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昊打來電話詢問：“排班表怎么回事？越改越離譜。居然李雪單獨為一組，其他5個人擠在另一組。”

“一個個都堅持要求，跟洪川同組。”商傲天道出原因，“為了公平起見，只好出此下策。”

“我不需要跟洪川同組。你把我調到李雪那一組。”吳昊表明態度。

商傲天把吳昊的這種態度，理解為不積極。

連占便宜都不積極，簡直沒救了。

傳說中的佛系青年！

當然了，辭退是不可能辭退的。

“別犯傻，跟著洪川有便宜占。”商傲天一邊嚴厲拒絕，一邊在腦中構思臺詞。他有意要對這位佛系青年，狠狠地鞭策一番。

“我不是犯傻。”吳昊進行解釋，“呆在5人組，就算有油水，人數太多，分也分不到多少。反之，呆在人少的組中，發揮的空間更大，說不定更容易做出成績。”

似乎有些道理。

這下，腦中構思的鞭策臺詞，顯得不合時宜。

商傲天只好暫時棄而不用。

“我同意你換組。記住，一定要好好干。”他決定，再給吳昊一點時間。

時間的長短取決于趙麗和楊森。

一旦趙麗和楊森都達標了，商傲天將不會再有耐心。

吳昊調走后，還剩下趙麗、肖耀、楊森。

每到上班時，三人像跟屁蟲一樣，死死纏著洪川。

深受剝削的洪川，叫苦連天。

可惜老板并不為他做主。

星期四的晚班。

洪川求饒道：“經過這四天，我知道的熟客，基本都已來過。要不從明天起，你們別再纏著我了。”

“正如你所言，熟客基本都已來過。換句話說，還有少數熟客沒有來。既然如此，我們必須繼續跟著你混。”肖耀笑瞇瞇地說道。

“對頭對頭。”楊森隨聲附和。

洪川打起感情牌：“看在我幫你們撈到那么多績點的份上，多少給我留一些，行不行？”

“行。”肖耀接著補了一刀，“但是必須等到下個星期一。”

“對頭對頭。”楊森舉雙手贊成。

洪川惱火了，大聲斥責：“虧你們說得出口。等到那時，半點渣都剩不下。”

肖耀和楊森厚著臉皮，硬是不松口。

他們把洪川視為最大的敵人。

哪怕只是手下留一點情。

洪川的績點立刻會上升到領先位置。

本周的獎勵，也就完全沒指望了。

這是對自己的巨大殘忍。

肖耀和楊森絕不允許出現這種情況。

“洪川，對不起。這些天，給你添麻煩了。”沉默多時的趙麗，突然張口說話，“我決定向老板申請，明天調去另一組。”

“當真？”洪川難以置信。

“我說到做到。”趙麗信誓旦旦。

洪川毫不吝嗇，送上大大的贊美，順帶貶低另兩人：“看看人家，多么通情達理。你們身為男子漢，連一個女人都不如。”

“男人身上的責任太大，沒辦法通情達理。”肖耀冷冷地回道。

“對頭對頭。”楊森對肖耀的話非常有共鳴。

第二天，星期五。

趙麗履行了諾言，正在和李雪、吳昊一起上晚班。

“您好！請問您平時會不會去便利店購物？”趙麗向某位路過的行人問道。

“不會，我一般都去大超市買東西。”

“打擾您了，再見！”

趙麗迅速結束交談，又走向另一位行人，問同樣的問題：“您好！請問您平時會不會去便利店購物？”

“會的。經常去。”

“這樣的話，我們便利店的有獎促銷活動，特別適合您。”趙麗遞過去一份傳單，“這上面有活動的具體規則。簡而言之，消費金額每滿20元，獲得一次贏大獎的機會。”

“聽上去不錯。”

“是呀，您反正都需要在便利店買東西。不如就在我們店里買，白白多了贏大獎的機會。”

在趙麗的賣力溝通下，最終順利將這名行人，轉化為上門的顧客。

1個績點到手。

趙麗雖然離開了洪川那一組，但是并沒有放棄競爭。

依舊十分努力地賺取績點，比如此時此刻。

她無非選擇了一條自力更生的道路。

關于這條道路，其實受到洪川的啟發。

洪川沒有針對所有行人下手，而是專挑熟客下手。

進一步延伸，可以得出一個結論——要想輕松地招攬顧客，關鍵在于挑選出合適的人。

熟客當然是最合適的人。

然而熟客數量有限。正如洪川所言，經過四天的時間，已經挖掘得差不多了。

接下去，應該挖掘那些次合適的人。

趙麗由此想到，平時習慣在便利店購物的一群人。

應該在茫茫人海中，想辦法篩選出這群人，然后用大獎稍加引誘。

這就是趙麗推衍出來的絕招。

不過，她沒有立刻拿出來用，直到換組之后。

免得被洪川、肖耀、楊森等人學去。

他們的績點跟趙麗差不多，是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至于另一組的陳雪和吳昊，由于沒占到洪川的便宜，在績點上落后了一大截，完全不構成威脅。

非要選擇的話，趙麗寧肯自己的絕招被這兩人學去。

有絕招在手，趙麗此刻干得十分起勁。

當晚班結束時，她特意去看了績點統計表。

哇！自己的績點已然越過洪川、肖耀、楊森三人。

排在第一名。

雖然超出得不多，但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兆頭。

隨著時間的推移，熟客越來越少。從熟客身上獲取績點，會越來越困難。

自己的絕招不存在這個問題，后勁十足。

彼消我長。

相信明天星期六，雙方的差距會拉得很大。

相信后天星期日，雙方的差距會拉得更加巨大。

最關鍵的是，洪川、肖耀、楊森尚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趕超。

等到明天上晚班的時候，才會知道這一切。

那時候已經遲了。

無論他們做什么補救，都無法改變落敗的命運。

“三個人窩里斗，卻沒料到最后的黑馬是我。到時你們傻眼的樣子，肯定很好笑。”

趙麗越想越得意。

第一次從工作中體驗到如此巨大的快樂。

整個人飄飄欲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