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哪需要你來救贖……”夜殤嘲諷地笑了一聲，撐著身子慢慢站起來，對她說：“小語，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

“現在說這些有用嗎？”纖語道。

若論對錯，是否是她不潔身自好，拈花惹草，這才令夜殤走了極端之路。

若論對錯，是否就可以挽回一切，誰都不用犧牲？

若談因果，是否可以時光倒流，將事情糾正，免除后面成傳說？

不可能！沒用的！所以，她也不想再去談，再去論，再去想。

她堅信，夜殤的本性不壞，只要去除他的魔性，或許他可以回到她認識的那個夜殤，她引下的惡果，她來償還便是。

可是夜殤，哪怕再如何失去理智，也不想傷她分毫！更不可能看她，灰飛煙滅！

面對纖語的反問，他又是一笑，笑得滿滿的悲涼：“是沒用，或許從我沒有守住本心接受了魔帝的提議，與他達成協議開始，說什么，都沒用了！但是……”

他頓了下，接著道：“愛你，我可以不擇手段，也可以為你，魂飛魄散！”

“既然你那么憎惡魔的存在，如你所愿，我消失就好，你留下便是！”

……

“所以……”青鸞怔怔地看著她，她接話道：“所以，他把怨氣引回自己身上，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魂飛魄散了……”

一句話，像是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整個人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無力地垂下眼眸，手肘撐著桌子，扶額閉眼。

夜殤，死了……

該高興嗎？

那個害得神魔大亂，那個害得他們幾個陷入空間輪回道，那個差點又顛覆了四界的魔頭，就這么，忽然地，死了！

魂飛魄散了，魂魄渣都不留下了，該高興嗎？

寧玉看了看纖語，又看了下青鸞，別人怎么想她不知道，但是青鸞跟纖語兩人，她看出了，沉痛……

“小主。”青鸞握住纖語的手，她的手很冷，冷得令他心疼。

她的容顏憔悴，憔悴得讓他自責。

“是我不好，是我晚到了。”

哪怕他早來一刻鐘，興許他可以阻止夜殤，哪怕夜殤想取他的性命，但是只要讓纖語心里好過一點點，他愿意救他，更何況，他們曾經交情甚深，若不是……

纖語緩緩抬起頭來，那雙眼眸失了往日的光澤，卻在努力隱藏內心深處的痛苦。

往日，她目光平靜如一汪靈泉般，而如今，一樣的平靜，卻如一汪死水！

她聲音很輕，很淡，很疲憊：“怎能怪你？不要想太多，你們出去吧，我一個人靜靜。”

青鸞目光閃爍了下，似在猶豫，但終是松開她的手，道：“好，我就在門口，有什么事你喊我一聲，你也不要想太多，都過去了，累了的話，就睡一會。”

“嗯！”纖語點頭，目光垂下不再多言。

青鸞跟寧玉一同退出去后，屋內變得格外安靜，太陽已經升起，明明陽光燦爛得刺眼，不知為何，她還是感覺到，很冷，非常冷的那種，宛如陷入冰窖一般。

她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拖著疲憊的身子坐到床上調息，但是，她身上還是不斷地冒出寒氣，肉眼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