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才是主教團選擇離開亞楠的原因。這是缺木人腦中第一個升起的想法，不過隨即想到…

“既然如此，為什么主教團不選擇在此封印魯愚王？”提出這個問題的是在一旁已經(jīng)安靜了許久的余無，他用拇指一旁的萬戈摧，說道：“如果幾百年前可以憑著八個不死人，加上當(dāng)時教會的力量就封印魯愚王。經(jīng)過了數(shù)百年發(fā)展，擁有了護教軍的敗葬教會，就對此毫無辦法，直接選擇了棄城逃走這種后患無窮，基本等于沒解決問題的方法？”

一頓，第一個出現(xiàn)在他腦中的人，竟然是路邊旅店的那個酒保，戚加侖，他說道：“…教會，不至于這么不負責(zé)任吧？”

也不知道，小柴西有沒有吃飽飯。

余無的思緒在問完問題之后立即就亂掉了，種種畫面融成了模糊的色彩。

啪！

“醒醒?！?

響指在耳邊猶如驚雷，余無為之一顫。將手重新攏回法師袍內(nèi)的馬吉雅說道：“不要胡思亂想，保持專注，時刻開啟「抵御」。你必須要時刻保持鎮(zhèn)靜，否則，我們在面對魯愚王之前，就需要先解決一個發(fā)了瘋的白癡?！?

視界內(nèi)，出現(xiàn)了一行信息，名為「囈語?！?

展開之后，內(nèi)容是：

「囈語」

「接觸了？？？的囈語?！?

「進入狀態(tài)「幻想」之中?！?

幻想？

啪！

“我再說一遍，余無！你需要時刻保持冷靜，不得胡思亂想。你已經(jīng)足夠接近魯愚王了，隨時都有可能瘋掉。”馬吉雅不知何處來的怒意與膽氣，叱呵余無如老師在教導(dǎo)學(xué)生，“現(xiàn)在，專注在你的「抵御」上，保持心平氣和，思緒暢通?！?

余無冷不丁的被吼了一句，實則很想反駁一句，卻知道好歹，意識到了自己狀態(tài)的不對勁。精神立即專注在了「抵御」上，隨著咒術(shù)生效，腦子也恢復(fù)了清明。

足夠接近魯愚王…

想到魯愚王是和鬼一樣的精神實體，余無不禁就想到了坐在輪椅上的湯至，后者可以在不知不覺間抹除自己的記憶，讓自己絲毫察覺不到人數(shù)被減少。

不過…

馬吉雅話里若有所指，說的好像只有余無會被魯愚王影響一樣。

是因為…因子？

將這個想法暫時壓制的同時，韓刀死看向余無的目光也變得不一樣，不過那種神色只存在了極短的時間，很快就被他掩飾住。他開口說道：“力量，并不是以數(shù)量計的?！?

“特別是在…「子」弒「父」的情況下，所以，倘若你們真的打算殺掉魯愚王，那么就遲早得放下手中的燒火棍?！睙鸸鳎傅漠?dāng)然就是槍炮等的東西了。

缺木人此時忽然說道：“封印。”一頓，他轉(zhuǎn)頭望向南方，望向自己等人來的路，說道：“我聽聞三百五十年前的亞楠大主教，是一位實力極為強大，已經(jīng)擁有了…”說道這里他跳過了某些字樣，繼續(xù)說道：“除了是牧師以外，還是一位強大的游方派咒術(shù)師?！?

“倘若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那位異端的考古學(xué)者抹除了相關(guān)的知識。那么應(yīng)該也順帶抹去了關(guān)于封印的內(nèi)容吧。”

“亦就是說…”

“教會的逃跑實際上并非是逃避，而是他們根本不知道封印的方法，也不能殺死魯愚王。因此，才選擇了最后、也是唯一一條道路。”

說道此處，眾人、特別是缺木人和清河上駟內(nèi)心涌現(xiàn)出了無法言說的不甘。大主教將他們留在這里，原來不是讓他們?nèi)テ茨前俜种坏纳妫袷抢眠@里剔除掉教會中的雜音。

亞楠，已經(jīng)是個無解之地。

“所以，你們的選擇呢？是接受我的雇傭去除掉那散播瘟疫，萬惡的魯愚王。還是就此放棄，讓祂重現(xiàn)于這個世間，成為燕國唯一的真神?！表n刀死嘴角揚起一絲惡笑，說道：“……送葬掉敗葬教會在燕國的一切?！?

“國、民與教會你們只能選擇其一?！?

“就像我手中的刀與人偶?！?

說罷，他深深鞠了一躬，說道：“無論你們的選擇是什么，”我點了點自己的鼻子，我也要先進去了?！?

槍炮齊鳴，咒法并發(fā)，無數(shù)攻擊在他鞠躬的一瞬間醞釀完成，在他行禮完畢后齊齊傾瀉到他身上。

無論如何，是否要屠殺魯愚王，韓刀死的價值已經(jīng)用盡，此時真是打斷他骨頭的時間。

乒乒！乓乓！砰?。?！

一切都落在了實處，廢墟的碎片四揚，韓刀死卻絲毫不為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他的身上出現(xiàn)了殘影與空間的扭曲，整個人好像并非存在此處，而是以某種方式與這片空間進行了重疊。

他哈哈大笑，表情煞是愉快，任憑一行人狂轟亂炸，還是不能影響到他分毫。

“喂喂喂，你們，該停下來了吧。無論是彈藥、法力還是「生命」，都該留給那些魯愚王的仆從們。你們不會我會毫無準(zhǔn)備的出現(xiàn)在你們面前吧?！彼麖堥_雙臂，身形漸薄，留下了最后一句話后，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里。

“……我可是一人成黨，人中惡鬼的韓刀死。”

看起來，這個討債人中的討債人，即使只有短短的一夜，在那本冊子上也有了極大的收獲。已經(jīng)用某種方式，將自己轉(zhuǎn)化成了如鬼一樣的精神實體，難以被一般的方式所傷害了。

隨著他的消失，泉籠猿第一個發(fā)表了意見，在剛才的對話中一直保持沉默的她，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

“帶著人出城吧，一切能夠找到的人，帶他們?nèi)スS或者診所。在哪里他們可以得到庇護?！闭f罷，她為自己的決定作出了說明：“殺死魯愚王一切依憑在它的智慧上的科技就會消失，那么診所肯定也做不出藥劑了。這種情況下，獵人們不會去做這種無用之功?！?

他們的任務(wù)，始終是制作藥劑，救濟亞楠的人命。

矮壯的高維利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嘿嘿笑道：“那你是不是順便還打算將我們四個不死人宰了？湊點人性去試試能不能制作出藥劑？”

“不能屠殺魯愚王，看樣子暫時也沒辦法解決那個韓刀死。這種情況下，我們就是你最后的希望了吧。”即使他原本不認為余無是不死人，現(xiàn)在也必須將他歸入其中了。每多出一份力量，他就多出一分可以逃跑的可能性。

他雙手無刀，可每個人都知道他隨時能夠摸出兩把甚至以上的刀刃。

不死人和獵人都在悄悄聚攏，隱隱形成兩派對峙的局面。

此刻，缺木人那把討人厭的聲音傳來，說道：“你們是不是忘記了血誓這回事了？”

他指向大墓地的方向說道：“「今天」的時間可不多?！?

“牧師，你懼怕死亡嗎？”泉籠猿喝道。

“我昨天像死人一樣躺在那兒的姿態(tài)，還不足以回答你的問題嗎？丑八怪獵人?！?

“那便慷慨的赴死！讓教士們護送大家去到安全的地方。別再管那個愚蠢的血誓了！”

缺木人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為剛才稱呼你為丑八怪而道歉…”聲音忽然激動起來，“你他馬的就是一頭丑陋又愚蠢的猩猩！就算要死，你也應(yīng)該死在路上魯愚王的路上，那些仆從，那些怪物，去死在它們手里！”

“別想要找個安靜的角落，一邊想著自己位亞楠付出了最后一份力，流光最后一滴血。端著烈酒混著血喝下去，眼光逐漸暗淡。你以為這他嗎的是你最愛看的那種青色小說嗎？”

他吼道：“你要去死就去死??！”

“……去死在那些食尸鬼的利爪上！去實在那些尾巴上沾滿了眼珠子的人狼上！你如果要死，也順便用你的血肉噎死他們！”

越吼越大聲，吼道戰(zhàn)馬都被驚擾，眾人趕緊約束住胯下的馬兒。

他指著所有人，吼道：“現(xiàn)在，無論你們想殺誰要殺誰，也給我留到進去大墓地之后再做！”

“到時候，你們想怎么死怎么死，想怎么殺怎么殺！”

“反正，老子打算去瞧一瞧那個所謂的魯愚王到底有多少根觸手！”

“祂如果有一萬條觸手，我就砍掉他九千九百九十九條，再去想到底接下來要怎么做！”

“現(xiàn)在，給我驅(qū)動你們的戰(zhàn)馬！”

“目標(biāo)！大公墓！”

說罷，一起飛躍。清河上駟緊追其后，余無各自看了泉籠猿、羅浩和萬戈摧一眼，也是催動蘿卜跟上。

“蘿卜，到時候記得跑快點。如果我沒有回來的，你就往平原跑、往丘陵跑，不要再回來了。”

伏在馬上，余無對蘿卜如此說道。在他身后緊跟著的，是泉籠猿帶領(lǐng)的獵人們。

三個不死人和「無眸之瞳」短暫停留了一下。使用雙劍的不死人萬戈摧看著那個「8」字形的眷族，對羅浩說道：“我們的鮮血被血契所連接…”

“……你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