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旭，你為什么這么說呢？這可不是什么夢境試煉之類的。”女孩語氣有點顫抖。

“雖然我知道我沒什么主角命，但是你們一直裝我親近的人來玩我，真的不太好吧。”趙旭有點無奈。

“你說這些，其實我都信了七八成了。也許我內心也是這么懦弱，這么希望的把。只是，為什么是我啊。”趙旭歪了歪頭，問著對方。

他也懶得給對方解釋，說對方最后太急了，露了馬腳，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只能說這次請的演員太低級。

“你肯定讀不出我內心的想法，但是你能夠讀取我的記憶。我確實很好奇，你到底是誰？”

女孩忽然往后飄了兩步，原本消散的身體，慢慢長了出來。

她的容貌開始變化，全身開始異化，整個身形逐漸膨脹，衣服被吞噬進去，又重新冒了出來。

形成一團泥狀物之后，仿佛又收到精細的雕刻般，逐漸細化起來，整個面部的溝壑逐漸成型。

呈現出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我喜歡，你們這種我一說假，就馬上自己顯形的作風，省得我一直說，喉嚨都要說干了。”趙旭一邊鼓著掌，一邊擦著自己的手指。

“我就是你。”對面的人說道。

“那你說說？”他其實剛想說你是我個屁，但是還是忍住了，也壓制住了自己揮舞拳頭的沖動。

合著一直撒這番情感大片狗血，就是為了玩他。

明明他都有點入戲了。

“趙旭，你不覺得我剛剛說得很逼真么，真真假假，你不也沒看破么？”

“我沒看破，是因為我自己心思不良，這點我檢討。但是這些關你屁事。”趙旭冷冷道，他看著那張臭屁的臉，想著從哪個角度下拳比較好。

“你是不是覺得我剛剛說得要是真的反而內心舒服點呢？如同電影般，女孩不是為了追蹤夢想，而是為了保護男孩，甘愿犧牲自己。真是多么偉大的愛情，我不是為你構造了這番了么？”

趙旭深深吸了口氣，不是為了揮拳，而是為了平靜。

“你做了這些，定然為了什么原因。固然你可以掩飾，用借口，讓我遇到王凝薇的時候避免被拆穿。但是還是有風險，所以這件事你肯定不是為了長期騙我，你追求的是短期的效果。”

“為了讓我馬上感傷？情緒波動？”趙旭一個字一個字吐露著。

對方忽然也跟著他鼓著掌，用著一樣的速度。

“那你到底是誰？”趙旭不死心問道，他覺得他接觸到真相的邊緣了。

“我是你內心的投影，是那個封閉的你。實際上，我就是你，是你的萬一。你把我理解成你的靈魂碎片也行。我知道你全部的弱點。”對方說道。

“那就是什么許愿之力都是騙我的？”趙旭沒有糾結對方說的真假，反而追問道。

“那自然，哪有這么多特殊的人呢。嚴格來說，你確實靠自己活下來的。你是上天的寵兒。”對方回答。

“那為什么我會遇到那件事。”趙旭說道，他沒細說，但是他相信對方會明白，他指的是青城山上發生的事情。

也是這點的切合，讓他沒有懷疑。

事實上，用謊言來解惑，是很好的方式，這是謠言能夠在這個世界上傳播的原因。

原來如此，四個字，就能夠掩蓋一切。

“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但是我可以說，那個不是源于她，而是源于你，你才是特殊的。”對方說道。

“包括命運選民？”

“我想這個腦洞不錯吧？”對方露出得意的笑容，牙齒潔白得很。

趙旭有點咬牙切齒，他自己要是有這種隨便就能撒個彌天大謊的能力，那至于連王凝薇都留不住。

趙旭本想爆幾句粗口，但是想著對方說的，雖然不知道真假，不過要是真的，他的粗口說不準誤傷自己，也就繼續忍著。

“我本來猜測你是要激發我的情緒，借機做些什么。只是想著看起來，又不太像，是因為我的特殊？特殊在什么地方？”

“我說，你是救世主，你信么？”

“你覺得呢？”趙旭有點好笑。

“所以說，人們其實傾向于聽到他們想要的答案，你又何必問我呢。”對方回答，只是神態有點飄忽。

“你要死了？而你又不想死？”趙旭說道。

忽然，對方全身一陣顫栗，他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望著趙旭，緊接著，他的臉色開始痙攣，他連忙張開嘴大喊道。

“記住，沒有羈絆的你，才是真正無敵的你。趙旭，別他媽讓這個世界被毀滅了，否則我會瞧不起你的。”

“喂，劇透一半不太好吧。”看著對方快要飄散，趙旭連忙伸手前去，卻抓了一把空。

他只能無奈看著自己空蕩的手，“又說你就是我的萬一，你瞧不起我還不是瞧不起自己，還有真當我是救世主啊，我顧好自己家就差不多了。”

夢境的試煉，是利用他對方朵朵這些家人的弱點。

后來險死還生，臨死前一生的回憶里，他的人生鏡頭切過不少王凝薇的一幕，現在就拿著王凝薇和他十八歲的回憶來構造這一幕。

這世間到底是多和他過不去。

難不成，還真的是為了提醒他，真的是來彌補他的弱點不成。

趙旭笑了笑，直接伸了伸懶腰，自己這種才是腦補過度，他可不覺得自己高考考好了點就是什么天之驕子，被上天選中的人。

放古代考個出來就是處級起步的進士，那還算的上是被選中的。

額，實際上他這個施法者能力，放古代也算得上一甲進士了。

只是趙旭還是有點難以釋懷，為什么，他陷入昏迷，都會來上演這么一幕。

而且，更重要的問題是，他得怎么回去？

趙旭站起身來，四處往往，一片漆黑虛無。

他繼續往前走著，走著這幾天被困在車里，難以邁出的六親不認的步伐。

就是走來走去，他都感覺，自己像是被困在無形的虛空宇宙里。

哪有什么盡頭。

唯獨，他抬著頭，上方那道白光，仿佛一只籠罩著自己。

趙旭一手指天，大喊道。

“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