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生，退了太多，亦不想再退了。”夜殤望著她的目光是堅定的情，而這份堅定，纖語不覺得欣慰：“或許，你真的不忍對我下手，所以你養出了個心魔，把你所有的不忍，所有的壓制，全部以心魔釋放出來，最后說一句，是心魔所為，不是你。”

她仰起頭看著他那如深淵般的狹眸，是她看不穿的眼睛。

“既然，你還知道推卸，證明你還有一絲不忍，你還可以回頭。”

“原來你什么都猜到了。”夜殤自嘲地笑了下，隨之又點頭贊道：“也是，從小你就是這么聰明，什么都瞞不過你，也永遠都是這么心善，可以救的人，你斷然不會放棄，可是你知道我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的嗎？”

夜殤垂下目光，瞇了瞇眼，似在猶豫，最后還是把心一橫，睜開雙眼，道：“也罷，今天我索性全部告訴你，這樣我就不用裝得那么辛苦了，然后你來告訴我，還如何回頭？”

隨著他的話，纖語的神情慢慢僵住，她有預感，夜殤有說的，恐怕，不是她能承受的了。

她可以承受，他為得到力量，欺騙她，利用她都行。但是她不能接受，他傷害，她身邊的人。

而夜殤要告訴她的是……

“知道神界為何會走投無路，選擇同歸于盡嗎？”

一句話，纖語只感覺仿佛忽然讓一塊巨石狠狠地砸中了似的，她踉蹌地跌退一步。

夜殤望著她，繼續道：“不錯，是我，是我將神界的禁制告知魔界，神界的所有動作，包括你父神的所有招數，盡數，我全盤托出。”

纖語再退一步，身子差點跌倒，她下意識地扶住墻壁，五指死死地扣著凸出來的石塊，她咬著嘴唇，再次抬頭時，清眸中再沒有痛與不忍與無奈了，她帶著一絲絲憤怒問：“為，為什么？”

她在忍，忍著聽完再發作。

“我很怕你有知道的一天，就怕你這個表現。”夜殤輕步走到她跟前，心疼地伸手想將觸摸她的臉頰，可是在她蘊含怒氣的目光中，他還是收了回來，握成拳頭。

“你當真不知道為什么嗎？你那么聰明，不如再好好想想？或許你是知道，只是你不想面對，不想認，因為，你不敢承認，是你負了我。”

“呵！”纖語當下給逗笑了，“我負你？我從不曾喜歡任何人，你也好，天夙也罷，哪來的負你？”

“可你喜歡青鸞！”夜殤一聲怒喝，指向了角落處專心蘇醒的青鸞，寧玉給他這突然一喝也是嚇了一跳，差點沒控制好，卻也好奇地抬頭去看。

前面他們的對話她聽到了，她心里也是震撼，沒想到，所有的一切，竟然會是他在操控，而后面這一句，她就更震撼了，這夜殤扯什么呢！

纖語喜歡青鸞？青鸞喜歡纖語，因著這次輪回她是知道了，可是，可是纖語，她是沒看出來的！

纖語更是無語至極：“你哪只眼看出來我喜歡他了，我把他當哥哥，與你一樣！”

“是么？”夜殤譏諷地笑了下：“那好啊，不如你來選一下，我倒要看看，怎么個一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