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死了？
蕭雪最初在想，蘇小閑怎么敢如此大膽。
他不是那種混跡陰溝的散修，而是林城武大的學生，戶籍地址，父母信息都清清楚楚。
當眾殺人，簡直滑稽。
白盾連查證都不需要，光憑茶樓里的人三言兩語，無論對方是坐動車或飛機，都會在出城前被攔下。
無路可逃，你怎么敢？
你不敢……
不敢……
漸漸的，她已經沒空去想對方的事情，胸腔內火辣辣的疼痛無時無刻提醒著她。
真的要死了。
而蘇小閑的表情依舊是那么的淡然，甚至……饒有趣味？
王八蛋！
老娘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蕭雪無力的撲騰著，在心中怒罵不止，眸中卻生出濃濃的絕望。
眼角有滾燙順著滑落，她想用手背擦拭。
別哭呀，你不能哭。
別讓這狗賊看笑話。
他肯定會嘲笑自己的，你看他已經在笑了！
其實哭是本能，你越去壓抑，反而會哭的更兇。
蕭雪忍不住抽噎起來。
等等。
她忽然回神，自己能喘氣了。
呆呆的抬頭看去，只見蘇小閑嘴角噙著笑意，低聲道：“開個玩笑，別介意。”
說著，他將手掌挪開，看著指尖上的白漬，忍不住面露古怪，順手在蕭雪的臉頰上擦了擦。
嘖……更多了。
怪不得那么白，費錢。
還是蕭七七好，天生麗質，能省錢。
“……”
經歷大起大落，蕭雪整個人是懵的，直到對方在自己臉上摸了一把后，她驟然回神。
哭到一半的滋味，真的很難受。
所以她認真的思考了一分鐘左右，發現什么也想不出來……那就什么都不想了，徑直攥緊拳頭狠狠朝蘇小閑身上砸去。
“我讓你開玩笑！”
“開玩笑！”
“我讓你耍流氓！！！”
“去死去死去死！！！”
開毛線的玩笑，老娘差一丟丟就死了，就沒了！
沒了懂不懂，沒了！
如果她有男朋友，而且和蘇小閑互換一下，見這副模樣，定會一把將其摟入懷中，好好疼愛一番。
可惜，蘇小閑不喜歡讓別人占便宜。
抓住對方的手，反手一推，將其關節反擰，一手按住肩膀，典型的抓小偷的姿勢，冷冷道：“還想打？服不服！”
“？？？”
說實話，如果懵逼也分等級的話，現在被對方粗魯擒拿住的蕭雪是滿級。
“你……”
“你什么你，服不服？”蘇小閑絕不認輸。
“你特么……王八蛋！”
蕭雪咬牙切齒，欲哭無淚，什么人呀這是。
兩個都不肯服軟，局面只能無奈僵持，氣氛漸漸有些尷尬。
半晌后，蕭雪才輕聲道：“欺負女人，你不是個男人。”
這算不算服軟？
蘇小閑覺得是，所以他松開手，朝著周圍詭異的目光笑了笑：“吵架……吵架。”
“……”
只要女人喊一聲，這些人不介意幫忙給治安所打個電話，甚至有人已經摸出了手機。
吵架？
這特么是家暴吧。
接著，他們看著男生大咧咧的坐了回去，女人眼眶通紅的收拾著凌亂的頭發，又朝周圍瞪過來，嗔道：“看什么看，沒見過女人？”
“我去，原來是頭母老虎。”說話那人縮縮脖子，趕忙轉身視而不見。
……
蕭雪想要整理好凌亂的心思，蘇小閑已經先一步開口道：“其實你不用擔心的。”
“我對你們蕭家……嗯……不感興趣。”他說話時，語氣中并沒有故意夾雜著什么真摯，很隨意。
因為不感興趣，所以隨意。
“你只對蕭七七感興趣是吧？”蕭雪冷笑一聲。
“你覺得我會信嗎？”
“你信不信這個問題，我也不感興趣。”蘇小閑搖搖頭，苦笑著揉了揉太陽穴。
“之所以跟你開個玩笑……”
“這不叫開玩笑！”蕭雪杏目怒瞪打斷他的話，你剛剛還摸了老娘的臉，湊不要臉的！
“隨你怎么想吧。”蘇小閑無奈聳肩，笑著說道：
“我只是想讓你感受一下那種絕望，如果你手上有一把刀，會不會毫不猶豫的扎我？”
蕭雪沒有說話，但她用力的點了下腦袋。
蘇小閑也點點頭：“我跟你想的差不多，我也會毫不猶豫的一刀捅過去，之所以跟你開這個玩笑……好吧……不是玩笑。”
他在對方殺人的眼神中，稍微改變了一下用詞。
起身，將碎裂的玉鐲輕輕放在桌面上，注視著蕭雪的眼睛，嗓音驟然冷冽：“只是想告訴你，我跟你不同的地方在于，我真的有刀。”
“這次，不是玩笑。”
扔下這句話，他轉身朝著茶樓外走去。
留下蕭雪一個人呆呆的坐在位置上，回味著他臨走時臉上認真的神色。
刀，可以是修為，可以是勢力。
那么，他是哪一種？
想著，她用力將包包砸在沙發上，自己收集到的信息絕對有誤，就算只是怪力，那也不止三品！
能捏碎自己的玉鐲……恐怖如斯。
思緒漸漸飄遠，她抽出桌上的紙巾，擦拭著臉上的淚痕，在觸及某處時，眼底掠過一絲羞怒。
哈呸！
臭流氓！
……
……
出了茶樓，蘇小閑掏掏兜，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他存了這么久，準備請蕭七七看電影的五百塊……丟了。
褲子裝二百，衣兜裝三百。
褲兜里的兩百塊買了新衣服和新褲子，剩七十二，這個錢還在。
衣兜里的三百……草……丟在浴場了。
耍帥，我讓你特么耍帥。
他用力揪了揪頭發，沾了血的衣服不能穿了嗎？
丟丟丟，家里有礦嗎！
趕忙邁步朝著街對面跑去。
“那個叔叔，能不能讓我進去一下。”
“叫誰叔叔呢？”治安所的同志白了他一眼，這才說道：
“不行，老實在外面呆著。”
本以為隨著白盾離去，這件事就差不多結束了，結果進去一看才發現，到處都是血淋淋的尸體，聽說大多是散修，這群崽種，總想著搞個大新聞。
兩人糾纏了許久，差點讓治安所的人以為這個小伙子的老婆掉里面了。
“你走不走，再妨害公務，小心我帶你進去蹲幾天。”實在被擾的沒辦法，中年大叔作勢往腰里掏去。
“別別別，我走我走。”
蘇小閑哀怨的朝浴場內深深看了一眼，轉身離開，又聽見背后傳來議論。
“年紀輕輕不學好，往這種地方跑。”
“別讓我逮住，非得讓他老娘親自過來領人。”
“……”蘇小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