靠近過祥瑞。剛才我也說過，在祥瑞沒出事之前，我曾經不慎將美人香滴在了祥瑞的身上。”

說到這兒，有些人已經明白其中的關鍵了，羅寶很著急：“接著說，接著說呀。”

“靠近過祥瑞的人，身上必定沾有美人香的香氣！”高轍道，“陛下，剛才碰過祥瑞的，有一開始的小宦官，剛才的兩個侍衛，還有臣和王遠周全，這些人身上，必定會有美人香。而其他人尚未接近過祥瑞，所以只要我們再找到另一個身上有美人香的人，那他必定就是謀害祥瑞的兇手。”

“依你看，我們怎么才能找出另一個有美人香的人？”宋徽宗問道。

“這個不難，臣的鼻子一向好使，且又熟悉美人香的氣味，臣便能辨別出另一個帶有美人香的人。”

“好，這事交給你來做，朕等著你，把這個人給朕找出來。”宋徽宗往后仰了仰身，開始閉目養神，靜等結果。

高轍正了正衣襟，準備開始辨認。

不少官員不自覺的往后退，仿佛在說，別過來啊，別過來啊，我們可無冤無仇啊！你小子可別趁機冤枉人啊！

高轍看著他們，很是得意：現在知道害怕了，剛才是誰在那說要治我的罪的？本少爺今天不跟你們一般見識罷了，下次你們可就沒這么幸運了。

高轍在不少大臣身邊轉了一圈，慢慢的又來到了張迪的身邊。

“哎哎哎，張大內侍，你別往后躲呀。”

張迪很嫌棄地道：“大膽高轍，你怎么到陛下這里來了，難道陛下還能殺死自己的祥瑞不成？”

“我沒到陛下這里來呀，我是到你身邊來的啊，來，我聞聞。”高轍故意大聲吸了吸鼻子。

“你別冤枉好人，大家都看到了，老奴我一直在這伺候陛下，不曾離開過半步。”

“唉呀，是嗎，那我怎么好像也聞到了一些。”

“呸呸呸，剛才天子陛下聞美人香的時候，老奴也聞過一點，自然會沾染一些美人香的氣味。”

“說的有道理啊，別緊張，別緊張，我去別處聞聞！”

高轍剛離開張迪身邊，張迪暗吸一口氣，好險，好險！

沒想到的是，高轍又回來了，挨著張迪很近，說道：“張大內侍，還是你這邊的美人香最濃呢，你快說，是不是你干的？現在向陛下承認，還來得及呀！”

張迪看著宋徽宗，道：“陛下，依奴婢看來，高轍根本就不是找什么美人香，他這是在拖延時間，為的就是逃脫制裁。”

宋徽宗依舊閉著眼，沒有說話。

高轍道：“內侍大人，剛才是跟你開個玩笑，我已經找到那個人了。”高轍環顧四周，接著用手一指：“就是他！”

高轍指向的是一個小宦官，這個小宦官也是熟人，曾經被高轍尿過。

小宦官故作鎮定，暗暗給自己打氣，沒事的，沒事的，高轍所說的是肯定是假的。只不過雙手已經不自覺的，拍打起衣服來了。

“陛下，臣已經找到了，身上帶有美人香的，就是這個宦官。”

高轍走近他，繼續道：“哎喲喲，原來是你啊，你不是張迪張公公的干兒子么？張公公，是不是呀？”

小宦官開始打哆嗦，張迪則裝作聽不見。

宋徽宗讓那兩個已經熟悉美人香的侍衛過去驗證一下，那兩個侍衛一聞，聞到了很濃烈的美人香氣。

侍衛回復道：“陛下，此人身上確實有美人香。”

這小宦官頓時癱了，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兒的后悔，小爺我可要被張迪給坑死了啊！當時為什么聽張迪的去殺死祥瑞啊！不對，不對，不是我聽張迪的，是他逼的我啊！

宋徽宗大怒道：“你這狗東西，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謀害朕的祥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