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著吧，我來。”徐琝走近沈寒心，拉住她雙手。

“都收好了。”沈寒心面對徐琝。

“要辛苦你留下來了。”

“這邊挺好的。你顧好自己。”

“白天是我不好，我不該發(fā)脾氣。”

“不是發(fā)脾氣，我知道。”

“以后，不管她和你說什么，別放在心上，現(xiàn)在我們才是一家人，知道嗎？”

“徐琝，昨天晚上——”

沈寒心提起昨天晚上。

“我想起第一次那個晚上。”

徐琝聽她提起以前，他想起那一次。

“昨天那樣的你，我不喜歡，那時候的你，我也不喜歡。”

“是我不好。”

“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不是好好地相遇，好好地在一起，好好地一起老掉。為什么他們也是不幸福，為什么他們也不能爭取到自己的幸福。”

“……”

“徐琝，李書英不幸福。”

“所以呢？”

“她沒有放下你。”

“以前，我盡力了。現(xiàn)在，我只需要守護好你。”

“但是她要怎么辦？她到現(xiàn)在都還是……”

“你只需要靠緊我，只需要每天都快快樂樂的，別的什么事都不要在意。”

“她不幸福，和我有關(guān)……”

“和你沒關(guān)系！不要再說這種傻話。她以后會遇到愛她的人。拋開她，只需要我們好好在一起！嗯？知道嗎——”

“知道。”

“要做到。”

“你過去和你二舅道個別吧。”

“就去。”

夜晚九點，徐琝離開趙家前往機場。沈寒心留下陪伴徐老太多住幾天。

雖然是陌生地方，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沈寒心過得輕快。

每天午休過后，沈寒心陪著徐老太到趙錦鴻院里來說話。小院落的安閑時光，和沈寒心顯得如此相宜。

“二哥，開春再動吧，天這么冷，保養(yǎng)著好。”

“不怕的。這一個動了半個月了……”趙錦鴻一邊和徐老太說話，一邊繼續(xù)手里的活計，“我現(xiàn)在也懶了，一年也做不了幾個。”

“我看呀，功夫一點沒退，都在，就是速度慢點，但是不妨事的，取樂就好！”

“是。”

“有小鋒在，你也是后繼有人了！同輩中，就是二哥你的手藝最好。大哥擅長打理公司，但是你心靈手巧，最得祖父歡心。趙家既不能沒有大哥，也不能沒有你。現(xiàn)在好了，趙鐸和趙鋒兩個孩子都很優(yōu)秀，你們也可以放心了。”

“小鋒這孩子比我強。就是頑皮了些。”

“年輕人活潑些好！”

“他的路子和我不一樣。”趙錦鴻眼里有話，話卻簡單，“趙氏將來會不一樣。”他是寡言少語的，但是言語中的，“有他們，我們很欣慰。”他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

“是。是難得的好孩子。”

“琝兒也是，都不容易。”

徐老太也為徐琝感到驕傲。

“這丫頭，看著像是有心事。”趙錦鴻放下手里的陶件，看向門外，沈寒心在拾掇一盆新花——一盆蝴蝶蘭，是詹伯上午從花市買回來的，沈寒心在給她換新盆。徐老太也把視線轉(zhuǎn)移到沈寒心身上——

“怎么會？這些天都有說有笑的。”

“有心事。”

“……”

“他們也算是因緣際會了。書英那孩子怎么樣了？”

“挺好的，和她哥一起打理著公司。”

“世事總是難料。”

“到底是虧待了她。這孩子呀，希望琝兒會好好珍惜她。”

“琝兒會的。”

“二哥，你說話還是這么斬釘截鐵地！”

“我看得出來，琝兒看她的眼神……”趙錦鴻看上去十分平靜，“我以前也是這么看藍兒的。”

“……”徐老太心里驚喜，許多年以來，她都不曾聽趙錦鴻提起藍兒，他是十分地想念她了，一定是……

“謝謝你去看藍兒。還替我買了花。”

“二哥，我也想藍姐姐了。”

“我想著，往后到了那邊，她要是認不出我了，可怎么好……”趙錦鴻低頭看了看皮膚皺巴的蒼老雙手，喃喃說道，“藍兒該認不出我了！”目光流連在空蕩的掌心、指縫，身體似乎還感覺得出曾經(jīng)握緊在手心里的愛人的溫度，“藍兒一定是沒有變化，我會認出她！”十指收回，空空綣滿空氣。

“二哥，我知道藍姐姐一定也非常想你……花我是送到了，可是我學不會你的筆跡，我怕藍姐姐會不高興呢！”

“藍兒會高興的。這半年，常常夢到她……她沒有怪我不去看她。她總是看著我微笑，總是叮囑我要這樣、不能那樣，她怕我照顧不好自己……每次一伸手去碰她，夢就醒……我不去看她，我想要她來夢里看我。”

“二哥，你當然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這是藍姐姐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你好好的，我們才會放心。”

“我會。吶，這孩子，你要多疼她。”

“二哥，我疼她。”

“我的意思，酒席還是要擺。”

“這孩子總說不喜歡熱鬧……”

“終身大事，不要潦草。讓琝兒拿定主意！不要委屈了她。”

“我也是一樣的意思。二哥，我會再和琝兒說說。”

“叫她進來吧，你看，又飄雪了。”

“她哪里知道天上的事！都是你啦，弄盆花來讓她白白地蹲在那好半天，凍著了我可要心疼的！”

又一場大雪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