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的兩人難得的靜下來，依著欄桿眺望遠處。

忽而湖水波動，暗芒閃過，有一劍自水底沖出，直直的向著姜醒簾刺過來。

姜醒簾心里問候一聲，本能的側過身子，劍尖貼著臉面而過。余光卻瞥到江連帆將出不出的動作，電光一閃，側著的身子順著弧度轉了個圈，站到了江連帆身后。

震驚到慌亂無措的轉化可謂是一氣呵成。

眼見偷襲不成，持劍人便要重新潛入湖底。卻不見江連帆有何動作，只聽的悶哼一聲，持劍人如石沉水，約莫是體型太大，濺起的水花也格外大。

姜醒簾躲在背后，第一時間去看才漂了不遠距離的花燈。

還好，沒有殃及到，只是有些輕輕晃動。

江連帆一瞬不瞬的盯著戲精本精的姜醒簾。

“咳咳，這個，我是不是應該配合著叫兩聲？”自知裝傻無用的姜醒簾破天荒有了一絲心虛(???????)

江連帆沒有接過話茬，只整了整她躲避劍尖時弄皺的衣領，兩人都帶著面具，刺客目標明確，顯然是一開始就盯好了目標。

他不解道：“你是如何招惹到九重樓的人的？”

姜醒簾僵硬的扯了扯衣領。她也想知道九重樓是個什么鬼？她初來乍到怎么就招惹了這尊佛？

難不成是見她日子太舒服了，來找點刺激？

她不答，江連帆便也不在追問下去。

一場不太美滿的百面鬼節在兩人的沉默中漸漸落幕。人群逐漸散去，滿街紅色燈籠燃燒整夜，略微寂寥。

夜深，城門已是緊閉。姜醒簾只能去城內的院子，好在江連帆出奇的好說話，只送到了她門口，便主動告辭回府，不做糾纏。

至于江連帆什么時候知道這處宅院，怎么知道的，姜醒簾從來不懷疑他的能力。想到這里，便是一陣嘆息，畢竟，人比人氣死人吶！！

院內也掛了十六盞紅燈籠。少年們大約已經熟睡。姜醒簾輕輕推開為她留得房屋木門，四角方桌上點了一盞紅燭，已經燃燒過半。隨著開門帶來的氣流微弱的晃動了幾下。

姜醒簾輕輕關上門，倒了杯清水坐下，才看到桌上有一支微微融化的糖葫蘆。

她心中因為九重樓帶來的陰霾一掃而光。

而湖畔，守了半宿的嗑瓜子二人組，看著寥寥夜色各自凌亂中。

……

晨起薄霧。

姜醒簾推開木窗，不算大的院子里，少年們已經在夫子的帶領下忙碌起來。卻不見阿九的身影。

簡單問候了兩位夫子，又交代了姜瑯，姜玕幾句，趁著還算清涼的晨曦，姜醒簾便戴了瑋帽出了門。

不出意外的，“極其偶然”的又遇到了江連帆。

看不見…看不見…看不見…

姜醒簾直直的從江連帆身側走過，走出三步遠，又倒了回來。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江連帆看著喃喃自語不忘接過他手中醬肘子的姜醒簾，一陣好笑。

“與你做筆交易如何？”

姜醒簾聞著香膩的肘子，漫不經心的問道：“有選擇的余地麼？”

江連帆隨腳踢了下路上的石子，桃花眸里笑意盎然：“自然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