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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羌族單于

羌族草原!

霍去病身后火光沖天,無數營帳滋滋作響的燃燒著,這是霍去病怕有羌族士卒藏于營帳內,下令讓將士們點燃的。

而霍去病率領一千將士駐足在羌族單于王帳的百米之外,在他們和王帳之間有近千羌族百姓,有的手拿斧頭,槍棍,甚至有羌族百姓拿著食鼎。

霍去病能夠看到他們的手在抖擻,腿在發顫,他們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小孩,他們害怕,他們恐懼。但是他們不曾退縮。

震撼,無與倫比的震撼,這就是羌族百姓,同常人一樣害怕生死,可當他們的單于有難時,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

死,亦不悔也。

“死戰,不退。”

“死戰,不退。”

“死戰,不退。”

他們的聲音既不響亮,也毫無氣勢,但,他們的目光是那么的堅定,讓人害怕。

在百姓之后是單于姜翰的親衛,大概有一千人,他們護衛著一位五十左右的老者朝西而去。

霍去病望了望正在離去的姜翰,又看了看眼前的羌族百姓,再看了看自己身邊斷手,斷腳,青銅盔甲被鮮血染紅的秦軍將士。

不死,不倒。

這是便秦軍銳士,這就是他霍去病的兵。

霍去病閉上眼睛,猛然睜開。

“殺……”

帶領一千將士沖向羌族百姓,這些百姓在他們面前毫無反抗之力,就像砍瓜切菜一樣的不費吹會之力的被斬殺。

此時的秦軍將士,只知殺!殺!殺,不知因何而戰,為何而殺。

很快他們將羌族百姓殺了個對穿,單于姜翰已經沒有蹤跡。霍去病帶著將士們向西追去,在西營門處見到了跨上馬匹的姜翰。

單于姜翰的侍衛統領姜忠見霍去病殺來,帶了八百侍衛留了下來,另外兩百騎兵護送姜翰向西逃離。

沒有多余的話,兩方人馬廝殺在了一起,你死我活,要么你活我死,這就是戰場的真實寫照。

“駕……駕……”

一隊一百人的秦軍騎兵沖入戰場,率領這百人的是校尉孫陽,孫陽派遣五百人帶著三千馬匹在西面弄出大陣勢,由于是晚上,羌族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只能憑經驗判斷,這才有了先前木將軍認為西面有五千敵人的原因。

而他則是率領五百人在北面和羌族騎兵周旋,到現在只剩下百人。霍去病挑殺一人,見到孫陽只剩右手,孫陽身后的將士們無一不是滿身傷痕,鮮血淋漓。

孫陽下馬,對霍去病道:“將軍上馬。”

霍去病毫不猶豫的上馬,帶著這百人殺出重圍,帶著剩下的三十騎,朝西追去。

一追一逃便是一個上午。

“駕……駕……”見到霍去病離他越來越近,姜翰著急的用馬鞭抽打坐騎。眼中竟是著急,絕望之色。

姜翰單于或許真的是命不該絕,在他逃亡的前方竟然有一條河,河邊有一木筏。

姜翰和其護衛終于從絕望中看到一絲曙光,更是賣力的揮動著手中的馬鞭,很快他們一百多人來到河邊。姜翰的侍衛手持武器,面向追來的霍去病等二十騎。

而姜翰的一個護衛先一步上木筏為其撐船,有兩個護衛左右攙扶著他向木筏走去,當他將左腳跨上木筏,右腳卻是有千斤重般,怎么也提不動。

姜翰此事的腦海里全是王帳前為讓他逃離,羌族百姓戰死的畫面,老人,小孩,婦女一個個死在秦軍手下。

不退!不悔!

“死戰,不退。”響徹他的腦海,淚水無聲流出。

逃離是因恐懼,不走是為責任。

最終他還是轉身,不顧屬下的勸誡。

此時霍去病等人已經下馬,和他的百人護衛對峙著。

“我羌族愿意臣服大秦,大秦王上……萬……年……”

蒼老無助的聲音在這河邊響起!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姜翰說這句話是多么的無奈!不甘!可,為了羌族,為了不再有羌族之人死亡,他必須要做出選擇。

哪怕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選擇,一切,為了羌族。

當霍去病帶著姜翰回大營的路上時,看到遠方有一隊五千人軍隊奔馳而來,大大的‘秦’和‘霍’字隨風飄揚。

“駕……駕……”

很快這五千人來到霍去病面前,原來是副將李澤帶人趕到了。李澤急忙來到霍去病面前道:“將軍,末將來遲,請將軍降罪。”

霍去病有些意外李澤竟然來得如此之快,道:“你怎會如此之快,若本將沒記錯,你應該還需要三日才到。”

李澤回道:“啟稟將軍,末將擔心將軍安危,所以先率領一萬將士每人四騎,日夜兼程趕路,吃飯睡覺全在馬上,沒想到還是沒能相助將軍。”

聽完李澤的話霍去病才明白他們如此快速的原因,霍去病朝李澤身后的將士看去,他們身上都有血跡,有他們的,也有敵人的,而且他們每個人都疲憊不堪,在馬上搖搖欲墜的模樣,看得霍去病心疼不已。

羌族王帳大營已經被李澤令一位校尉帶領三千人控制了局勢,當他們回來時,將士們有的在巡邏,有的在睡覺。

霍去病沒有打擾他們,將姜翰帶到一處沒有交過戰的營帳看押起來。此處也作為他的臨時營帳。

第二天,將士們也都緩過神來,霍去病令五個千人將各帶領一千人以王帳為中心,將各個部落的首領們‘請’來。

從隴西出發的第十二天,霍去病麾下的另外一萬軍隊也和霍去病匯合。

霍去病從隴西率軍出發前是兩萬六千人,現在只剩一萬八千人,戰死八千人。

第十三天,南方一支秦國軍隊也朝王族部落而來,當霍去病得知是王翦所率領的第二軍時,心中一陣暖流淌過。司馬錯給他的時間是十五天,王翦的時間是二十天,可王翦竟然提前了七天,為了什么不言而喻。

霍去病令道:“所有親衛,隨本將三里外迎接王翦將軍。”

“諾。”

三里之外,王翦率領極速而來,看到幾百米外的霍去病,下令停止前進。帶著數名親衛朝霍去病而來。

來到霍去病面前,便看到霍去病盤坐在已經將雪清除的草地上,面前有一張案幾,案幾上還有一壇酒兩個碗。

霍去病對王翦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便抱起酒壇給王翦面前的酒碗滿上,后,又將自己的酒碗倒滿。

兩人什么話也不說,抬起酒碗,輕輕一碰,一口干完。如此這樣連續三碗下肚。

草原之上,陽光明媚,好酒,好兄弟對飲,人生如此,還有何求!

第十七日,司馬錯的中軍也趕到了羌族王帳。

中軍大帳,司馬錯上位高坐,霍去病等人居坐下首,營帳中很多人都朝霍去病投入敬佩的目光。

上首的司馬錯也是滿意至極,道:“此次做戰,各位都功不可沒,各位的功勞,本將會如實稟報軍機閣。本將要說的是,此戰,第一軍的霍去病,居功至偉,才九日就擒拿羌族單于,當為首功。”

眾將士起身謝道:“謝上將軍,我等定會再接再厲,為我大秦開疆擴土。”

“來人!”

“上將軍有何吩咐?”

“將羌族單于姜翰和各大型部落的首領帶上來。”司馬錯領道。

“諾”

很快羌族單于姜翰和白蘭羌、鐘羌,鄉姐羌,白羌,黑虎羌……十幾個大型羌族的族長帶了上來。

“放開我,我就是死也不會臣服你們秦國的。”鐘羌族長叫囂著。

司馬錯卻是沒有將他當回事,反而看著姜翰道:“你說,羌族愿意臣服大秦。”

此話一出,羌族各個族長睜大了眼睛,看著姜翰。

有幾個部落族長立馬說道:“單于,不可啊。”

“我羌族怎么可以臣服他人。”

“單于啊,不可,不可啊”

姜翰低著頭,不敢看各部落族長,此時的他,那有身為羌族單于的半點威嚴。

過了許久,一道低不可聞的聲音響起。

“是。”

“姜翰,你個貪生怕死的小人。”

“你竟然也配當羌族單于。”

“當初真是瞎了眼了啊。”

“我呸……”

一些族長立馬叫囂了起來。

得到姜翰的回答,司馬錯從帥位下來,來到姜翰身邊,對一將領道:“拿劍來。”

頓時,帳中氣氛一靜。

將領不敢怠慢,急忙將自己的佩劍取下,雙手遞給司馬錯。

司馬錯拿著劍,一臉平靜的看著姜翰。

“司馬錯,你有本事對我來,不要動單于。”

“有本事你沖我們來啊!”

“單于已經答應臣服你們秦國了,你還想干什么?”

一些姜翰的擁護者,再也忍不住,對司馬錯大聲質問起來。

司馬錯毫不理會他們,拿起寶劍,刷刷兩下,就將捆綁姜翰的繩子斬成幾段,掉了下來。

然后,司馬錯對著姜翰一禮道:“姜公受苦了,是錯的不對。”

姜翰有些意外,不過卻一點也不慌張。有些不自然的對司馬錯說道:“不敢受,不敢受。”

司馬錯對著鐘羌族長幾人問道:“可愿追隨姜翰入我秦國。”

“哈哈,你在做白日做夢,死,也不入秦,不死,永為秦敵。”鐘羌族長哈哈大笑道。

其余幾人也是,污言穢語,司馬錯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將手中的劍交到了姜翰的手中。

說了一句:“一切全憑姜公做主!”便轉身離去。

聽聞司馬錯的話,姜翰拿著鐵劍的右手顫抖不已。

此時的大帳中,落針可聞。沒有誰會不明白司馬錯那句話的意思。

鐘羌族長等人既不求情,也不咒罵,只是靜靜看著姜翰。

姜翰的淚水從眼眶中流出,流過那滿是皺紋的臉龐,流過那嘴巴張著,卻怎么也說不出一句話的嘴角,最終從下巴滴落,在空中極速下落,如同那將消失的生命一般,消失在了地上。

“死一人,少死千人,死十人少死萬人。”

姜翰如同用盡全身力氣說出了這句話。

“希望,你是對的。”

鐘羌族長說完這句話,同他身邊的十人閉上了雙眼。

大帳之外,萬里無云,陽光普照。天上的太陽好像能夠聽到帳內‘撲’‘撲’的倒地聲,變得溫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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