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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所有的少年都會老去

  • 執刀狂人
  • 無臉老道
  • 3259字
  • 2019-05-13 18:47:22

卓一刀無視了信侯與第八魔將的阻隔。

這對于神圣帝國的威嚴是一種嘲諷,同樣也是對草原深處的魔將一種挑釁。

在這一刻,卓一刀成為了所有人的敵人。

更何況他現在的姿勢是正準備拔刀。

對著隱月公主的車廂抽刀而出,這點意味著什么,在場的人沒有誰不會不知道。

一時間,所有櫻槍,所有長刀,都對準了卓一刀。

冰冷的櫻槍上閃爍著冷冽的光華,似寒光乍裂讓人心生寒意;軍士長的長刀強大的真元之力流轉其上,隱隱有著龍吟虎嘯之聲。

更為厲害的是,這些將士都列出神圣皇帝當年滎陽死戰的陣形,可以說這種陣形一旦擺開就是抱著同歸于盡,不死不休之勢。

反倒是在場的魔人沒有作出明確的反應,這樣的反應當然是因為此刻的第八魔將還正懾于卓一刀所展現的“領域”之威。

在那些很遙遠的故事里,領域是一件令人向往的事,因為凡修煉出領域之人,都可稱之為圣,不在為塵的凡人,手段之強,通天徹地,無所不能。

在那些不遠的故事里,荒國那位暴君,還有神圣帝國幾位巨頭都是這樣超凡于世的云上之人。

在場諸位魔人所能及的故事里,只有那位神秘的魔帥,以及那位偉大的魔王才修煉出領域。

可他今天竟然碰上了一位這樣的大能,并且是敵非友。

不知道這是一種天大的幸運還是一種莫大的悲哀。

卓一刀的刀速比所有人思緒的速度要來得快,在他們還未明顯的防御時,他已經拔刀,到一斬而下,到最后收刀,一氣呵成。

所有人都震驚無比。

王橫、李十三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似乎想說點什么,卻沒有說出口。

但隨著這一刀下去,又看著眼前奇異的一幕,只能張大了嘴,瞪著眼,發不出聲。

只有副將看著馬車架子分崩離析,車廂四分五裂,眼中閃過一絲晦暗的神色,像極了天邊正在變暗的天色,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以智謀聞名天下的信侯從頭到尾一點不慌張,甚至意外的神情也沒有展現過。

他看著那位一身紅衣,頭披著花樣繁復卻又尊貴無比的紅蓋頭,不見真容的隱月公主,心頭隱隱的有點痛。

所有人都以為他閉著眼是在裝睡,是圓滑老道的處事手段,沒人會知道在他看似剛硬手段背后還有一顆柔軟的心,他那些剛硬手段注定會給某些人帶來悲慘結果。

比如犧牲的隱月公主,她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成為這段歷史的祭品,所以他一顆經歷了人世變遷的心仍會隱隱作痛。

“你這樣做又能得到什么?”從頭到尾,信侯都相信卓一刀不會對隱月公主有任何不利,只是執意毀掉這趟和親之旅。

風雪將隱月公主的紅蓋頭吹得飄揚。

隱隱的蓋頭下一幅傾城之容若隱若現。

分崩離析的車廂,被真元崩爛的毫無規則的插在土壤里。

那四匹馬不知是因為這太過凌厲的一刀太快還是太慢,竟沒有一點動靜,靜靜站立著。

第八魔將在心中再一次確定了眼前的刀客是屬于怎樣的人,自己與他的差距到底有多遠。

卓一刀沒有回答信侯的話,因為他相信,有許多事情信侯也不知曉。

確切的說不是他不知曉,只是他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不愿意去猜測人世間最骯臟最卑劣的人心。

卓一刀憑空一抓,手中真元仿佛游絲游移,全部匯集到了隱月公主周身,將她籠罩起來。

卓一刀的真元霸道如烈火焚燒,真元匯攏,合在隱月公主周身像是在為她焚燒什么,力道控制的十分精妙,不致于傷到她本身一分一毫。

轉瞬即逝的時光,一陣黑煙便從隱月公主天靈蓋上升騰而起。

所有人都不明白這意味著什么,但憑著直覺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信侯微瞇的眼睛霍然睜大,他的眼光早已躍過群山望向星空,這點伎倆,自當瞞不過他的眼睛,甚至就在這一瞬間,他都已猜到了誰是始作俑者。

他神情嚴肅,下馬,行走,走向雪地里。

在所有人的認知里,這似乎是信侯第一次行走在雪地里,他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有些佝僂,兩腿在雪地里行走看著有些艱難,人們都預感了有什么大事發生。

信侯停在那些分崩離析不成樣的紅木前,他蹲下身看著這些紅木,與尋常紅木并無二致,眼神中充滿著奇異的光彩。

他并直了食指中指,微微用力,切向紅木,于是食指中指便劃作了人世間最為鋒利的刀。

紅木的剖面被切開,但這似乎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剖面的木紋本就奇怪而花眼,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門道,但信侯還是看出來了,那道顏色很深很深的木紋,確切的說那并不是自然生長的木紋。

他終于想到了那個神秘的地方,這種下毒方法也只有那個地方想得到,使得出來。

為了肯定自己的想法,他勾下了頭,湊過鼻子,嗅了嗅木材散發的氣味,為了進一步驗證,他還扣下一小塊木屑,放進口里嚼了嚼,再吐出來。

最后,他還不死心,用真元焚燒起碎木,與卓一刀如出一轍,焚燒之后,便冒出一股黑煙。

“看樣子,這個局,或許在十多年前就已設好了。”他神情顯得如同風雪過后的草原般蕭瑟。

果然人世間最骯臟最卑劣的還是人心。

果然,最痛的還是被自己人給出賣了。

信侯艱難的閉了閉眼,許多事情浮現眉頭,變幻著,又再次下心頭。

幾個瞬間,他又重新睜開了。

他的眼睛不同了。

他的神情也不同了。

他望著副將一臉平靜的說:“你追隨我這是十五個年頭了吧?”

副將平靜道:“過了后天,應算是第十六個年頭。”

“沒想到你比我還記得清楚,到是我對不住你。”

“侯爺知遇之恩,末將永生不忘,如有機會必效犬馬之勞。”

“那你可知我畢生愿望是什么?毀我之望,就是你所謂的報恩嗎?”

副將羞愧,無顏以對。

在整個神圣帝國都知道信侯的畢生之愿是什么。

也都知道他為此付出心血是有多么巨大。

這次和親之旅并不是他人生里的第一次,他相信這也不會是最后一次。

但他相信付出總會有回報的。

于世界而言,邊境因此而靖平,他已得到不錯的回報。

現在因為某一個人的心思,就要生生將先前所付出的所有心血付之一炬。

這是一件多么讓人痛心疾首的事。

“最后一個問題?為什么出賣我?”

副將望著灰暗的天空,夜色逼近,他神情微惘,像知倦又迷途的歸鳥。

“因為您老了。”

…………

任何成熟了的人都不會忘記自己曾經年少過,也曾是少年。

后面還有一句,許是年少過的少年,也都會隨著時間慢慢變老的。

“我真的老了嗎?”信侯喃喃自問。

沒有人能在這么大的風雪里聽的清這么細的喃喃聲。

隱月公主這個本該不應存在于世的人,對那個女人而言始終是一根刺。

“難道您要拔一根刺就需要設計一個如此大又如此漫長的局,讓所有的人都在里面陪您玩。”

信侯已經知道隱月公主中毒了。

而且這是一種慢性毒藥,如果不是確定她已經中毒,這種毒藥根本不是他能察覺得到的。

“您到是想的精妙,不僅可以把根刺拔去,順便可以嫁禍給那位草原深處那位,如果運氣好的話,這種毒還能針對那位,真是一舉數得。”

“可您始終忘記了一件事:那并不是天下人想要的結果。”

“你站在那么高,凌絕眾峰,望眼天下,難道還不明白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某一個人的天下嗎?”

信侯的話沒有聆聽者,他現在很孤獨。

他孤獨的是自己與一群愚蠢的自私者為舞。

…………

圍繞在隱月公主周身的真元隨著卓一刀的撤力如潮水般褪去。

隱月公主感覺身體輕松輕盈了不少,自從踏上這條路,她心頭沉重,身體煩悶,以為這些都是心緒給她造成。

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這一路而來,那個女人通過車廂的木頭在日復一日的給她煨毒。

對于誰是幕后黑手,她同樣也心知肚明。

只是她通過飄揚的紅蓋頭看到眼前的卓一刀,頓時,恍然如夢。

隨著紅蓋頭落下,她眼前一片黑暗,她的夢又熄了。

“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兩個疑問的語氣,第一個是真的疑問,第二個隱月公主已經能夠肯定了。

“是我。”

此刻的情景,似乎卓刀和隱月公主說任何話都不太合適。

在給予隱月公主肯定答復之后,卓一刀便將視線移開。

他目光直視第八魔將,眼神中帶著淡漠。

這神情讓第八魔將難受,仿佛卓一刀在看一件卑微不起眼的東西。

但他忍住了,沉默了。

“只派你來接親,他是不是太過于自信了?”卓一刀道。

卓一刀意有所指。

第八魔將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他還是選擇沉默。

那位草原深處的王者雖然很偉大,甚至在很多方面都要勝過神圣皇帝,但他似乎高估了他于這個世界的威望。

在極寒草原上,并不只有魔人這一系,甚至他還沒有完全統一魔人。

在偌大草原還有許多野心家將心思埋在草籽之下,將野望藏于風雪之中,伺機著神圣皇帝與魔族的戰爭之隙,施展自己的野心與抱負。

他們又怎么能容忍和親的勝利進行呢?戰爭止戈?

“信侯老了就算了?你們那位魔王也老了嗎?”卓一刀看著神色頹然的第八魔將神情微諷,“或者說還是他自負在東胡與月氏面前也能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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