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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起源(四)

我不知道,為什么人前人后總能有著那么多的人去對你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雖然,有些人的出發點并不壞。

“你怎么可能那樣?”

“你是怎么了,為什么要那樣做?”

“我真不知道怎么說你,要是你當初聽我的就不會如此了,唉!”

……

我承認,那些人的的確確是為了你好,但是有些話如果一開始就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說出,不免讓人覺得過于晦澀,有些人能夠說出一些極具道理的話,不難看出他是一個十分懂事成熟的人,你會有著你的經歷以及你的閱歷來獲得今天的成長,所以你對于某些事會比平常人更加明了,但是不是所有人的經歷都和你一樣,也許此刻你懂的,別人要過陣子,或者好長一陣子才明白。

我并不是責怪父親以前對我說的那些話,“現在過于交好某些人,他會認為你有利可圖,因為你沒他有本事,所以朋友千千萬萬,有些人,別太當回事?!?

“人只有一輩子的利益,沒有一輩子的朋友。”

當父親說出這些話時,我心里那是極度反抗的,難道說,我現在交的朋友都是假的嗎?還是說,現在和朋友的相處是在浪費時間。

因為賭博他身邊總不乏一些酒肉朋友,逢年過節家里都會收到很多他的朋友送來的煙酒,然后幾個人也會在家里吃飯喝得酩汀大醉,我當時對于這種行為甚是不解,酒那么苦,為什么要去喝呢?

慢慢的,等到自己去經歷一些事,看著母親一年一年的變得安靜,以往輕盈的身材變得有些微微發胖時,母親也會在過年過節喝上一些白酒,然后再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看著電視,夜深時就沉沉睡去。

記得剛進初一時,我去學校前母親嚴令告訴我不準談戀愛,但是在當時那個懵懵懂懂的年紀,對于許多事物都是充滿好奇心的,我總是控制不住的喜歡和異性交往,可是這種情緒里又夾雜著青春的青澀與害羞,就連曾經遇見過的一些人,一句“我喜歡你”總是說不出口,反正下課就是喜歡和你玩,上課和你傳小紙條,也因此,有好長一段時間我和母親沒說什么話。

母親也沒有和我說什么,那些年,家境正逢上升階段,母親從開貨車改開大巴車,每天起早忙晚的度過,很少有時間來管我,更多時候,是看我突然高了,然后給我買合適的衣服褲子,也會經常問起學習上的事。

我開始去習慣這種生活,和母親慢慢的藏起了心里話,和父親更是交流甚少,更多時候,就是一個人在家拿著手機和朋友聊天,即使有些人我們才剛見面。

或許那就是我那時候的攀比心吧,順著時代的浪頭,別人穿新衣服,我要買,別人有手機,我要買,別人留長發吹造型,我也跟著做,然而,父親對于我留長發的事是極度反對的,因此,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有點厭惡父親,“你憑什么管那么多,學習的事你要說,我頭發的事你也要說?!?

對此母親也只是保持沉默,她沒和我說什么,也沒教我什么,只是語重心長道:“我知道我的兒子不會太差,他知道什么是對,什么是錯,什么是好,什么是壞。”

是的,母親就這樣教導我,從來沒給我什么壓力,即使有時候我成績考得很差她也會微笑著鼓勵我,“加油,爭取下一次考好一點。”

我不由想起放風箏的時候,當風大時,就要多放點線讓風箏飛得更遠,當風箏逐漸傾斜時,就稍微輕扯一下線,風箏就會飛得更高,當沒有風時,就拉著線奔跑,因為,跑起來也是一陣風。

母親就是那個放線,輕扯線的人,而當沒有風時,或許,父親才是那個奔跑的人,雖然我曾經那么厭惡他。

我不知道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不討厭父親,不討厭那個阿姨的,那時候,被責罵了,我也會傷心,但是更多時候是把自己悶在房間里,然后關上所有燈哭上一陣子就好了。

我不知道自己當時是如何在那黑漆漆的房間里止住眼淚的,但是看著母親臉上逐漸有著皺紋,父親頭發越調越少時,我開始逐漸明白,其實,每一個人,都不容易。

我們幸而來到這個世上,父母并不虧欠我們什么,他們生下了我們,給予了生命就是最好的恩賜,但是更多時候,我們卻總嫌著自己的父母這里不好,那里不好,我不知道當年的我為什么也會有著這些想法,但是此刻我無比清楚,我和妹妹是爸爸和媽媽愛情的結晶,只要我和妹妹好好的,就是他們愛情的延續,基于這種理論,我甚至認為,離了婚的人并不是不愛對方了,而是恰恰因為愛著對方才選擇分開,這樣才能給對方更好的選擇機會,只是,這時候的愛,更多的是化為了祝福,我想父親和母親之間是這樣的。

對于那些身邊指指點點的人,我早已經不討厭了,他們或許只是想和你說說話,只是話匣子打開的方式不對,他們或許只是想為你好,而說出的話卻是他所說的最溫柔的語氣,至少他們能夠出來指責你,更多時候,不是別人不對,而是自己承受不來,就像家里的事,雖然母親直至現在還是孤身一人,而父親早已經和阿姨在11年有了一個兒子,對于他們當年做出的選擇,我不會去抱怨為什么要給我和妹妹這樣的家庭,也不會去討厭阿姨的介入,因為他們有著他們自己的生活,而我和妹妹,也有著自己的生活,這是一個大家庭,而不僅僅是我和妹妹的家,幸福感和快樂感是自己給予自己的,就像淚水只會從你的眼睛流出,微笑只會從你的嘴角綻放一樣。

而那些母親對我鼓勵的話,我不由想到這才是最好的教育,你明明知道他這樣做下去會是錯的,但是如果他不自己去親身經歷一遍,他永遠不會成長,就像母親說的一樣:“我知道我的兒子不會太差,他知道什么是對,什么是錯,什么是好,什么是壞?!?

母親總會在萬丈深淵面前拉住我,而在泥潭中則是放任我去爬行,有些事,如果不去經歷一遍,一個人始終不會成長起來,在不停的犯錯和懺悔中,我慢慢懂得靜下來去思考,因此,更多時候,那些讓你不舒服的人與事,其實不是他們的不是,只是自己承受不來,因為經歷不夠,沒能用另一種成長來解讀現在的生活,因此,我需要做的,就是慢慢的回到過去,找到那些曾經我帶著恨意的生活,然后慢慢的去原諒,去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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