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１點鐘。

藍企鵝從沙發上醒來，摸到手機后借著手機的亮光走進他自己的房間，接著睡覺。

……

早晨６點。藍企鵝醒來，走出他自己的房間。

夏天的早晨還是有點涼快，很適合出門跑步或者運動。

藍企鵝現在并沒有跑步的心情，他還不知道今天的早餐該怎么解決來著，反正肯定不能空著肚子學習別人那樣鍛煉身體。

時間過了一會，衛生間傳來水聲，藍企鵝在洗澡。

他昨天沒有洗澡，因為太累了，所以特別能睡。

藍企鵝洗澡之后，換上了一件黑色短袖，還有一件黑色短褲。

他坐在沙發上，穿好襪子，然后穿好鞋子，鞋子還是黑色帆布鞋，普通版。

藍企鵝對著空無一物的飯桌發呆，心里有點苦惱，不知道今天的早餐該拿什么來代替。

他想了一會，終于想好了，那就是先出門看看再說。

藍企鵝把手機放到他自己的房間里，不打算再帶手機了，這玩意就是一個累贅。

他走進廚房，喝了一碗茶，今天總算不用空著肚子出門了。

這些茶，是用電飯煲煮出來的，安全衛生又可靠。

他來到大門的后面，單手握住門把手，將大門打開。

房子周圍的樹上停著幾只小鳥，藍企鵝不知道那是什么鳥，只知道這些樹上的鳥不會變成他自己喜歡的早餐。

藍企鵝的手里拿著化肥袋子，化肥袋子被卷成了一團，這樣更方便于攜帶。

他看了一眼他自己的房子，房子的左邊就是隔壁老王的房子，兩座房子之間僅僅隔了一條大路。

房子的大門通常開在房子的正面，所以房子的左邊的確是隔壁老王的房子。

隔壁老王是一位友善的中年人，這是藍企鵝對他的評價，是不是真的友善，藍企鵝也不敢保證，至少表面看起來是一位友善的中年人。

東村有一個傳說，早起的人容易發財，不知道這個傳說是誰留下的，至今還有人深信不疑。

隔壁老王就是相信傳說的人之一，所以每天都在凌晨４點的時候起床，簡單的刷牙洗臉后直奔菜園，好像菜園里種的不是菜而是黃金。

藍企鵝摸著口袋里的５塊錢，來到了村里的小賣部門口，看到貨架上有一排面包。

他吞了一下口水，沒有走進小賣部花錢買面包，因為這錢來之不易。

藍企鵝決定通過其他途徑解決肚子餓的問題，當然，求人是不可能的。

他走了一段路，看到路邊有一家便利店，老板娘已經開門營業。

藍企鵝并沒有看到那個乞丐的身影，所以便利店的門口旁邊空無一人。

老板娘微微一笑，對藍企鵝打了一聲招呼。

藍企鵝也跟老板娘打了一個招呼，順便還給老板娘一個大大的微笑。

老板娘目送藍企鵝離開的背影，覺得這個背影看起來雖然瘦弱，卻比大部分的成年人還要挺拔。

心思活絡的老板娘走進她自己的廚房，細心地沖了一桶泡面，泡面是很普通的泡面，她沒有像正常人一樣放調料包，因為她喜歡一邊吃無味的泡面，一邊喝著甜咖啡。

藍企鵝一路向西。

……

上午７點２０分。

藍企鵝再次來到金鎮的街市，發現街上的人并不是很多。

他站在街頭，平靜地看了一眼面館后，轉頭走了。

藍企鵝舍不得花錢去面館吃東西，所以轉頭走了。

面館的年輕老板在廚房里準備料理，而前臺的收銀員李靜正好看到這一幕，正好看到離開的藍企鵝。

李靜對藍企鵝的生活有一絲同情，但是她知道藍企鵝不喜歡白白受人恩惠，她也不知道怎么去幫這個人，所以她也很無奈。

廣告牌下的垃圾桶正靜靜地立在原地，有點像那些懷疑人生的流浪漢，不過換個角度來看的話，其實一點都不像。

藍企鵝來到這個垃圾桶的旁邊，沒有過多的猶豫，雙手熟練地掀開這個垃圾桶的蓋子。

垃圾桶里卻什么都沒有，藍企鵝愣了。

他現在才知道，每天都有人來清理垃圾桶里的垃圾。

藍企鵝忽然失去了目標，他感覺他自己的人生就像一個笑話，翻個垃圾桶都沒有找到任何垃圾。

他皺起眉頭，摸了一下他自己的肚皮，發覺有點餓了。

藍企鵝把垃圾桶的蓋子蓋好，向著街市的菜市場走去，也許那兒有點能吃的東西。

街市有多少個菜市場，藍企鵝沒有去數，反正到了傍晚，街上到處都有賣菜的，無一例外。

他用了點時間，來到一個沒多少人的菜市場。

這個菜市場現在只有幾位賣早點的大媽，賣菜的人都還沒到。

藍企鵝看了一眼菜市場旁邊的鍋碗店，鍋碗店里全是廚房用品，但是店里的墻上掛著一個大時鐘，大時鐘上的時間是７點３０分，上午７點３０分。

冷清的菜市場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油條味，這個油條的氣味有點膩人。

藍企鵝走到一個沒人的攤架前，發現這個攤架是用木頭做的，不過攤架已經空空如也。

他繞過攤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見一塊淡綠色的東西。

藍企鵝轉過頭，才發現這是一個掉落在地上的苦瓜。

這個苦瓜為什么會被人遺落在這里，已經不重要了。

藍企鵝欣喜地撿起地上的苦瓜，打算拿這個苦瓜來代替早點。

他沒有繼續逛菜市場，而是來到菜市場的外邊，因為這兒有一個水龍頭。

這個水龍頭屬于公共設施，誰都可以使用的那種，但是旁邊有一塊牌子，上面寫著一行字“禁止浪費水資源”。

藍企鵝試著擰開水龍頭，干凈的水從水龍頭里流出來，他把苦瓜放到水龍頭的下面仔細地清洗著。

菜市場里頭的那幾位大媽偶爾看過來一眼，并不打算管什么閑事。

藍企鵝對著苦瓜咬了一口，眼皮跳了一下，強行忍著那股奇特的味道，硬生生的嚼碎苦瓜，然后咽下去。

他吃苦瓜的第一口，對人生已經感到了絕望；但是吞下第一口苦瓜的時候，發現苦瓜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難吃，他感覺人生又多了一片色彩。

藍企鵝對著苦瓜咬了第二口，這次的味道又不一樣了，竟然有點甜。

這種甜甜的味道來自心靈的愉快，他能吃的東西越來越多，這也算是一種愉快。

他嚼碎口中的苦瓜時，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路邊有一名少女經過，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實在有點訝異。

這名少女就是昨天把面包放在垃圾桶里的那名少女，年齡也是１２歲左右。

藍企鵝看到少女的時候，并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她身上的衣服是一件雪白色的無領短袖，還有一件深黑色牛仔褲。她的鞋子是黑色的布鞋，看上去有點名貴。

這名少女被藍企鵝的吃相吸引了目光，她的腳步不由走向藍企鵝。

“你在吃什么？好像很好吃的樣子。”少女好奇的看著藍企鵝手里的苦瓜，輕聲地問著。

“嗯？你說這個啊，這是苦瓜，聞起來是有點苦，但是吃起來很甜的。”藍企鵝一臉微笑地看著少女。

他對著苦瓜咬下第三口，那聲音很好聽，嚼碎苦瓜的聲音更好聽。

少女信了他的鬼話，對苦瓜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她之前聽說苦瓜很苦，所以一直沒有勇氣去品嘗。

“能不能……分一點給我？”少女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問了一聲。

藍企鵝嚼著苦瓜不說話，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掰開一小段苦瓜遞給少女。

少女接過苦瓜，先是好奇地觀察幾眼，然后學著藍企鵝的樣子，對著苦瓜咬了一口……

藍企鵝觀察了一下她的表情，發現沒什么變化。

少女此刻的內心是復雜的，忍著苦瓜的味道硬生生地吃了一口，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再來一口。

她苦著臉把剩下的苦瓜塞給藍企鵝。

“啊？你不吃了嗎？”藍企鵝看了少女一眼。

“你現在到底是有多餓？”少女反問他一句。

“我感覺吃完這些就能吃飽。”藍企鵝舉了舉手里剩下的兩段苦瓜。

少女：“……你家人呢？”

藍企鵝答：“他們都去外地工作了，我也沒有得到有關他們的具體消息。”

他一直以為家人的離開是因為工作，因為他不想面對其他答案。

少女生氣道：“那他們為什么不給你錢，讓你過著安穩的生活？”

藍企鵝糾正道：“不，我爸每個月都會給我錢，但是我不想花這些錢了。”

少女啞然，心里一度以為這人的腦子進水了，有錢還要出來撿東西吃。

“可是，你這樣的日子，算什么？”少女又問。

“我想自己工作賺錢，但是他們說我年紀小，不要我。”藍企鵝淡定道。

偶爾路過的路人，僅是看了他們一眼，并沒有過多的關注。

少女忽然問：“你想要工作是嗎？”

藍企鵝點頭道：“沒錯。”

“幫我打游戲怎么樣？我給你發工資。”少女又問了一句。

“不要，你沒錢。”藍企鵝一口回絕。

“我家有錢呀……”少女的聲音漸漸變小，拋開家人不談的話，她自己確實沒錢。

“你看，你家有錢不代表你也有錢，對吧？”藍企鵝淡定地看著她。

“難道你想撿一輩子的瓶子？”少女略微睜大了眼睛，問出了這句話。

“……誰知道呢。”藍企鵝無奈地說著。

生活就像一條河，什么時候變成什么樣子，誰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