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好像蔓延著尷尬的氣息。

霍深深飛快的看他，假笑兩聲，對唐星辰說：“什么大魔王，你聽錯了吧，我在錄節目呢。”

“噢，可能是我這邊有點吵，”唐星辰還在工廠里，“事情快處理好了，我大概半個小時就能到你那。”

“嗯，不著急，等雨小了再走。”

外面的雨噼里啪啦，對面的程恪一趟趟走到她身后放藥材，霍深深心都靜不下來，唯恐唐星辰下一秒會說出什么亂七八糟的話來。

唐星辰顯然是閑下來了，開始跟她聊天，“對了，今天的錄制順利嗎？程恪有沒有跟你說話？”

“我……”

“早上我看見他好像比屏幕上看起來更好看哎，但是我都沒得及跟他說話，沒法替你先打探一下敵情。”

話音落下，閣樓里死亡寧靜。

仿佛背后說人壞話被人當場逮住。

令人窒息的尷尬。

霍深深立刻拿過手機捂住聽筒，慌張且迅速的對著手機說，“我這邊突然有點事先掛了，等你過來再說！”

掛斷的那一刻，霍深深甚至不敢去看程恪的臉。

如果說之前那一句她還能解釋解釋蒙混過關，那剛剛這一句，他肯定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舔舔唇，她不等他開口，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她剛剛在夸你哎。”

程恪點點頭，也跟著她笑，“嗯，我聽見了。”

下一秒，他又慢悠悠的補充，“那后面那句是什么意思？”

“……”

“那是……”霍深深找不到話。

程恪盯著她，“還有那個大魔王，解釋解釋。”

第一次霍深深啞然到這種程度。

“我，那個……”

程恪索性連手上的動作都停下來，直直的望著她，眼神意味不明。

“原來你們私底下就是這么看我的。”他的聲音突然低下來，還有幾絲淡淡的失落，“也對，畢竟這么多年沒見，你們提防點也應該。”

眼睫低垂下來，受傷的神情就更明顯了，“沒關系，以后你們想說就說吧，不用避著我，我理解。”

這么一說霍深深忽然內疚起來。

感覺自己和唐星辰私下里說的那些話簡直過分！

立刻慌神，霍深深連手心都急出汗，軟巴巴的解釋，“沒有你想的這么嚴重……就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星辰本來就大大咧咧的你也知道。真不是那樣……對不起！”

說到后面霍深深也不知道怎么解釋才好，直接低頭道歉。

程恪還沒說話，霍深深慌里慌張的想對策，“就是聽說你現在不好接觸，所以就……”

“我不好接觸？”程恪語氣淡然，話鋒一轉，“可是我覺得你比我更冷漠。”

“我不是……就是很久沒見了，而且現在你的身份我肯定也要顧及啊。”

這話說的是真的。

兩個人小時候那點將將還能數的出來的丁點情誼，隔了七年還能剩多少。打小就怕的，再見聽說的那些就讓她覺得更不敢接近了。

再說她都盡力拉開距離了他還不自覺，要是走近了肯定要被人八卦，她豈不是自找麻煩。

程恪盯著她看好一會兒，忽而笑出聲。

俊朗的臉上笑意瀲滟，勾著唇，“你真在自我檢討呢？這么老實啊小狐貍，那你這外號該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