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少年，他周身突然燃起一股火焰，火焰將他吞噬，他卻仍在笑，一同被火焰焚燒的還有那八朵紅蓮。

八只鬼魂被留了下來，失去紅蓮力量的束縛，鬼魂興奮的朝沐煙撲去。

一切發生得極快，沐煙根本想不到，但看著朝她撲過來的鬼魂，一股熟悉感升騰而起讓她腳下似灌了鉛，移不開，也不想移開。

沐煙緩緩閉上眼。

……

車門被助理自外拉開，齊憬從車上下來，剛走兩步，腳步突然頓住，他抬眸望向夜空。

夜色不知何時換上如血的紅，一只巨大的眼睛倏地睜開，如天裂般。

那只眼睛邊緣深黑，其間血紅一片，該是眼球的地方待著的是原本的彎月，但那彎月已經染上朦朧的紅。

這只眼睛似帶著戲謔的笑意又夾雜著無盡的惡意。

齊憬眸光淡淡，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動。

下一刻，那只眼睛仿佛受到重創猛然閉合，卻又不甘就這樣退去，還想掙扎著再次睜開。

齊憬眸光沉了沉，手指又是一動。

那眼睛猛然顫了顫，終于不甘不愿的退去。

天空恢復正常，齊憬的臉色卻迅速蒼白下去，他抬手捂住胸口。

剛才天空的異樣助理似乎并不知，他只是看到自家藝人下車后突然不動了，現在儼然一副身體難受的樣子。

助理焦急的扶住齊憬，擔憂的說：“我送你去醫院。”

助理說著就想把齊憬扶進車里。

齊憬閉了閉眸，抬手制止，淡聲說道：“不用。”

齊憬拒絕助理的攙扶，抬腳朝住處走了，單看腳步平穩，若非臉上毫無血色任誰也想不到他剛剛還一副虛弱樣。

助理站在原地擰緊了眉，良久嘆了口氣，齊憬還是不聽勸，他的身體只怕是……

看來離找下家的時間不遠了。

……

月光柔和，從落地窗照進屋里。

屋里未開燈，幸而月光肯來驅散屋里的黑暗。

這間屋子里，擺滿了各種服飾。

屋子的主人一身戲服，手里捧著一面鏡子，他對鏡絮說近日之事，一遍說完在重復一遍，仿佛不知疲倦。

“幽蘭，本少昨日扮小丑，小煙煙笑了……”

“你笑了嗎？”

“你那么溫柔，笑起來定然好看……”

“……抱歉幽蘭，本少好像不記得你的笑容是什么樣的了，太久了，真的太久了……”

多少年了，便是夢里，也見不到水幽蘭的笑容，留給他的從來都是惡夢與絕望。

沐白鬧嘴角揚起笑來，“幽蘭，本少今日新學了戲，一會唱給你聽，若喜歡，你便笑一笑好嗎？”

鏡子沒有任何動靜。

不甚亮的屋子里，看不見沐白鬧神色，但他輕微顫抖的手，卻能揭露平靜之下的一切。

潔白的月光不知何時變成了血紅色。

沐白鬧似有所覺，望向夜空。

接著便見到一只巨大血紅的眼睛。

沐白鬧蹙了蹙眉，正要有所動作。

然，卻見已經有人比他先一步出手。

等沐白鬧走到落地窗前時，血紅眼睛已經消失。

想也知道是誰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