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于熹貴妃和萱貴妃的溫柔鄉中，鐵皇帝的情緒漸漸平和了下來，腦海中的念頭就不由得活絡了起來：這六年來自己一個子嗣都沒有產生，宮中的一些流言也聽到過，去年好不容易使用秘法擁有了兩次生育的機會，一次給了宸妃，一次給了楊妃，沒有給熹貴妃和萱貴妃，她們大抵是知道的，莫非這次是她們兩人搗鬼？害了宸妃。

鐵皇帝又否決了這個念頭，身為最高統治者，雖然不復昔日鼎盛時期的威勢，可是至少皇宮還是牢牢在手中中，他當然知道熹貴妃和萱貴妃的一些秘密，但這兩人似乎還沒有喪心病狂到要謀害宸妃的地步，何況這么做風險遠遠大于收益，鐵皇帝想不到她們這么做的理由。

那么會是誰呢？還是這真的只是一個意外。

鐵皇帝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連兩位佳人的溫柔都不能讓他沉醉了……

直到幾位御醫前來報到，鐵皇帝才回過神來，只是看到幾位御醫的臉色，鐵皇帝心情又不好了，一個個茫然無措，你推我我推你，似乎都想推卸責任。

“太醫令，你來說說！”

鐵皇帝指名道姓，指定了一個人。

被點名的太醫令張玄只好收拾情緒，走了出來：“回稟皇上，關于宸妃娘娘的死因，我們還沒有確切的結論，還需繼續調查。”

“嗯，”鐵皇帝眉頭一皺，“你們是在糊弄朕嗎？還是你們這幫太醫局的御醫都是吃干飯的？”

天子一怒，太醫們嚇得夠嗆。

張玄急忙解釋：“皇上請息怒，關于宸妃娘娘的死因，我們有了一定的結論，只是大家的分歧很大，沒有形成統一意見。”

“哦，說來聽聽。”鐵皇帝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有了結果總比一無所獲要強。

“通過女官的查驗，宸妃娘娘渾身上下沒有任何的傷口，也沒有任何遭受外力擊打、撞擊、捶打的跡象，所以暫時排除了暴力致死的可能，另外，根據金鳳宮太監宮女的口述，宸妃娘娘午睡時將自己鎖在寢宮中，這是慣例，也沒有不合理的地方，檢查門窗，除了正門是被太監們撞毀，窗戶沒有損壞的跡象，有可以破除兇手謀害的可能。”

喂喂，你這也未免太過于武斷了吧，這是典型的密室殺人案吧，我可以舉出十種不重復的手法來，趙蕎在心中吐槽道，還有你一個御醫怎么感覺像是在干偵探的事情，不要越俎代庖好嗎？

“張太醫，這可不可能，在沒有查明真相前，不要輕易下結論。”劉僅插了一句，那意思很明顯了：你就只管自己專業內的事情就好了，查明死因，至于是否有兇手那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張玄面色訕訕，言多必失，自己的確說多了，萬一查出兇手，自己這番言論就會惹來禍端，自己從來都是很謹慎的，今天這是怎么了，張玄暗自反省。

“是我妄斷了，多謝劉督主指正。”

“說重點。”鐵皇帝說道。

“我們緊急查閱了太醫局的檔案，過去五年間，宸妃沒有過重大疾病的記錄，最近一次的就診記錄是三個月前的偶感風寒，吃了點藥也就好了，另外，根據金鳳宮的起居錄，最近一個月，宸妃娘娘的身子很康健，因此突發疾病的可能性很小，當然這種可能也不是沒少，畢竟再優秀的醫者也無法弄清所有疾病。”

“所以結論是什么？”鐵皇帝有些不耐煩了，還來長篇大論，想要糊弄我嗎？

見火候到了，張玄不再賣關子：“經過我們幾位太醫的探討，有三種可能，第一是毒。”

“毒？”

“是的，雖然宸妃娘娘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傷口，但是我們發現娘娘的頭發變軟了，而這是中了許多奇毒的癥狀之一，比如‘天神散’、‘七花水’、‘風葉油’、‘鬼見愁’等，然而奇怪的是，中了毒的癥狀有很多，可是宸妃只有頭發變軟這一項符合，其他癥狀絲毫沒有，因此目前無法判斷宸妃娘娘是否中了毒，以及中了何種毒。”

“繼續說下去。”鐵皇帝面無表情，看不錯是否滿意這個回答。

張玄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因為接下來兩個答案在他看來有些離奇：“第二個可能性是詛咒，聽說這是一種流行于云汀大陸南方的極為惡毒的手段，能讓中咒者無聲無息地死去，一點兒痕跡都看不出來。”

“還有一種呢？”鐵皇帝不置可否。

“秘法……”

“大膽！”鐵皇帝大聲怒斥道。

“皇上息怒！”

看到鐵皇帝的雷霆之怒，張玄等御醫急忙跪下，個個額頭出汗。

有那么一瞬間，鐵皇帝想讓禁衛把這些御醫拉下去處決了，不過想了想，他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都起來吧！”鐵皇帝收斂了怒氣，“以后朕不希望再聽到任何這種無端的猜測，朕再給你們一天時間，務必查明宸妃的死因，否則提頭來見。”

“啟稟陛下……”

張玄欲言又止。

“吞吞吐吐，有話就說。”

張玄深吸一口氣，豁了出去：“皇上，如果想要盡快查明娘娘死因，微臣建議讓女仵作來檢查。”

“你的意思是要將朕的愛妃剖膛破肚嗎？”

鐵皇帝臉色冰冷，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敢……”

張玄等人又跪了下去。

“給朕滾……”

鐵皇帝怒火大炙，不過終究還是沒有下殺手，而是把御醫們趕走。

張玄等御醫狼狽地離開了大殿。

趙蕎有些無語，張玄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抑或是他知道一天內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查明死因，所以故意說出這樣的話就是為了賭一把，你別說，還真有這種可能，能混到太醫令，這個張玄怎么也不可能是個愣頭青。

還有，為什么一提到秘法，鐵皇帝的反應會這么大？這秘法好像與火焰尊者有關，難道是禁忌的力量，所以才這么諱莫如深。想到火焰尊者那神秘莫測的力量，趙蕎倒是覺得鐵皇帝的反應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