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語氣幽幽，微揚眉，“要不是她剛才提起來，我都快忘了那個女人了。”

像秦致說的那樣，蕭卿高中的時候的確有很長一段時間有意無意的在他身邊出現。一開始他根本沒注意到，也完全沒有印象。直到大三那年他有段假期從國外回來，正巧參加了一次高中同學聚會。散場之后他回大院拿東西，蕭卿跟他跟到大院門口被攔住，他才知道她。

那個時候蕭卿已經是有點名氣的網劇演員了，但她即便做的出這種尾隨的事，見他朝自己走過來的時候，還是緊張的攥著手。

卻又故作隨意的對他笑笑，直接了當的說：“程恪同學，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我是高三二班的蕭卿。今天同學聚會你們班長也叫了幾個我們班的人，晚上我就坐在你對面。”

她是很有自信的，程恪能從她的臉上和眼里看出來。

門口的暖光燈讓他的周身都柔和起來，聽不出情緒的問：“怎么了？”

他看上去沒有明顯的抵觸和厭惡，蕭卿以為有戲，笑容更深，“我是想跟你說，我很喜歡你。”

沒等程恪說話，她又迅速補充，“我知道你沒有女朋友，從高中開始我就喜歡你了。”

“所以？”

“所以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

他沒什么任何波動，漫不經意的反問，“每個沖出來說喜歡我很久的人我都要給個機會的話，我豈不是能一個月換一個？”

蕭卿哽住，沒料到他會這么說，很快又穩定心思。

“我跟她們不一樣，我知道你比較忙，以后也有可能定居國外，我可以放棄工作去找你，你說什么就是什么。總之，我會向著你喜歡的樣子去做，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

她說到最后有點急了，分心掃一眼他身后的房子，“還是說你覺得我只是個不出名的小演員配不上你？”

程恪倏地笑了，為她毫無根據的幻想，“蕭小姐，我完全沒有要談戀愛的想法，更何況是一個連名字我都不知道怎么寫的人。”

“你可以慢慢了解我……”

“我不想了解。”他眼里笑意淡了些。

見他似乎轉身想走，蕭卿立刻上前一步拽住他的衣袖，“那我可以追你！只要你同意，你可以等以后再做決定！我能等的，不是非要你立刻做出選擇的！”

程恪慢條斯理的掙開她的手，“我現在就能告訴你，沒有這個可能。”

“……是不是因為那個小姑娘？”蕭卿抖著聲音問出來。

看著他微擰起的眉，蕭卿死死掐著掌心，繼續道：“是那個叫霍深深的小姑娘嗎？你拒絕我，是因為她吧？”

“我提醒你，不要纏著我。”

“一定是她吧？以前上學的時候我就發現你對她很不一樣。我知道你們是一起長大的，可是她現在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孩，她就算知道什么是喜歡也不會喜歡你的！”

蕭卿不受控制的提高音量，紅著眼，“我之前就懷疑了，所以我回學校看見過她幾次，我想知道她一個小孩而已哪里值得你喜歡。結果被我看見她和小男生一起有說有笑的，我一眼就看得出來是她喜歡的人！”

夜風有些涼，程恪面上沒有一點笑意，嗓音仿佛也染上絲絲寒意。

片刻，他彎唇，“勸你下次追男人之前，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她要是不好，那像你這樣的人應該沒臉活著浪費地球資源。”

后面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程恪沒動，放慢語速，“你該慶幸我不打女人，不然你今天要爬著離開這里。懂嗎？”

蕭卿從他開口說話的時候就掉了眼淚。

哭的那叫一個傷心，見有人來，她胡亂的擦擦臉，拖著嗓音，“你不是這樣的人……”

程恪嗤笑一聲，懶得再理會。

身后來的人正是江宴，他沒等到程恪就想著出來看看，正好看到這一幕。

“等等！”蕭卿又一次拉住程恪，“那你告訴我你喜歡她什么我可以改……還有，你要是不相信她喜歡那個小男生我可以幫你去問，我知道她最近都出現在學校哪里！”

“你簽約的是哪個公司？”

“什么？”

程恪聽到她一直尾隨霍深深，眉目間的嫌惡不加掩飾了，“我不對你動手，但我能讓你十年內接不到一部戲，要不要試試？”

蕭卿睜大眼睛。

她不敢相信，雖然她現在只是在拍一些網劇，但拍戲對她來說是唯一的出路。十年，那她就徹底完了。

她怔神的張張嘴，“程……”

“三天之內去找她道歉，結束你惡心的舉動，現在，給我滾。”

他是真的生氣了，江宴認識他這么多年，第一次看見他這么跟一個異性說話。

這場面對江宴來說印象深刻，只是后來他也沒有再聽到什么有關的。秦致剛剛那么一說，他才大概把人對上號。

“我要是不說，狐貍應該一直都不會知道？”

程恪喝了口水，盯著某一處笑了聲，“因為我給她惹的麻煩，沒必要讓她知道。”

“我看你們今晚的樣子，好像鬧不愉快了。”

“哪是今晚，七年前不就是了。”程恪把杯子放下，目光隱晦，“不過還是我一個人而已。”

*

天臺上，霍深深喝完第三杯酒，秦致眼尖的瞥見程恪的身影回來，反應很快的拿過酒瓶。

“別喝太多了啊，最后一次回答個問題吧？”

“好啊，”霍深深隨手挑了串小菜吃，心情不錯，“你問吧。”

秦致想了想，“我也實在不知道有什么好問的，不如這樣，把這個機會留著，留給……留給程哥！最后一把不是程哥贏的嗎？也應該是他來問吧？”

霍深深吃東西的動作僵住，一開口直接被辣椒粉嗆到，側過身咳個不停。

“沒事吧？喝點水喝點水。”盛鈺隨手拿過來一聽看起來像果汁的東西放在她面前。

她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白嫩的臉都咳的泛紅，接過盛鈺給的水喝了兩口。

仰臉望向程恪，她清了清嗓子才說，“隨便吧。”

秦致演戲還不忘演全套，還裝模作樣的問程恪，“愿賭服輸嘛，行吧程哥？”

程恪坐回位置上，伸手把盛鈺端來的灑上辣椒粉的盤子往自己面前拉了拉，溫聲笑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