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這是什么意思？”

一場永無休止的戰爭！虧這個老東西想得出來，沾上了這事情，政治風險就高到無法估量了。

烏爾力克簡直想打自己一耳光，怎么就暴露了自己的想法了呢！

現在只有跟這個老頭去做政治賭徒！

“一場永無休止的戰爭，很簡單嘛，我們和死人玩意兒戰爭曾經持續了數百年之久，而人類玩意兒，說是永無休止，但實際上，幾百年也就結束了，他們的人口增長速度沒辦法跟我們比的。”

嗎啡洛特黑色的眼珠似乎在這一刻變得赤紅，在他的身上，出現了一種名為信仰的東西，這讓烏爾力克幾乎快把肺給氣炸了。

“這樣做又有什么價值？！最重要的是價值！”你個蠢貨！

后半段話，烏爾力克沒有敢說出口，畢竟他還是怕這個老家伙的實力的。

但他覺得自己的觀點完全正確。

鼠人為什么要和人類玩意兒打呢？為了什么？

人類玩意兒的金銀財寶？那些東西在魔鼠廢都的垃圾堆和廢料堆里隨便翻翻就是幾十上百斤，這些東西對鼠人沒有價值。

工藝品，日用品？

以鼠人的人口壓力，又有多少的市場，又有多少鼠人需要這些東西？占絕大多數的奴隸鼠和氏族鼠，只需要食物和幾片破布就行了，其他什么用品都不需要。

這些，魔鼠廢都的工廠都可以滿足，人類玩意兒的東西又有什么用呢？

至于說，田地？除了斯凱維氏族那樣的，誰有精力去經營地表的農業？更何況，奴隸鼠玩意兒種田能有人類玩意兒種得好么？

總之，人類的領土還是保持在人類的手上，更符合鼠人的利益。

既然沒有利益，那么戰爭又是為了什么？在一盤散沙的鼠人聯合政體中，發動一場沒有利益的戰爭？

還僅僅為了緩解人口壓力，除了瘋子，任誰也不會同意的！

“呵，你以為我是蠢貨么？”

嗎啡洛特故作神秘地抬起了頭，擺了擺手。

“不，學徒，你錯了，這條道路正是鼠人的救贖之路。”

說著，他在石臺上站了起來，張開了自己的雙手。

“我們發動戰爭，并不是為了占領人類的領土，我們只是單純的，去打！我們是為了不停地打仗，而發動戰爭！”

“當一個又一個的鼠人氏族倒在戰場上，我們就能從他們和他們殺死的人類的尸體上，獲得我們想要的東西！上千萬鼠人死了，數百萬人類死了，他們留下的東西，將不斷緩解我們的壓力，從而形成一個新的平衡。”

“這樣的平衡，將讓鼠人進入一個新的繁榮期，而我，也將成為這個時代的引領者，我將成為魔鼠廢都最有權勢的鼠人之一！”

烏爾力克冷笑著，拍開了嗎啡洛特在演講中伸過來的手，是了，是為了這個老頭能成為魔鼠廢都中最有權勢的鼠人。

在那之后，像這樣被拿捏了把柄的家伙，就是最好的狗，還能得到主人賞下的幾塊帶肉的骨頭？

真是好算盤。

但是……

“你以為，人類玩意兒，哪怕是巴托尼亞和人類帝國聯合起來，每年數百萬的傷亡，他們能支撐多久？人類崩潰之后！我們該怎么辦？”

“還有，支撐戰爭的物資從什么地方來？由誰分配？會不會引起叛亂？軍閥領主們會不會支持你的行動？那些在戰爭中必然被毀滅的小領主，會不會把戰爭持續下去？”

烏爾力克立刻連著丟出一堆問題，他心里漸漸冷了，這個老東西看起來像是失心瘋了，那之前的合作計劃，可能就得另做打算了。

可以先哄著他，拿下老師的位置之后，就修身養性，想辦法躲起來，等他被內部解決掉之后，再出來摻和魔鼠廢都的事務。

嗎啡洛特聽到這里，又咧開了他的嘴，笑道。

“所以，這只是之后的計劃，眼下，我們要做的，是完成先知領主交代的任務，我們需要建立數十個由先知團掌握的小氏族，只要我們確定位置，先知領主就會把必要的物資和奴隸給我們。”

“等這些氏族，成長為數十個由先知團掌握的大氏族之后，十三人議會的規矩，就該變變了，我們，就建立一個團結的一會，你的那些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哦，好像不錯。

烏爾力克明白了，他現在終于明白了，他笑著握住了灰先知的爪子。

“哦，好吧，既然已經如此了，我之后也會支持你的計劃。”

這反常的舉動，讓嗎啡洛特一陣警覺，他收起了笑意，嚴肅地說到。

“希望你能言而有信，否則……”

“是的，大人，我這樣一個人，又如何反抗呢？”

拍了拍自己的右爪，烏爾力克釋然笑道，接著他又抬起了頭，帶上了一副真誠的笑容。

“不過，大人，我還要去繼續做卡爾卡松的暗線工作，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就派人到這邊來告訴我，我一定滿足你的全部要求。”

說著，他鞠了一躬，轉身走回那下水道口，就要隱藏在黑暗之中。

“那你就回去吧，我也要去完成先知領主的任務了。”對著那即將消失的身影，嗎啡洛特再次開口道。

嗎啡洛特并沒有看清現在到底是個什么狀況，似乎，是達到了他的目的，但卻有那么一點異樣一直在他的心頭。

隨著嗎啡洛特的話，烏爾力克轉過了身，“您還有什么事嗎？”

他問道。

嗎啡洛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什么也沒有說，擺了擺手，讓他離開了。

烏爾力克便完全消失在了下水道的黑暗中。

從進來的一刻起，烏爾力克明白，自己再一次做出了選擇，他不能跟著這個老家伙混了。

他已經明白了，為什么這個老家伙會有如此瘋狂的計劃。

先知領主讓他培養數十個氏族，也不知道是哪個神經病的主意，數十個氏族，天吶，可憐的灰先知大人被這個計劃逼瘋了。

竟然妄想自己能成功，然后能用這些氏族做成鼠人上千年都沒能做到的事情，著實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