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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班會課(求收藏推薦)

  • 逆流激蕩年華
  • 無量元子
  • 5353字
  • 2020-11-13 21:07:33

聽到夏國雄這般疑問,吳明學心里頓時有了數,看來夏國雄也認同被余武坑了的說法,既然如此,自然而然地,吳明學生起了把他拉到同一條戰線上的動機。

對于夏國雄的茫然無知,吳明學正好可以利用信息不對稱,把余武要求他們倆下午放學后再戰的消息,略加修飾地告訴了他,這種修飾更多是丑化了余武,而夸大了他們倆受迫害的程度。

果然一番話說后,就把夏國雄給嚇了一跳,他緊張地追問道:“那他有說賭注是什么嗎?”

“當然說了。”吳明學唉聲嘆道,“哎……你猜怎么著?我們不管誰贏,都是輸家。”

夏國雄正想追問詳細,上課鈴聲“叮鈴鈴”響起,聲聲都像針尖般戳向他的心。

他連忙把吳明學拉住,在命令同桌坐到吳明學的座位上去的同時,請吳明學坐下,準備上課時候,好好跟吳明學商量商量,拿出一個具體的應對方案來。

下午第一節是美術課,對于還沒有素質教育提法的90年代,對于物質生活仍然十分貧乏的社會現實,對于學生水平、老師的專業性都非常受限的橫河完小,這種副課向來是不怎么受重視的。

老師往往一進教室,給學生們照本宣科地講解一點美術的基礎知識,就讓他們自主照課本畫畫,如果有人提問,老師就多補充幾句。

然而一般情況下,都是老師講完之后,就任由學生們自由發揮了,只要大家遵守課堂紀律便可。

吳明學安然坐下之后,夏國雄就開始在一張白紙上寫寫畫畫,但是所寫所畫并非美術作品,而是寫上一行字移交給吳明學,等待他的回復。

他們用這種特有的方式,你來我往地商討著比賽游戲的事情,不知不覺地混過了整堂課,當下課鈴聲響起,夏國雄再也按捺不住,罵罵咧咧地說:“小武哥還真是夠狠!”

“虧你還叫他小武哥!”吳明學輕笑道。

“對,屁的小武哥哦,哪有這么坑自己小弟的?”夏國雄埋怨道。

“可能人家壓根就沒把你當小弟看。”吳明學一針見血地說。

夏國雄聽到這話,似有所思地沉默了一會兒,又把許偉給叫了來,把事情原委告訴了他,許偉連連擺手道:“這事跟我沒半點關系,可別又把我拉下水。”

夏國雄氣憤道:“怎么跟你沒關系?不是你出的餿主意,哪有后面這么多破事?”

許偉立即撇清道:“快別這么說,要不是你想教訓……”

夏國雄可不想許偉把自己的底都給露了,連忙打斷道:“夠了,夠了,別說了,我都快煩死了!”

許偉嘟囔道:“誰會料到余武這么搞?”

“哎……”夏國雄感嘆一聲道,“事情怎么發展成這樣了呢?”

聰明如吳明學,自然已經聽明白了許偉那沒說完的半句話,他大概猜出了事情的經過:

吳明學前去買辣條,夏國雄想趁他一個人的時候,狠狠教訓他一頓,然而又攝于余武的淫威,不敢造次,才想到個比賽游戲的文斗方式,可是夏國雄哪會料到自己會輸,而且連輸兩把,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搞得自己臉面盡失。

吳明學因為贏了夏國雄,在魯哥那群小年輕心中,形象地位都陡然提升了不少,這是夏國雄跟著他們離開時,就已經感受到的。

夏國雄感到非常憋屈,對魯哥那群小年輕,夏國雄算是很大方了,他們沒錢買煙的時候,自己還支助過幾包,可是兩場比賽下來,就全變了臉,對他冷嘲熱諷了一番,讓夏國雄心里渾不是滋味。

可是這怨得了誰呢?要怪只怪魯哥那群人好像腦子都不會轉彎的,說的話直來直去,根本不考慮別人的感受。

正當夏國雄惆悵的時候,許偉突然拍了拍吳明學的手臂,發問道:“吳明學,這事其實都得賴你,誰讓你編出個洋妞出來?你不知道余武最好色嗎?”

吳明學白了許偉一眼,很不爽地反駁道:“嗨,你還真是胡攪蠻纏,不是你先亂傳緋聞,我會想到這招嗎?”

許偉直指夏國雄,嘟囔道:“這都是他……”

他再度欲言又止,是因為夏國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他的話堵了回去。

這三個小家伙,還沒等到比賽那一刻,就已經自亂陣腳,讓豎耳偷聽良久的熊小寶實在看不下去,他擠過來說:“你們這樣互相指責有意思嗎?不明白現在你們面對同一個敵人嗎?”

這不正是吳明學想達到的目的嗎?熊小寶竟然幫他把話說了,吳明學心里一陣竊喜。

如果夏國雄和許偉那兩個傻小子有點覺悟的話,應該會明白,此時此刻,他們應該擰成一股繩。

話說這話還真管用,夏許兩人如醍醐灌頂,好不害臊地愣了愣,都向熊小寶拋去刮目相看的目光。

又聽熊小寶義憤填膺地說:“他余武的話是圣旨啊?你們就不能不去嗎?真是的,有功夫在這里窩里斗,不如好好蹲馬步。”

這話明顯是說給吳明學聽的,他剛剛竊喜的心情瞬間煙消云散,慚愧地對熊小寶說:“小寶,我這不是為了咱們的生意嗎?”

為了推翻熊小寶的建議,吳明學做出無比緊張的樣子說:“你不知道,那余武說,如果不去,他就派人燒了我們的破爛。”

“他真有這么狠?”熊小寶向夏、許兩人擲去詢問的目光問。

兩人一齊點頭,都有點暗罵熊小寶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意味,隨即說起一件讓熊小寶和吳明學聽后都感到毛骨悚然的事——他們曾親眼看見余武把一個小弟打得頭破血流,然后逼他跪在地上吃狗屎。

熊小寶驚得目瞪口呆,剛才那威風凜凜的話都像化作了狗屎,他腦海中仿佛浮現出被逼吃掉這坨狗屎的凄慘樣兒,害得他惡心了好一陣子。

吳明學神色凝重,不停地輕輕敲打著桌面說:“看來躲是躲不掉了。”

夏國雄發愁道:“這可怎么辦才好?如果我輸了,要出十張大團結!我現在到哪兒拿這么多錢啊?”

他沖許偉投去一個殷切的眼神問:“小偉,你有什么好主意?”

“能有什么好主意?”許偉心虛地低頭道,“有些人還真是惹不起啊!”

上課鈴聲再次響起,因為知道最后一節課是班會課,吳明學乖乖地重回自己的座位,但是兩眼無神,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

沈老師剛到教室門口,教室里霎時變得鴉雀無聲,他踏著沉重的步伐走上了講臺。

見這陣勢,沈老師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同學們的心弦都緊繃起來。

但聽沈老師拋磚引玉地說:“最近班上的風氣不行啊!”

聽到這話,許偉心里直打鼓,夏國雄連忙避開沈老師的視線,杜瑩瑩則羞澀地低下了頭,沈紅霞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吳明學仍然深陷自己的沉思之中,熊小寶倒是堂堂正正地坐得筆直……

沈老師掃視了一圈教室,看清了幾個重要關注對象的不同表現,有條不紊地接著說:“有些人自以為很聰明,做了些見不得光的事,還以為學校不知道,以為老師都是瞎子。”

沈老師說著伸縮了一下脖子,雙手搭在后背,昂首挺胸地走下講臺,繼續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千萬別聰明過了頭,害了自己,還連累其他同學。”

隨著沈老師的身影從自己座位旁經過,那明暗交替的一晃,把吳明學從自己的遐思中掙脫,他聽得沈老師在后面間斷地敲了幾張桌面,隨即便是幾聲凳子移動的脆響,吳明學悄悄轉頭向后看去。

見得夏國雄、許偉等五六同學站起來的同時,也恰好跟沈老師的目光來了個直接相撞,吳明學連忙回轉頭,老老實實地把雙手交疊在桌上。

沈老師卻沒放過他,直接點名道:“吳明學,你也站起來。”

吳明學神經一緊,緩緩站起身來,深埋著頭,猜不到自己是為什么被點名的,難道是因為緋聞的事?小小年紀就惹上桃色緋聞,雖然聽上去非常可笑,但是畢竟與自己有關,沈老師這回是來算總賬了?

然而事實并非如此,只聽沈老師問了他一個簡單的問題:“吳明學,你學習好,那我問問你,瓜田李下是什么意思?”

“瓜田李下?”吳明學不由自主地重復了一遍,心說,就這?

其實貌似還真就這,又聽沈老師指示道:“對,你給大家解釋一下。”

吳明學緊繃的心弦舒緩了許多,只是沒到達恢復如常的水平,他支支吾吾地說:“好像是容易引起懷疑的意思吧!”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沈老師雖然大抵認同了吳明學的回答,但是渾然沒有讓他落座的意思,接著耐心解釋道:

“這個成語出自于古樂府《君子行》,其中前四句詩是這樣的,我給大家背背:君子防未然,不處嫌疑間。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

什么意思呢?翻譯成白話文的意思就是,君子也要防范于未然,不要處在容易惹起懷疑的地方。隨后詩里舉了兩個例子,一是不要在結滿瓜的田里穿鞋,二是不要在李樹下整理帽子,否則很容易讓人懷疑你是來偷瓜摘李子的。”

“…………”吳明學額頭冒了數滴冷汗,琢磨著沈老師說這番話的用意何在?

正在這時,沈老師走到他身旁,又問:“那我再問你,一次可以說是人家誤會了,那如果多次發生,還能說是人家懷疑錯了嗎?”

“…………”吳明學只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沈老師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他猶豫了一會兒,正準備斗膽說出自己的見解,卻聽得沈老師隨即命令他落座。

簡直是虛驚一場啊!吳明學悄然抬手擦冷汗,靜聽著沈老師接下來的訓導。

只聽沈老師嚴肅批評了夏國雄和許偉帶人前往老芋頭家玩游戲的事,這次批評持續時間很長,不僅僅把大道理說了一大通,而且把一些具體細節也毫不留情地披露出來,最后又威懾他們倆,如果再不立即改正,可得叫家長來了。

吳明學聽到夏、許兩人連大氣都沒敢吭一聲,顯然是默認了這個罪名。

聯系起剛才許偉那半吐半露的話,他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夏、許兩人天天混在余武那兒,怕是早就預謀,而目的十有八九是為了對付自己。

這樣才能解釋得清,自己一去那兒買辣條,夏國雄就主動來找自己的茬。

他難免感嘆:“大家同學一場,什么仇什么怨,非得要拉社會人教訓我啊?”

沈老師在痛快地批評完夏、許兩人之后,深知夏許等人可能口服心不服,便順勢質問道:“你們天天往游戲廳跑,不就是瓜田李下嗎?還有什么話要說的?”

夏許等人沉默不語,把頭埋得更低,像是已經做好了迎接懲罰的心理打算,只盼著不再是罰掃廁所就行。

沈老師像是懂得他們的心聲,給了個讓他們罰抄練習冊的懲罰,不過這懲罰也不輕,因為是要求他們把整本練習冊抄完才能回家。

處理完夏許等人,沈老師換了個話題,說起大家年紀還小,不要受港臺劇的影響太深,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他的用詞非常謹慎而隱晦,雖然沒有明說“亂搞男女關系”、“談情說愛”之類的赤果果的污穢詞語,但是說話之間,沈老師眼神總在吳明學和杜瑩瑩兩人之間交替停留。

吳明學偶然一抬頭,就發現了這一點,他很為自己捏一把汗,也為杜瑩瑩報以深深的同情。

本以為班會課結束之后,吳明學就能脫離“煉獄”,但是下課之后,他就被沈老師叫到了辦公室,這一回,可不是有獲贈廢紙舊書的好事,而是問起了另一件事,讓吳明學好生誠惶誠恐。

“沈老師,你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因為那個叫史密斯的老外曾經找過我。”

“他也找過你?”

“沒錯,不過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十年前!那他找你什么事?”

“問你。”

“問我?”

“是的,問你出生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什么天象異常的現象?”

“不會吧!還天象異常?”

“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是啊,難道我的出生會引起什么災難?”

“不僅不會引起災難,反而是帶來福音。”

吳明學陷入沉默了,他明白,沈老師所謂的福音就是元氣復蘇,而很顯然,沈老師也是知道修真的,只是不敢確定沈老師知道多少,又在多大程度上相信修真?

然而沈老師接下來的話給了他答案,只聽沈老師說:“相信你也已經見過泉爺了,他應該把一切都告訴你了吧?”

“嗯,差不多都說了。”聽到這話,吳明學只好坦白,但是并沒有一股腦地把嶺下屋場的事情都告訴沈老師,畢竟需要“君子防未然”啊!

而他的防范可能有些多余了,因為沈老師并沒有追問什么,而是敦敦告誡道:“這件事不要讓沈紅霞知道,明白嗎?”

“嗯,知道的。”吳明學答道,隱隱感到其中牽扯到什么大秘密。

沈老師長舒一口氣道:“既然如此,就好好蹲馬步吧,為將來打好基礎。”

“…………”吳明學心下大驚,如此說來,沈老師至少也接受過泉爺的指導了!?

震驚之余,更多的是疑惑,小小的橫河鎮竟然是個藏龍臥虎之地,吳明學獲準離開辦公室之后,剛走到門口時,又被沈老師叫住了。

“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沈老師滄桑地說,“如今的修真界魚龍混雜,你要多長點心,有機會多到外面看看,不要被一葉障目,而錯失了整個森林。”

“哦。”吳明學呢喃道,聲音輕得怕是只有自己才能聽見。

“別到處惹是生非,注意保護自己。”沈老師又囑告了一句,才揚手道,“去吧!”

吳明學一邊蹣跚走著,一邊細細思索著沈老師話里的意思,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教室門口。

這次,熊小寶特意留下沒走,他見吳明學耷拉著腦袋,以為他受批評了,忙迎上前問:“元元,沈老師說你了?”

“不是,你還沒走?”吳明學驚訝地問。

“這不是怕你出事嗎?”熊小寶關切地問。

“沒事,放心吧!”吳明學含情脈脈地看著熊小寶,心中悄然道:“這么好的兄弟,我怎么忍心提拆伙的事呢?”

夏國雄當然也看到了吳明學,他立即放下圓珠筆,走向前來詢問道:“吳明學,我這還要抄一陣子呢,你等等我,到時候一起去游戲廳?”

游戲廳這個詞原本還不存在,但是沈老師的班會課講出來之后,夏國雄就現學現賣地用上了,一說出口,就仿佛真的比“老芋頭的店鋪”更形象生動,也更名副其實。

卻見吳明學神色黯然地說:“不去了,不然我們會越陷越深的。”

“那余武那邊怎么交代?”夏國雄緊張地問。

“你就說你不知道,”吳明學勇敢地說,“如果他真要找茬,就讓他來找我吧!”

“這……”夏國雄遲疑道,“這樣能行嗎?”

“你忘了,你要是再去游戲廳,沈老師要叫家長來了。”吳明學嚇唬道。

“說的是啊!”夏國雄拍了拍吳明學的肩膀說,“那你得扛住啊!”

“嗯。”吳明學輕輕答應了一聲,就拎起書包,同熊小寶一起回家了。

剛到橫河書院門口,吳明學就遠遠望見張輝等人蹲在他家門口等著,熊小寶連忙解釋道:“是我讓他們在這兒等的,不是要給他們辣條嗎?”

吳明學陡然加快了腳步,招呼張輝等人進屋里來,他從房間里拿出辣條來,正給他們分發辣條的時候,有個不算熟悉的熟人突然闖了進來,而他身后,還有幾個小年輕。

張鯤善意地提醒道:“吳明學,有人來賣破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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