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醫院(上)
- 末日施法者
- 月下曦風
- 2315字
- 2019-06-13 20:32:21
杭城,xx醫院。
“每個人把手伸出來。”一個全身帶著口罩醫生裝扮的人說道,他年紀才三十歲出頭,這種年齡所殘酷點,只是大醫院的住院醫生的年齡。
要是讀書年齡晚一些,讀完八年臨床,說不準還在委培,連主治的資格都沒有。
陳泉語這種做到副主任醫師的可以說完全是天賦超人,專業能力極強。
只是他這種平日里是眾多未婚小護士仰慕對象的存在,此刻也沒往日風流倜儻的感覺,老老實實給每個人檢查。
原本的醫院走廊,此刻已經坐滿了一整隊人,輪番等著他檢查,他的身后跟著幾個警察裝扮的人,比起原本的一身黑色制服,兩人還帶了各種防毒頭盔、消毒手套、皮膚露出的地方都用繃帶纏得嚴嚴實實的。
他們原本還對隊長的要求嗤之以鼻,直到前天同隊的小黃在隔離爆發期的感染者時,被對方抓傷,一同進入了爆發期,進了殉職名單。
兩人就再也不敢作死
而他們口中的隊長則站在走廊的盡頭,也是三名警察中唯一直接提著槍械戒備的。
原本這種直接掏出槍支的行為,放在鬧事肯定會引起人恐慌,但在這里卻無比正常。
甚至對方不舉槍,接受檢查的人都要抗議。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走廊上大多的都是這醫院里的醫生和病人。從喪尸爆發開始,除了一開始有人成功逃跑后。
他們這些反應慢的人,就逃不了了,整個醫院一樓都是密密麻麻的喪尸。
過了兩天,大家也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但凡感染有異常,尤其是感染值逼近八九十的,體表的陳舊傷口都會開裂,遇到這種狀況,哪個不是救護車或者叫個滴滴趕緊往醫院拉。
本來醫院的病人天生就是抵抗力比較低的人群,一個個感染體涌進來,直接引爆。
最后他們這群幸存者就一直撤退到住院部這棟樓來,樓梯都用各種東西堆得死死的。
原本加起來上千萬,陳泉語求了好久院長才批的新設備,都被丟了下去,為阻擋喪尸貢獻一份力量。
大家害怕電梯有什么突發狀況,也是塞滿東西,除非喪尸有智力清除東西,再恢復電力,否則也是不可能上了。
這也是血樹藤蔓從地底冒起,整個地面都在震動時,他們沒有逃離的原因。
因為都被堵死在這里了。
而跟在陳語泉身邊的兩個警察,其實就是看看望病友的,誰知道攤上這事情,也幸好是有他人身上這身制服的威嚇感,醫院這群人才馬上穩定了秩序。
陳泉語一個個檢查過去,其實這種看雙手的黑線,眼睛沒瞎的都能看出來,只是大家都迷信專業,覺得他可能可以從不尋常的跡象中看出什么。
隨著陳泉語每次點頭,哪怕被檢查的人知道自己沒事,也是一塊大石從胸口移開了不少。
這個飯點前的檢查是每天的必須。
而那些被檢查出來有病的,其實從廣播的那具不可逆開始,大家都明白,爆發期就是等死一條。
整個醫院的設備今天都完全報廢了,他們還是靠著醫院儲存的消毒酒精改造出酒精燈照明。
原本昨天他們還在那條有側窗的走廊接受檢查,畢竟那里光線充足。
可是從暴雨開始,那條走廊就成了死亡地帶,一個護士當是坐在窗戶旁,沒把暴雨當回事。
窗戶直接被雨水腐蝕,紅霧之雨潑到了她身上。
據那兩名過去叫她的護士的說法,那個被淋的護士,直接當場全身冒出血水,如同高度燙傷一樣,哪怕是她們見多了嚴重的傷口,那天晚上都差點吃不下飯。
緊接著,不到十秒,女護士就直接喪尸化。
要不是她兩的聲音夠尖銳,大家來得快,這個醫院那會就增加三名喪尸,甚至說不準直接團滅了。
這種三家醫院的住院部面積寬廣,要不然真是被這場暴雨逼得無處可逃,所有窗戶的地方,都是通往死亡的通道。
陳泉語當年援非時,對著埃博拉病毒都面不改色,但是現在,看到雨水都會全身一麻。
“抬手?”陳泉語走到一個婦女面前,機械重復道。
對方全身都顫抖,臉被紗巾纏得嚴嚴實實的,全身也裹上厚厚的棉被。
從前天變冷開始,每個人都在找著衣服取暖,連他都直接不管套上了好幾件白大褂。
陳泉語對眼前這個病人有印象。實際上,從前天開始,他就對所有病人都建立了印象,如果是他主治的病人,那么對方資料他更是可以倒背如流。
蓋著棉被也沒什么,就是對方這種態度,讓他有點擔心。
而婦人一旁是一名中年男子,他略微佝僂的背部顯示著生活的艱辛。
他用著帶著討好的語氣說道:“陳醫生啊,我老婆她早上不小心燙到手,好點再給你看行么。”
陳泉語想笑又笑不出,“我就是醫生,有問題不正應該給我看看么。”
他身后的兩人也微微走前了一步,其中比較壯碩的小鄭直接趁對方不注意,把婦女的手一抓抬了起來,另一只手直接扯開手腕上纏得厚厚實實的衣服。
一道代表死亡的黑線從掌根一直貫穿到掌心,起碼三四十的感染值。
“你們怎么這樣。”中年男子一個沒反應,就看到他妻子的袖口被扯開,連忙擋上來要掩住對方的手。
只是另一人趕緊上來制止住他,遠遠的隊長也連忙拿著槍小跑過來。
“啊,打人啊。你們——”中年男子聲音戛然停住,槍口從后面正正抵住他的腦勺。
“你和我們的人走一趟吧,先去隔離吧。”陳泉語說道,緊接著另外兩名同樣纏得嚴嚴實實的住院醫師走過來,一人挽著婦女的一只手,要把她帶到隔離的房間。
“你們不可以把翠芬帶走,你們這是讓她去死,別以為我們不知道昨天被帶走的那個男子的后果,你們是醫生啊,你們怎么可以這樣見死——”
隊長看著對方這樣一直叫嚷著,直接用力壓住,讓對方昏迷了。
真要讓他再說下去,這里的人心就亂了。
陳泉語默默看著全身顫抖被帶走的婦女。
他想起對方學歷上面寫著文盲,也許對方還不清楚她到底怎么了。
但這是末日的鐵律。
潛伏者沒有傳染性,而超過10 的爆發期感染者有傳染性,也必然會成為喪尸,必須隔離。
一人死,眾人生。
就是這末日的殘酷道理。
陳泉語突然有點感傷,看著已經昏迷的中年男子的背影,和他父親很類似。
當年他爸當煤礦礦工,養活了他們全家。
當時煤礦的塌方率很高,村子里時不時就是一堆喪事。
哪怕這樣,他父親也依然堅持下礦,為了生活。
一人做一人熬死,一人不做全家餓死。
他學醫,是為了后面他那個感染肺結核的父親。
只是,他學醫有成,卻沒學到對付著末世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