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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殺狗的少年

人倒霉的時候,做什么都會不順利。

“屋漏偏逢連夜雨,”沒多久,30公里外開通了去云南的高速公路,很多貨車司機不會再走這條老路了,這就意味著修理店失去了大部分客源,不會有多好的生意了。

還不起本金,只好借高利貸來拆東補西還利息,一直拖了兩個月以后,他們借的債務集體爆發(fā)……

“標會”、私人借貸、高利貸、就連小工工資也拖了兩個月了,越來越多的人來要債,這個家立馬就要散了。。

最終幾十個債主把我父母告上法院,法院判了,變賣家里的所有財產,修理店沒了,房子也被拍賣了……

母親當時留了一手,這一手也給她跑路云南留下了翻身的機會……

找了她的同學寫了6萬的假借條,法院根據(jù)拍賣后的錢款來分配,最后6萬只拿到了兩萬,然后從這個同學手里拿回了兩萬和借條。

所有的債務也只還了一半,全家人搬進了一個破舊瓦房,還是一個親戚好心,把他家沒人住的老房子借我們住,因為當時父母搞的標會出了事,害了很多小的會腳,眾人唾罵,鎮(zhèn)上的人都不愿意租房子給我們,每當債主來這個破房子里要債的時候,母親就會一直哭著要自殺,賭博的人賭到最后都會一蹶不振,懶惰,迷茫,絕望,對自己失去信心,很難再站起來。

家里每天除了吵架還是吵架,大多數(shù)債務都是母親借的,父親因為這個要離婚,不想共同承擔債務。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關系到自己的利益和將來,每個人都是自私的。”

最終他們離婚了,我和弟弟被送到鄉(xiāng)下爺爺奶奶家里,很不習慣鄉(xiāng)下的生活,沒有游戲機,沒有錄像看,沒有零食吃……

父親到鎮(zhèn)上一家修理汽車摩托店當小工,從原來的個體戶變成了打工仔,每天從早忙到晚,根本沒有時間管我們。

而母親只好拿著離婚后分到的一萬元,半夜三更的時候跑路去了云南,說是不在賭了,要去外面賺錢把債還了。

母親這一去就是幾年,沒有任何音訊,連一封信,一個電話也沒有,仿佛人間蒸發(fā)了……

而失去母愛的我,變得更加自閉,不愛說話,偷雞摸狗,不學無術。整天逃課跑去鎮(zhèn)上,跟社會上爛仔兄弟在學校里收學生的保護費,騙吃騙喝,那時候的我,簡直是壞透了。才讀到初一就被學校開除了。

1996年秋天,由于高速公路的開通,鎮(zhèn)上旁邊的國道已經(jīng)很少有車過路了。

“天無三日晴,地無三尺平,人無三兩銀,”是貴州一直貧困落后的原因。

當?shù)亟?jīng)濟大多數(shù)靠過往車輛在鎮(zhèn)上的消費,這樣一來,很多居民斷了經(jīng)濟收入,只得一家人背著砂罐帶著夾狗的鉗子,到全國各地去賣狗肉。當?shù)赜芯漤樋诹铮氨持肮奘帜勉Q,出去一年就有錢,”

那幾年“貴州花江狗肉館”風靡全國。

家里叔伯在重慶JB區(qū)開了個狗肉館,叔伯見我好吃懶做,不學無術,可能也覺得我可憐吧,就給我父親說,讓我去他館子里面當學徒,學殺狗。

這年10月份,我剛滿14歲,父親親自把我送到了重慶,到重慶那天,霧很大,根本看不清山城的樣子,我當時很討厭呆在這個看不清的城市,霧都重慶,真是名副其實。

父親給我留了一百塊錢,自己坐火車回老家了,而我來了幾天以后呆不住了,很想家,想念那些跟我一樣壞的兄弟伙。

叔伯和嬸嬸見我整天做事無精打采,心不在焉,也看出了我的心思,第二天一大早,叔伯帶上我和幾個小工(丘二),去了科普中心(重慶游樂園),當時我真是“井底的蛤蟆——沒見過世面,”自從去了一次以后,我整天都在煩叔伯帶我去科普中心玩……

在館子里每天都要做很多事,撿洗菜、洗碗、打掃衛(wèi)生、傳菜、、、

呆了一個月以后,叔伯說我可以學殺狗了。

對于一個14歲的少年來說,殺死一只30斤左右的狗是很困難的,先不說狗會不會咬到自己,光是狗臨死的那種掙扎反抗,成年人有時候都還比較費力,更何況我只是個少年。

叔伯拿著夾狗的鉗子,“你看倒起,我先進去狗圈夾一只出來殺給你看,你好好學。”

狗圈里有十幾條土狗,說是狗圈,其實就是一個小平房里面關了十幾條可以走動的狗。我問叔伯為什么不把狗綁起來,這樣免得狗到處跑,他說綁起來的話血液不流通,會有淤血,影響肉質口感。

叔伯進去以后,有的土狗惡狠狠的盯著他,發(fā)出嗯~嗯~的叫聲,有的尾巴向下,前腳趴在墻壁上,想要逃出這個地方。有的躲在墻角縮成一團全身發(fā)抖,眼睛里還流了眼淚……

其中有只黃色土狗40多斤,會虛張聲勢,不停的大叫,露出獠牙,叔伯把鉗子對準這只狗,這狗立馬咬住對準它的鉗子,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讓人聽了頭皮發(fā)麻。

“他媽的,你咬啊,咬,我到看你厲害還是我厲害。”

叔伯一邊罵著,一邊雙手用力前后推,這只土狗咬的很死,沒有松口,被叔伯手里的力量弄得一下前進一下后退,突然,叔伯用力一拉,這只土狗的牙齒被拉斷了,滿嘴是血,連聲音都叫不出來了,不停地咽口水。

叔伯見可以夾狗的脖子了,趁這土狗咽口水的時候,一下夾住了它的脖子,此時的狗已經(jīng)不能叫喚了,只能發(fā)出嗚嗚~的凄慘聲音,看到狗這樣,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殺狗給狗看,哪個叫的兇,你以后就夾那只出去殺,等你在進來的時候,其它就不敢反抗了。”叔伯囑咐道。

那天看完叔伯殺了這條狗的整個過程以后,也沒有讓我動手學,只是讓我在一旁看,給他打雜。

看了幾天后,我殺了第一條狗,過程很艱難,還算順利,只是當時我的心里很矛盾,總覺得這些狗很可憐,有點不忍心,導致后來我每天都要給土狗喂食,心想它們死之前可以吃飽一點,因為這個喂食,我還和小工叔伯吵過架,原因是喂食了以后,狗就有力氣反抗,這樣他們殺狗就比較累,在整理狗內臟的時候還要把沒有消化的食物弄出來,他們閑臟閑麻煩……

沒多久我學會了,無論是殺狗,還是去毛剔骨,整理內臟。。。。

殺了幾個月,我心里就受不了了,經(jīng)常都會夢見被狗咬,就想在附近的火鍋店找個工作。

14歲少年去打工別人都敢不要,當年我也是冒充叔伯的兒子,才避免勞動局的查童工。

有讀者肯定會懷疑了!

一個14歲的少年怎么可能會殺狗?

我只能說,人都是逼出來的,何況人的潛力是無法想象的,千萬不能低估任何的人,尤其是14歲的少年!嘻嘻~~

聲明本人對愛狗人士沒有歧視和反對,愛狗人士可以愛狗。吃狗人士也可以吃狗,雙方都有自己愛狗吃狗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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