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

或許是我疑惑的表情太過于癡傻，趙凱竟看著我‘噗嗤’笑了出來。我更加不明所以。

“我突然想到你讀幼師的時候，剛開始你對我還有心結，所以總喜歡板著臉對我，可你不知道，即使你板著臉，心里想要說的話也在臉上清晰可見。我時常能在你那張臉上讀到各種在心里罵我的話。呵呵”

我：······有嗎？

“你是不是一直覺得你自己性格挺不好的？”

我撇著嘴點點頭。這話題算不算走岔道上去了。

“其實不是，你不知道你有多可愛，你沒有那么多的心機。即使冷漠對人，也不會有絲毫陰暗的想法。”

“我，我沒那么好的。”這么高的評價，我實在是受之有愧。

趙凱聽我這么說，也不甚在意的搖搖頭。然后輕易的把話題扯回來。我盯著餐桌上已經冷掉的飯菜，不合時宜的想：今天上班要遲到了，不過和老板在一起，怎么也算是公事吧，應該不至于會被扣工資。

“放心吧，今天不算你曠工。”

我：······這么？這么明顯嗎？

“就是這么明顯，你就差把想說的話在臉上刻出來了。”

低頭，扶額。我決定，從今往后要學會控制自己的表情。

“其實那個原因很簡單，你早晚也會知道，只不過我比你早知道了而已。”趙凱的聲音突然添進了一絲似呼吸困難的梗阻，就像被什么攥捏住了嗓子，雖能說出話，可說出口的話明顯不順暢。

“因為，李云海回來了。”

趙凱一字一字的說出那個原因，那個讓他最近這段時間一直處于慌亂的原因。我糾纏在一起的手指瞬間停止不動。

李云海？

不管是這個場合，還是這個話題，李云海都不是該出現的人物。

這個名字，這個人，我有多長時間沒想起來了。聽到這個原因，我很明顯的松了一口氣，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李云海回來了？從哪回來了？”

抬起頭，再和趙凱說話時，剛才那種緊張失措的情緒早已消失不見。趙凱可能設想了一萬種我聽到李云海名字時的表情，怎么也沒想到我會是這般。這般，輕松隨意。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他在你去山區支教后一年多吧，去新加坡了。管理霍氏集團在那里的分公司。聽說是他主動提出的，霍齊其實并不想讓他去。”

趙凱邊說邊時不時的抬起視線小心翼翼的觀察我的神色。

我邊聽邊點頭，這個，我是真的不知道。

“奧”

我一個字簡單的回應了趙凱的大量信息。

“其實我很早就得知他要回來的消息，只是并未放在心里，畢竟新加坡那邊在李云海的管理下發展的很好，不至于馬上就能回來。沒想到，這么快就回來了。”

“兩個月。李云海是在兩個月前回來的。霍齊為他舉辦了一個十分隆重的歡迎會。邀請了所有和霍氏有重大生意往來的合作伙伴。看樣子，李云海此次回來應該會在霍氏擔任重要管理人員。”

趙凱越說越詳細，眉頭也越皺越緊。我心上升起一股煩躁，這個人，怎么一直在說李云海。

“你老說他干嘛？”

我突然的打斷讓趙凱猝不及防，這次有些疑惑的是他。

“你，你不想知道嗎？”

“我為什么要知道這些，這和我有什么關系？怎么？難道你想讓我利用昔日和李云海的關系去替你偷取霍氏的商業機密。”

我煞有介事的看著他，語氣中的調侃卻差點讓自己忍不住先笑出來。

可趙凱的神色并沒有因為我的調侃而有所緩解，反而更加陰沉寡歡了。

“熙熙，你不會明白李云海回來對我意味著什么。你也不會明白他對我的威脅有多大。或許你會告訴我你早已忘記了他，他怎么樣都已經和你沒有任何關系，可我不能。”

“這么多年，我太了解你了。你表面看著冷漠心硬，其實心里比誰都柔軟。或許這三年，你覺得自己已經把李云海忘卻的干干凈凈，至少也擺到了安全的界面去了。可事實卻沒那么簡單。”

“事實是，這三年你從未見到李云海，所以你自認已經在時間的流逝中成功遺忘。熙熙，我其實真正怕的，是你們見面之后，我的那微乎其微的希望被撲滅。你明白嗎？”

趙凱的話成功斂去了我臉上調侃的笑容。趙凱說的沒錯，我確實沒想過這一層。不，不止這些，自始至終，我是對趙凱的追求都沒有認真的想過。

一個本該肆意瀟灑的少年，一個本該站在高處享受掌聲、鮮花和追求的少年，此刻卻神情悲傷的坐在我面前，告訴我：他的壓力很大，他很緊張，他很害怕。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為他害怕失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