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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官告民無礙(5000)

  • 余無之燼
  • hi我是鬼
  • 5165字
  • 2020-06-17 16:42:07

伯爵來了,這次他得以進入堂區之內。然后,在辦公室內傳出了一連串讓人心驚膽戰的咆哮聲后,兩個面色陰沉的家伙從里面走了出來。

“她的證詞,這是你唯一會得到的東西了。你怎么能說出讓她和這兩個殺人犯一起出庭這樣荒唐的話!”

走廊上,伯爵怒氣沖沖的說道。

牧師則很平靜,說道:“不親自出庭將會是她的損失。你才需要考慮好,是不是真的僅憑一紙證詞就打算開庭控訴。”

沒有更多言語,法官們已經在教堂的別室內等待許久了。

這是一次特殊的庭審,因為舉辦地點既不是法院,也不是流動法庭,而是在教堂。

原本總是站在最高處進行裁決的法官們,這次背后站著一個牧師、一位伯爵,和那詭異又透著慈祥的敗葬之母像。

敲敲。

余無和張夢飲坐在兩側的長椅上,身上甚至沒有刑具。法官的木錘敲打在講臺上,后者一下就站了起來。

余無還沒搞清楚什么情況,也沒有知識涌現。難道,自己并不具備這樣的知識嗎?

他跟著張夢飲站了起來,只聽為首的法官說道:“今日,我們在此舉行這場特殊的審判。這場庭審的結果將不會對外公布,也不會留下任何書面證據。”

他轉身看向牧師和伯爵,說道:“但今天的判決依然具有法律效應。倘若判罰有罪,則被告需要接受也僅需要接受本庭宣布的懲罰。除此之外的任何傷害、阻撓、庇護,都是對王國法律的踐踏。”

說完,一份證詞被呈了上來。那是伯爵之女對他們的訴訟。

法官一字一句的將內容宣讀,然后問道:“對這個指控,你們是否承認?”

“否認!”張夢飲大聲喊道,余無緊隨其后也如此說道。

一名修士從伯爵哪兒接過了證詞,遞交給了法官。

后者重復上一個步驟,然后多問了一句,道:“對此,你們有什么想要辯駁的嗎?”

張夢飲無法言語,因為法官剛才宣讀的內容,和她當天所說的完全不一樣。騎士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然而在實際聽到后,一股巨大的離棄感還是籠罩了他。

余無沒有這種感覺,這滋味嘗多了就沒感覺了。他立即反駁道:“我完全不同意。”

“那你可以訴說自己的主張了。”

余無沒有直接指責是伯爵之女謀害親子然后嫁禍給他們,這樣做太愚蠢了。

他先將當夜的事情訴說了一遍,從他進入酒館,一直到埋葬三具尸體。

最后,他說道:“我認為我的這番說辭,和對方的一樣有力。”

“一派胡言!!”伯爵在后面大聲咆哮著:“你竟然有膽子在法庭上說出這么荒謬的言論!你這個該死的畜生!你應該被腰斬!”

敲敲敲!!

“伯爵!請你尊重這個法庭!否則我只能讓你避席。”

如果在法庭之外,法官會用您,在這兒,就算是國王的母親來了,也只會用你。

他轉頭看向余無,說道:“出于原告和被告身份上的差異,本法庭可能需要你出示更多有效的證據。否則,我們將難免采用原告的證詞作為庭審的依據。”

牧師此刻任由那兩坨東西從黑袍內升起,他的注意力如今更多放在了預備施咒上面。

余無說道:“這是王國法律規定的嗎?”

“是的。在燕國境內,貴族對平民發動訴訟、指控、審判,都需要被告拿出更多的證據來。”

余無說道:“請問,我可以逐一反駁控告中的內容嗎?”

“可以,而且為了你的清白,最好是這樣。”

“那么...”余無說道:“控告中認為,我是和張夢飲合謀的。在這一點上我首先需要反駁,我根本不認識他。在此之前我與他沒有交集。所以,他雇傭一個陌生人來陪他做這種事情,我認為是無理且不可能發生的。”

法官不自覺的點了點頭,然后說道:“證據呢?”

“如果可以,我能要到起碼一位牧師的證詞。他能證明我從來沒有去過亞楠地區以外的任何地方,也不認識任何槿郡的人。”

一名牧師!不,是起碼一名牧師。

黃羸疾不覺得意外,否則...

法官此刻說道:“他的名諱是?”

“亡角村落教堂的寇思邁牧師。”

咚。

黃羸疾站了起來,兩坨東西則自己降了下去。

“牧師?”法官疑惑的看著失態的牧師,接著問道:“請問,真的有這樣一位牧師嗎?”

黃羸疾張開嘴,像一條擱淺的金魚,說道:“是,是,是的,的確有這樣一位牧師。他的堂區也的確在亡角村。那是在亞楠之南的一條村落。”

法官說道:“那么,本庭會派人去取證的。在這一點上還有其他證言嗎?”

余無說道:“如果一位牧師的證詞就注意消弭這個問題。那就沒有了。”

“請繼續。”

如果真的有牧師可以證明這一點,給出背書。那誰都不會對此產生懷疑——哦,異端們除外。

此時,黃羸疾說道:“在這一點上,可以讓我來做取證的工作嗎?”

法官不置可否,說道:“可以。”

余無繼續說道:“在對于控告中的講述本身,我們兩邊的說法不一。但根據控告所說,公子是被一把帶毒的匕首殺死的。是嗎?”

“正確無誤。”

余無看向黃羸疾,說道:“那么請容許我取出證物。”在場唯一能威脅到他的,就只剩下牧師了。

在后者的允許下,余無從盔甲內取出了一柄被麻布包裹著的匕首。他將纏繞在上面的布一層層的揭下,露出了那帶血的兇器。

“這,就是當晚的那把匕首。上面沾染了公子的血跡。我想,這會吻合他肩膀上的傷口的。而這把匕首上,并沒有任何毒素。”

伯爵又想咆哮公堂,可惜提前被另一位陪審法官鎮壓。

修士上前想要接過證物,余無卻沒有輕易的交出來,說道:“我想根據血療技術和咒術師的能力,應該可以檢查出這把匕首上的血跡,是否屬于公子,又是否含有毒素,對嗎?”

黃羸疾點頭稱是。

“那么,我想要控告方提供公子的尸身來做檢驗,應該合理吧?”

“我要殺了你!”伯爵一個起身就立即僵在了原地,一個凡人想要掙脫龍格派的咒術,是不太現實的。

“...如果尸體不知為何被焚毀、破壞。這證物還能不能被證明有效?”

法官只能點頭稱呼是。這種事情,難道貴族們還做得少了嗎?比較驚奇的反而是余無會想到這一點。

法官此時問道:“那么請問,張夢飲給予了你二十枚金幣作為報酬,這件事是真的嗎?”

“是的,是真的。”

“那么請問他為什么會給與你這筆巨款,而你又為何會接受呢?”

思路清晰侃侃而談的余無此刻反而不知道要說什么了,只能回答道:“他要我互送他們來到這里。”

“路程...兩天是嗎?你認為這點路,需要二十枚金幣之多嗎?況且,在能力范圍之內對有需要的人給予幫助,難道不是任何一個有德之人該做的事情嗎?難道這沒有沒有更多真相需要被揭露嗎?”

法官的靈魂拷問沖擊著余無薄弱的社會常識,他回答道:“我對二十枚金幣是多是少,一點都不清楚。對于這種義務,也完全沒有概念。付出,就要有收獲,這是牧師告訴我的。況且,我用的是正當的方式。”

他察覺到了,這個法官多少還是有偏向的。為此,他只能再次把牧師搬出來。

法官讓前面的話氣得夠嗆,更被最后一句整個噎住了。他能指責余無裝傻,但不能控訴一個牧師胡說八道。

敲敲。

“你還有更多的證據和證詞要提供嗎?”

沒了。

法官整理了一下兩邊的證詞,平心而論,倘若余無真的能拿出一份牧師的證詞,的確是他的可信度比較高。

接著,他又問道:“被告,你是否承認隊衛兵...們的謀殺。”

“他們打算..”沒等他說完,法官就追問道:“我詢問你的是,是否有進行一場謀殺,奪了他們的性命。”

“是的。”

“你是否有貴族的身份。”

“沒有。”

敲敲。

“那本席在此宣布,你的謀殺罪名成立。然而,這次行為與上一起案件互有關聯。因此等案件調查清楚后,一并做罰。現在...”說到這里,他就卡殼了。畢竟一般流程是直接將犯人丟進大牢,等待審判結果的。

牧師此時很貼心的說道:“法官大人,如果可以的話,在此之前就由我對有進行管理。我保證他不會踏出堂區半步。”

法官面向伯爵大人,說道:“伯爵,你是否有其他意見。”

“我認為他該丟進大牢!就像其他犯人一樣,接受監管。”

法官思考了一會,說道:“綜合考量后。本席宣判,被告于下次開庭前。必須留在香橡城堂區內,并接受香橡城士兵的監管。”

審完余無,他轉向張夢飲。

“被告,關于...”

審判,一個下午就結束了。余無謀殺罪名和張夢飲越獄罪名成立。然而,當余無詢問如果他們能夠洗清小公子謀殺一事后,能不能也按照此時對伯爵之女控告時。

得到的答案卻是本庭無權審理,他(余無)也無權控告。而有權控告的張夢飲,顯然沒這個意思。

“也就是說,如果貴族愿意的話,可以任意的控告平民,并且被告需要自證清白,是嗎?”

法官沉默了一會,給與了肯定的答復。

庭審結束,伯爵氣憤地離開了。他原本策劃的事情又泡湯了!更讓他惱怒的是,自己對著女兒說「我總能看穿你」之后,就被狠狠打臉!自己的女兒,通過這樣的方式羞辱了自己。

這是不可...難以...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更重要的是,他感覺到自己得罪了一個心思縝密,戰力超強的家伙。

他如果活著,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在他們離開后,余無對黃羸疾問道:“牧師,如果我要成為一名貴族,需要怎么做呢?”

“這件事你應該問他。”

說話的同時,牧師放出了一只眷族,后者身體舒展開來,成為了一只毛毛蟲。緊接著,身體用內而外地打開,大量黑色物質涌出,最終化成了一只巨型的蝴蝶。

蝴蝶近乎虛化,透明,自由地穿梭透了教堂的墻壁,朝著遠方飛去。

張夢飲一副失落的樣子,讓余無不想在這個時候戳他。牧師也顯然沒有了談心性,轉頭離開了。

背對著余無的他,緊緊握住了拳頭,本該不被任何事物打擾到冰冷之心,如今卻掀起了波瀾。

當蝴蝶飛舞之際,有一人朝著空中虛握,抓住了一根弦,他小心地將它系在了木吉他上。

“每個人都會抓住一根線頭,奔赴終站。每每,它們在中途都會錯落地交織在一起。到那時,波動任意一根,都會引得回響不斷。”

棕發男子窩在沙發里,撥弄著吉他,對身邊的人說道:“陳逸事,你說事情如果都和吉他一樣簡單,是平行的弦,這個世界的萬事萬物會不會比較輕松一點?”

皮膚略微黝黑的陳逸事翹著腿坐在一張靠背椅上,在一本小冊子落筆、翻看。聽到這個問題,他將單片眼鏡摘下來,用一塊絲綢擦拭著,而藍色的火焰不禁地從眼窩中涌出。

他回答道:“我的主,我的愚魯使得我看不見你所說的。”

龐知曰無意識地隨意波動琴弦,旋律竟然和那男子吹的哨聲一樣。他喃喃地說道:“故事和人生其實差不多,都是編排好的事件。后者比較不幸的是,大部分人都沒看過劇本,總以為自己是主角。而比較預見的一部分,又的選擇了當觀眾,又的選擇當做一場角色扮演,有的...嘗試當編輯、作者。”

“但是,他們不應該這樣做。”

他用別扭的角度看向陳逸事,說道:“你想知道嗎?你的故事再這樣繼續下去,最終的結局。”

沒等他回答,龐知曰就繼續說道:“不需要擔心,你不需要看見,我會告訴你的。只是些音節的排列,不要有負擔。”

陳逸事緩緩合上了冊子,將腿放了下來,正坐著,等待自己的人生劇透。

“如果這樣下去。有一天你會被剝奪所有的力量、智慧,你的軀體會干涸,靈魂會揮發。露出本來丑陋的面目,在哀求聲中被開膛破肚,像一只被馬車碾過的兔子般死在路上。二十天后里,你的尸體會發出浸泡過溝渠水的破抹布一的氣味,引來很多食腐動物。它們會啃食你的尸身,然后唾棄你的腐肉。”

龐知曰收回了目光,無趣的盯著天花板,說道:“而我會坐在你尸體的旁邊,直到你的尸體下的泥里孕育出鮮艷的牡丹...這個故事里我比較不能理解的是,為什么我要陪著死去的你呢?分明你已經不在了。”

陳逸事將眼鏡戴了回去,誠心實意地問道:“如果不「這樣」繼續下去的話,我的結局會有改變嗎?”

龐知曰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場面仿佛靜止了一般,忽然,龐知曰坐起了身子,說道:“該走了。我目前只想當個吃瓜群眾,不想出演。”

陳逸事隨即站起身來,問道:“我的主,請問您這次想去哪兒呢?”

龐知曰興奮地說道:“去西邊,我們能看到幽靈船和大海怪,在無風的不平海上,見證翻涌著生命浪花的死亡!”

他忽然小聲嘀咕:“但有可能被不死者們關進小黑屋,讓我們發電。”

又興奮起來,說道:“去東北!在齊國我們會見到一位幼神的夭折。這是祂地兩千五百次死亡,也即將迎來零一次的新生!生死交界時地面會涌出甘醇的酒液,樹上會結出鮮美的肉食。云朵會變成白糖,河流會變成牛奶。天空,會下金錢的雨!”

他又小聲嘀咕,說道:“只是每人每天都需要殺掉一個人,直到慶典結束。搞不好我們就會成為祭品。”

再次興奮:“西北!我們可以乘船去到混亂但興盛的破碎國度!看沉睡中的遠古大家伙制造出的怪物們。驚險刺激的同時,還能攝取到靈魂!陳逸事,你覺得哪個方向比較好?”

陳逸事很在意,理論上來說,龐知曰應該再嘀咕一次去西北的后果,但他沒有。他總能為自己指引方向,又不肯做出決定。

西方,不平海,靜默教派的總部。

東北,富饒奢靡的齊國。

西北,神秘且戰亂的魏國。

聽起來都不是什么好去向。

他看著越發成熟、莫測的神祇,用詢問的語氣說道:“我的主,不知幼神夭折,我們是否有利可圖呢?”

龐知曰揚起了笑臉,快樂的說道:“民以食為天!不死萬萬年!”

這一日,香橡城內有兩個人消失了,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而這件事,直到某個永遠耐不住寂寞的人前來拜訪時才被發現。

她很失落,然而,他們留下的一本小冊子,還是讓她獲益良多。

“謊言和意外,讓故事變得精彩~

死亡的結局,為角色訂上棺材~

人生,沒有重來,唯有輝煌或者淪為塵埃~

有人企圖在編排~

有人企圖在抵賴~

接下來會有什么在序幕后登上戲臺?

是火焰被掩埋~

是城市被興衰~

是面具下的表情被層層揭開~

是企圖行我司職者被劇本玩兒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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