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吧里面的歌聲悲切，一遍遍的唱進了悲情人的心里。此刻林摯已經不知道幾杯下肚了，慕青在后面看著他意志消沉的樣子真的不忍心他這樣。

就在林摯叫住了酒吧服務員醉醺醺的喊著“再來幾杯”的時候，慕青實在看不下去了。

“你好，暫時不需要了，謝謝。”慕青打斷了了林摯的話，和服務員說道。

林摯趴在桌子上面的頭緩緩的抬了起來，他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面前說話的這個人的長相。但是隱隱約約的感受到應該是一個女生。

“夏曉，你來了嗎？”林摯的臉微紅，眼神迷離，意識模糊的問起身邊的慕青。

慕青愣了一下然后擺擺手示意服務員這邊自己可以處理，她坐到了林摯的對面，把他手里面的酒杯全部拿開，想到上一次也是這樣喝的酩酊大醉，她就覺得為林摯感到難過。原來看著你難受得不到自己喜歡的人比看著你幸福還要讓我難過。

“為什么？不是說先來后到嗎？為什么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林摯嘴巴里面不清不楚的一直在嘀嘀咕咕。

原來人們喜歡用酒精麻痹自己是因為喝醉的時候可以隨心所欲毫無顧忌的說出自己所有的真心話，那些平時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如果害怕別人知道但是自己又無法繼續隱忍的時候，一杯酒麻痹的自己，壯了慫人膽。

“林摯哥哥，我是慕青。”慕青坐在對面看著他喃喃自語。

林摯費力的抬起自己的頭，他感覺胃里一片翻江倒海，眼前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他努力的睜大自己的眼睛，定定地瞧了一眼發現對面的女生確實就是慕青。

“不是送你回家了嗎，你怎么過來了？”林摯的頭又重重的趴在了桌子上面。

“林摯哥哥，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不要再喜歡那個女生了好不好。”慕青的聲音哽咽，語氣也像是乞求一樣。

“如果可以想不喜歡就不喜歡，那我早就超然脫俗了。”林摯的聲音漸漸的弱了下來，他此刻雖然腦袋暈乎乎的，但是意識還是比較清醒的。

“如果你從年少的時候就喜歡一個人并且因此成為了一種習慣，這種習慣就已經侵入了你的五臟六腑，你想擺脫也擺脫不了了。”林摯知道喜歡夏曉已經成為了他這十幾年的習慣，一時間想擺脫根本沒有辦法做到。

“真的那么喜歡嗎？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嗎？即使這個人已經心有所屬，即使他們真心相愛，即使你永遠也不可能了，你還是會這樣嗎？”慕青的話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林摯聽。

“看到她終于實現了自己的愿望，我知道我再也沒有機會了，我知道我應該放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劇烈的反抗，反抗自己放棄她。”

在感情中每個人都是身不由己，或許沒有了愛情我們并不會怎么樣，生活還是可以繼續，物質世界也還是可以滿足，但是內心永遠都會有一片空缺，那片空缺是很難填滿的。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這個空缺就會一遍遍的提醒你，你是一個孤獨的人，不完整的人。

“我知道你很喜歡她，你愿意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但是我，我也可以一直跟在你的身后。”看著林摯漸漸的不說話了，慕青想到了第一次見到林摯的時候。

那是兩年前，那個時候研一的她早早的就出來實習了，學校里面的課她在上學期就已經修完了，閑暇的時間她就在導師的介紹下來到了林摯的事務所實習。

那個時候剛過來被分到林摯他們團隊，他第一次見到林摯的時候覺得這個人超級冷漠，總是板著臉一副不好相處的樣子。林摯幾乎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其他的律師給人的感覺即使不是熱情過度但是也是禮貌有加的。

“這個人一天說不了幾句話，如何在開庭的時候幫當事人做辯護？”慕青的心里是這樣想的，他覺得這個人可能語言有障礙。

“慕青，今天下午的一審開庭你也跟著去看看吧，跟著林律師學學。”帶她的一個律師和她說道。

“好的。”她雖然嘴巴里面答應了但是心里卻并不怎么愿意去。

后來見到林摯在庭審的時候為委托人辯護時神采飛揚的樣子，慕青覺得自己以前真的是瞎了狗眼，這個人冷靜，說話有條有理，絲毫沒有緊張慌亂的感覺。她在一瞬間就對林摯刮目相看了，她在心里深深的信服并且開始由衷的佩服他了。

可能林摯平時不說話是覺得這些都是廢話吧，這是慕青對林摯冷漠的解釋。

“林摯師兄，我覺得你剛才好帥啊。”出來之后慕青緊緊的跟在林摯的旁邊表達自己的仰慕之情。

林摯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她并且充滿疑惑的說了一句：“你是新來的嗎？怎么沒有見過你。”

原來在林摯的眼里從來都沒有注意過自己，自己都已經來了兩個月了，這個人竟然完全沒有發現，那她天天在所里晃悠晃悠的是個啥。她立刻囧的覺得想鉆老鼠洞，原來以前自己覺得這個人冷漠不友善還生悶氣都是自己一個人在自娛自樂，別人根本不知道你是誰。

第一次的搭訕就是這樣的失敗了，后來慕青吸取了教訓，她每天都會定時的出現在林摯旁邊混個臉熟，久而久之的林摯見到她就頭大。

“原來喜歡一個人竟然就這么一瞬間。”慕青此刻有些悲涼，她想到自己似乎在林摯的生命中根本不值一提。

“那么你呢？你是在哪一瞬間喜歡上那個女生的呢？”慕青的手伸了過去她想輕輕的摸摸這個男生的頭發。但是她又迅速的縮了回去，趕緊拿起一個酒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因為這個時候林摯緩緩的抬起頭了，他輕輕的說了一句：“每一瞬間。”

每一瞬間？這個人真的那么好嗎？慕青覺得自己真的心碎了一地，她一直在重復那句話，每一瞬間，每一瞬間……

“林摯哥哥，你什么時候能夠停下向前沖的腳步，回頭看一眼呢？”慕青在心里這樣想著。

就像那首歌一樣：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

像影子追著光夢游

我可以等在這路口

不管你會不會經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