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雨夜(二)
- 故山秋云飛
- 兩木叁撇
- 1831字
- 2019-05-21 11:00:56
山洞是一個葫蘆形,越往里走越窄,轉(zhuǎn)過一處最狹窄,里邊居然還有一處寬闊場所,右邊洞壁上一處機關(guān),那人輕輕一轉(zhuǎn),一道石門應(yīng)聲而開,石門很窄,勉強倆人擠進(jìn)去,隨后他扭轉(zhuǎn)機關(guān)把石門關(guān)上。一處幽暗小天地與世隔絕。里邊空間很小,只容兩人站立。
柳月春心里一直在腹誹,這么小個破地方,還需要安裝一個機關(guān)嗎?只供人站立的密室,有什么東西能藏里邊的。
身后男人雙臂的力道稍微放松了點,柳月春趁機大口呼吸了幾下,心臟好像剛剛獲得重生了一樣,開始猛烈跳動,身體不知是冷還是怕,不自覺地開始抖。嘴里邊上牙和下牙都開始打架了,激烈地像是要決一生死一般,“噠噠,噠噠”敲響了戰(zhàn)鼓。柳月春想要控制住它們,可是怎么也停不下來。她那邊有點惱羞成怒,一跺腳,用雙手把自己的嘴巴給緊緊捂上了。
身后的男人好像悶悶發(fā)出一聲笑,柳月春猛一扭頭,射過去一記眼風(fēng)。如果在光線充足的地方,柳月春覺得她的這記眼風(fēng)一定能讓對方閉嘴,并且自感無趣,搞不好還會內(nèi)疚跟她道歉。
可是,這是一處暗室,山洞深處,沒有一絲光亮,就算是她的眼風(fēng)兇悍無比也沒有任何用處,因為對方根本看不到。
他好像也在盡力壓抑自己,嘴上沒有發(fā)出笑聲,但是胸腔的震動完全把他出賣。
他的前*緊緊貼著柳月春的后背,那點“嘲笑”,雖然沒有出聲,但是原封不動地傳遞了過來。柳月春很是生氣,很想質(zhì)問一下他,無緣無故躲到這個轉(zhuǎn)身都困難的小山洞里干啥,是準(zhǔn)備把她的尸體藏匿于此嗎?如果真是這樣,那還真是藏得天衣無縫,估計誰都找不到了。
如果自己的歸宿真的就是這里,那她有個條件,必須提出來。
她用手肘狠狠往后一杵,正好戳到他的肋骨上,他那邊吃痛,彎下了腰,嘴里大口呼吸,一股熱氣正好噴到她的耳朵邊。
她定一定神,輕咳一聲,剛想準(zhǔn)備開口,只聽得門外好像有輕微人聲和腳步聲。男子反應(yīng)很機敏,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巴。
柳月春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只是一樁偶遇的仇家追殺,并非針對自己。當(dāng)明白到自己并非是別人的靶中目標(biāo)的時候,一下子就把緊繃的精神放松了不少。輕松下來的后果就是,身體不抖了,牙也不打架了,身體上的力氣突然好像被抽空了一樣,綿軟無力,想要找一個可以依靠的支撐。
門外的人語和腳步聲,半響方才散去。但是,他們卻在那個密室里待了很久。
迷迷糊糊中,柳月春都困了,就那么靠著,昏睡了過去。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很黑,完全的那種黑。她換了個姿勢,想要一個更舒服一點的姿勢繼續(xù)睡。突然一下子清醒過來,腦袋里開始回想,之前的一幕幕就跟放電影一樣在腦海里重現(xiàn)了一遍。越回想越害怕,小心臟撲騰騰跳個不停。
旁邊的那人動了動,好像也醒了。
柳月春不敢動,牢牢地趴在石壁上,恨不得像壁虎一樣貼到石壁上,滋溜一下爬走,逃個無影無蹤。
黑暗中,那人扶著墻壁站了起來,摸黑在石墻上尋找著什么。
柳月春心里突突直跳,手扶著石壁,盡量把身體縮到一角,仿佛這樣自己就不存在一樣。那人尋到開關(guān),輕輕一擰,石門重又打開。
那人說道:“魯姑娘,你先請。”
柳月春慌亂說道:“你先,你先。”
那人笑了一下,通過石門輾轉(zhuǎn)射進(jìn)來的微弱光線,柳月春認(rèn)出了,這人是高子進(jìn),大丞相的二公子。
兩個人一前一后走出石門,來到地方寬敞的那個石洞,洞外的天空黛藍(lán)一片沒有一絲云彩,只有月亮,如剛剛清洗干凈的銀盤一般掛在天空,仿佛還是濕漉漉的。
柳月春在石桌旁站定,高子進(jìn)一人步出洞外,前后左右認(rèn)真查看一番,確認(rèn)無人,方才轉(zhuǎn)身回到洞里。
他看到“魯采唐”依舊在那呆呆地站著,沒說話,自顧自掏出躲進(jìn)山洞之前藏在身上的蜜燭和火折子。
當(dāng)蜜燭的光重新填滿整個山洞的時候,柳月春還有點暈。高子進(jìn)自顧自坐下,一時也不知如何開口。他抬頭看“魯采唐”,她的小臉不算白凈,淚痕、汗滴讓她的臉上呈現(xiàn)了一道道黑印子,大眼睛沒有神采,小嘴巴嘟著,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高子進(jìn)從來沒有這么仔細(xì)看過一個女孩,尤其是這個女孩還有點有趣。想起方才她剛剛在山洞里因為害怕不住“打架”的牙齒,他先是笑了起來,隨后手上就疼了起來,高子進(jìn)抬起右手,虎口位置兩排牙印,傷口顏色已經(jīng)變成了深紅色。
他的這個動作,讓“魯采唐”的三魂六魄都回來了,這個牙印可是出自她的杰作。對面是整個大魏國權(quán)臣高大丞相的二公子,高家人在大魏國說一不二,連皇帝都要懼怕他們?nèi)帧_@個傷口,估計能判個處死吧。
想到這,柳月春一下子就跪了下去,腰桿直挺挺,面無表情說道:“二公子,剛才是誤傷,并非是我故意要傷你,當(dāng)時情況緊急,民女確實不知是二公子,奴以為是為非作歹之人,所以,有點用力過猛。還請二公子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