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冬天了,顧念青因為在課堂上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手機,被任課老師誤會,認定她在課堂上玩手機,更慘的是班主任老師竟然還打電話告訴了她爸媽。
晚自習結束后,顧念青的爸媽從臨江市打來了電話,不分青紅皂白就對她一頓臭罵。
顧念青氣憤地掛掉了電話,一個人坐在教室里生著悶氣不愿離開。
不知道待了多久,等顧念青滿臉淚痕地走出教學樓時,忽地聽到身后一陣呼喚她的聲音。
“念念……”
顧念青回過頭,就看到白慕辰扶著自行車站在路燈下。
他微笑著走到顧念青面前,沒有問她為什么哭,為什么這么晚不回家,也沒有告訴顧念青他為什么在這里,他只是撇著嘴說:“念念,我肚子餓了,我們一起去吃雜醬面吧!”
“好。”顧念青不想回家,就應下了。
顧念青坐上了他的自行車后座,她還記得那天晚上夜空晴朗,有很大很圓的月亮,在城市已經是很難見到的景色了。
他們在一家深夜營業的夜宵攤前停了下來,一人要了碗雜醬面。
顧念青大口吃起面,醬料便沾上了她的嘴角。
白慕辰伸手用紙擦去了顧念青嘴角的醬料。
顧念青呆呆地望著對面的他,陽光的、燦爛的,像是幻境一樣的少年。
“白橙子,”顧念青問他,“以后,我是說很久很久以后,你每次吃到雜醬面,會不會都想起我?”
白慕辰看了顧念青一眼,然后垂眸吃起面。
顧念青久等不到回答,就低下頭繼續吃面,卻突然聽見他突然說:“會。”
顧念青吸了吸鼻子,突然有點想哭。
或許就是這樣簡單的情誼,在顧念青心里,偷偷變成了另一種感情的種子,悄悄生根發芽。
……
臨近學期結束的時候,放學的時候,白慕辰總是和一個長發的女生一起回家。
于是,學校里開始瘋傳白慕辰交了女朋友的流言,據說那個女生是和他同班的班花——云淺雪。
顧念青有時候趁著去找白慕辰問數學題的時候,借機去仔細看過云淺雪,的確很漂亮,漂亮得就像是個模特。
她的心驀地一沉……
周末放學時,顧念青與徐伊伊一起回家的時候,顧念青就忍不住問徐依依道:“依依姐,我聽說白慕辰交女朋友了,是真的嗎?”
“對啊,”徐依依點了點頭。
沒想到,傳聞竟然是真的!
顧念青突然覺得心里堵的慌,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驟然而生,可是,她又不死心地追問道:“白慕辰難道真的和你們班上的班花云淺雪在一起了?”
“嗯,他們倆個在我們讀高一的時候,就是班上人眼中的郎才女貌的一對絕配了。”徐伊伊以為顧念青純屬想八卦一下,就毫無顧忌地都說開了,“一直以來,他們都是兩情相悅,雖然一直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但大家心里都明白。可能因為我們還有半年就快要畢業了,白慕辰怕以后他們真的沒機會了,前幾天就跟云淺雪表白了,所以他們兩人確實是在一起了。”
“還有,念青啊,我跟你說,你可別到處亂說,畢竟我們這所學校可是禁止學生談戀愛的哦!?”最后,徐伊伊又補充說道。
路上的顧念青神情有些恍惚,只應了聲“嗯”后就再也不多說什么了。
由于他們倆剛好要到家了,徐依依并沒有注意到顧念青的反常,只以為她大概上了一天的課身體有些疲憊了。
……
那段時間,顧念青過得很艱難,她沒有再去找白慕辰問數學題目了,每天看著不會做的數學難題,她都會聯想到:啊,他有喜歡的人了。
顧念青多么希望他能夠為她付出整個世界,把她捧在手心上,然后會對她溫柔地笑……
她記得補課的時候,他看著她的時候眼睛總是亮晶晶的,可是,有一次放學回家的路上,她親眼看到了他把云淺雪的手放入了他的衣兜里暖著。
風雪之中,顧念青至今還記得云淺雪朝著他笑得一臉幸福的樣子。
北方的冬天是很冷很冷的,生長在南方的顧念青第一次感受到了朔風刮在臉上生疼的感覺。
白慕辰為顧念青準備的數學補習課仍在繼續著,原本和她在一起的陸晴自從聽說了白慕辰有女朋友后,就再也沒有過來和她一起參加補習課了。
顧念青深深的明白陸晴等同于失戀的感受,可惜,她還要在白慕辰的面前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扮演著他的小學妹的身份。
可是,有時候,她看著神采飛揚講題時的白慕辰總會有失神的時候。
“喂!念念,想什么呢?”
眼前白慕辰一張俊臉瞬間放大在顧念青眼前,她的額頭上驟然一痛,白慕辰毫無留情的用手指重重地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后朝她斜睨了一眼,倨傲道,“顧同學,上課不認真聽講,你的數學成績還想不想及格了?”
顧念青恍過心神,這才想起來自己這是在補習數學了,她趕緊斂回心神,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向白慕辰賣著萌。
不料,白慕辰卻根本不吃她這一套,扳起臉端起了架子,他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銀框眼鏡,一本正經地嚴肅道:“顧同學,你如果不想聽我的課,我并不勉強你!”
顧念青心底明白,在他為她補課的這段時間,白慕辰真的是一位十分盡職的“良師”。他雖然性格溫柔,但在補習時卻從不馬虎,既不端出優等生的架子,又嚴肅認真地上課,儼然成為了她學習上的“榜樣”。
可以說,白慕辰是盡心盡力在幫助她的,如果沒有他這位白軍師的指導,顧念青不敢想象她的數學成績會有多糟糕。
望著白慕辰冰冷的眼眸,溫怒的表情,顧念青的心里一緊張,舌頭一打結,突然冒冒失失地就把心里想說的話整個兒倒了出來:“白橙子,你為什么不陪你的女朋友?”
顧念青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白慕辰顯然一愣,他沒有預料她會突發奇想地這一問。
此時的顧念青也是懊悔不已,她沒有想到剛才分神在回想自己吃白慕辰親手喂的“狗糧”,心一慌,竟然就直接暴露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那個,白橙子,我的意思是說,其實你為什么陪著我浪費時間補課,卻不陪你的女朋么呢?”顧念青補充解釋了一下,卻發現自己越描述,白慕辰的臉就越黑。
白慕辰垂下眼簾,靜默不語,很久之后,他才給了顧念青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可能是因為你的數學成績太差了,讓我不放心!”
“啊?!白慕辰,你是說……”
“顧同學,現在是數學補課時間,麻煩請你閉上你的大嘴巴,保持補課的安靜氛圍!”顧念青還沒有說完,白慕辰突然就打斷了她的話,嚴肅地說道。
顧念青無奈地瞅了一眼神情端肅的白慕辰,只能默默趴在課桌上裝做認真聆聽的樣子。
“念念,補課結束后,我們一起吃碗雜醬面吧……”白慕辰抬眼看了一下顧念青,然后建議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