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了自己單干的想法,但他現在還沒時間去搞那些,畢竟,私房錢和主業不一樣,本末還是要分清的。
他目前正在忙收拾邸店的事務,稍微精裝修了一下房間,盡量讓顧客住的舒適些,但并不能做到精益求精,一則自己時間不多,二則資本主義連萌芽都沒誕生的時代,人們對于衣食住行的要求并不是太高,只有那些萬惡的資本家和封建地主以及統治階級才能做到食不厭精。
人員上除了楊掌柜以外還有高仙芝,小伙子為人干練,能說回到,還有就是長得好看。
莊子曰:始于顏值,陷于才華,忠于人品。
有時候顏值在交際方面實在是個大殺器,不過何明遠的那張欠揍臉就除外了。
店鋪定在三月十八日開業,距離開業還有好幾天,招牌上面仍舊是四個大字:明暄邸店。
考慮到當時北方的地位較高,他專門讓南市的吳木匠在上面刻上了長安何氏四個大字,以吸引客源。
老高和小高帶著廚子們把大大小小的物件布置了進去,何明遠撫摸著嶄新的柜臺,望著人來人往的運河,新的事業,即將開始。
邸店分三層,一層是飯店,二三層是賓館,院內能存放少量貨物,不遠處還有驛站的庫房,邸店正對運河,門口就是河岸,就像王元龍說的,總控運河,是揚州的黃金地帶,原本位處其他地帶的人也想買這家寓所,可覺得五百平米一千貫,要的實在有些高,于是就想抻一抻,等便宜些再買,然后,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何明遠在穿越之前印象最深的就是房價,他知道這玩意在多少人的有生之年里,從來沒下跌過。
他激動的看著自己的店鋪,這口氣他憋的實在是太長了,他需要一個勝利,鼓舞士氣,重振雄風!
正當他坐在柜臺里幻想自己的商店開遍大江南北時,一艘船停在了自家酒樓的岸邊。
一個伙計從船上跳下來,對著身后的伙伴說了幾句話,便走了過來,問道:“掌柜的,你這兒存貨什么價格?”
何明遠沒想到這么快就有人來,應聲道:“存貨一包五文,住店一間五十文。”
“存貨一包五文?貴了。”
看他正準備上船離開,何明遠立刻喊道:“送貨免費!”
“配送免費嗎?”
“對!只要你寫上是誰家的,我一律免費配送!”
“這還合算些。”他隨即對著身后大吼一聲:“來啊!把貨卸在這里!”
只見船上的伙計將一袋袋貨物搬進了邸店,一船的貨物,起碼在百十來包。
不到一會兒,邸店的貨倉就放滿了,由于他的邸店主要是用來住人的,所以沒那么大的存貨空間,這才在驛站買了間倉庫。
“掌柜的,貨倉快滿了。”伙計趕快過來和他說明了這一情況。
“滿了?你讓他們不用卸貨了,直接把船開到驛站,把貨存到那里,記著,數量一定要清點好,不能有遺漏!”
“明白了。”
剛說完,只見一艘艘小船接踵而至,這讓何明遠有些猝不及防,他聽老楊說過,清明前后是茶葉的采摘季節,現在正好遇到了茶葉的采摘期過去的一段時間,揚州市場迎來了茶葉交易的小高峰,而今年采摘的又早一些,于是江南一帶的前期新茶一下子全部涌入了揚州市場。
他的幾個伙計來來回回跑了十幾次,倉庫里的貨物堆積如山,邸店里的房間人滿為患。
老高小高和十幾個伙計手忙腳亂的,根本顧不過來。
雖然這已經算的上繁忙了,但比起長安的交易量,仍然難以望其項背。
……
忙碌了一天,一回到家中不是先休息,而是查看今天的營業狀況,如果成績好的話可以視條件考慮擴張的問題。
這時,崔若萱從屋里走了過來,趴到了他的身后,看著他自己那本用阿拉伯數字編寫的賬冊,不禁好奇的問道:“你這東西從哪里學的?”
“字符嗎?李文貞交給我的,從天竺國學來的,專用來計數,長安的胡商都用這,方便,不過也有缺點,你看,在這中間加個點,一萬就變一了。”
“哇,好神奇唉。”
話雖然聽起來不錯,可聽她的語氣極其敷衍。
“今天掙了多少錢?”
“你看啊!今天光存貨就是一千六百包,這下子就是八貫大錢,可算上酒食,住宿,零零總總的,差不多十二貫,一天就十二貫,你算算一年多少?”
“一年就是四千貫!那咱們豈不是發財了?”
“發個屁的財!你當每天都像這樣嗎?我覺得是時候和楊大掌柜商量商量擴張的事情了,等拿下我拿下了北邊的邸店,接下來就是南邊的,然后就是……”
“今天既然生意這么好,你就不打算慶祝一下?啊?郎君?”
說著,便開始在他身上摩挲起來,嬌媚的聲音從耳邊輕輕響起,使何明遠有些動搖了,不過他還是假裝生氣地問道:“你不是和煙兒一起住嗎?還要我做什么?”
“我開玩笑的。”
就在此時,顧凝煙走過了門口,看到了這一刻,嚇得把手中的琵琶也丟在了地上,她本來想給崔若萱彈奏一曲的,沒想到……他竟然在調戲大掌柜?
“阿郎?大掌柜?你們?”
崔若萱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身份,抓著何明遠的頭一把按在桌子上,拿起賬冊就往他臉上砸去,連打帶踹的。
“你他娘的就是這么給老子算賬的嗎?”
“你看看你寫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兒?狗奴才!我要你有何用?”
打完了何明遠,崔若萱面紅耳赤的地坐在那里說道:“我和何掌柜在談生意,你先回去休息吧!”
雖然崔若萱的行為并沒有打消她心中的疑慮,但看到何明遠這樣挨揍,她也不好說什么。
“那,那妾身告退。”
待顧凝煙走了,何明遠一臉生無可戀的看著她,他簡直是豬油蒙了心,竟然會相信崔若萱會悔改?
他待在原地,抗爭的欲望一浪高過一浪。
這時,崔若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向他挪了過來,想給他擦擦臉,他下意識的就像后面躲去。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
何明遠搖了搖頭道:“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你過不過來?我數三下,一,這就對了嘛!”
她用手絹給何明遠擦著臉上的墨汁,摸了摸他的后腦勺,說道:“乖,不生氣了,啊!”
何明遠坐在那里呆呆地看著她,心里暗暗發誓:總有一天,總有一天,咱們兩個得角色互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