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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江離游

  • 仙俠九州
  • 青色紅豆
  • 4542字
  • 2019-05-12 00:06:07

“感覺怎么樣?”婦女沒好氣的問,慕雪間握了握手臂,搖頭說:“已經(jīng)沒事了。”

突然眼前一黑,什么東西打在了臉上,拿下一看原是一塊毛巾,婦女責(zé)怪似的說:“沒事了就起來洗臉,吃飯,這種事還要我們來伺候你嗎?!”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種成天打打殺殺的男人,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婦女嘟嘟囔囔的走了出去,少女致歉道:“對不起啊,自從我爸走丟了后,我媽就這樣了,哈哈~”

“在哪里說什么呢?雯雯!快過來幫忙!”

柳雯雯嬉笑著摸了摸頭:“我媽叫我了,你快點起來,不然她一會又要發(fā)脾氣了。”三步并作兩步跑了出去,自小便和母親花易萱在這山野中長大,與花蟲鳥獸為伴,清歌月舞相依。雖算不上富裕,家庭溫飽卻綽綽有余。如果不是那不負(fù)責(zé)任的父親丟下她們母女二人,恐怕現(xiàn)在的生活應(yīng)該會更加的幸福。

慕雪間低頭看了看毛巾,胡亂抹了兩下,便下床出了房間。

早晨的旭日額外的耀眼,自己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但那都無所謂,至少沒有像沈萬雪那樣被包成粽子。

慕雪間四處觀察,這是一個被樹林圍住的住所,十分隱蔽。只有三四間草房,一間廚房,兩間臥室和一個廳堂。彼此之間有青石鋪就的道路,屋后是一條潺潺流淌的小溪,小溪旁邊則是幾畝種植著小麥的農(nóng)地。

“在哪里看什么呢?!快過來吃飯!”花易萱打斷思緒,不耐煩的喊到。

不管在哪,吃完飯再說。

走入廳堂,按照賓主位坐下,即使花易萱說了:“不用拘泥,隨便坐。”可慕雪間仍倔強的讓花易萱做了主位,自己坐了賓位,雯雯下坐。

三菜一湯,五谷雜糧,山間野味。慕雪間眉頭緊皺,顯然這些飯菜比他平時吃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別看了,快吃吧。”花易萱往他碗中夾了一塊山雞腿,又將另一只腿夾到劉雯雯碗中。

“多吃點。”

“謝謝媽~”

“傻孩子,跟媽客氣什么。”

“媽,你也吃~”雯雯也夾了肉放在花易萱碗中,如此深山野林只有她們母子二人相伴。

看著她們一家,慕雪間也想起自己的父母。

那還是在十八年前,慕雪間六歲。

林間演武,月上柳梢頭。秋風(fēng)習(xí)習(xí),凜冽的劍光擊穿寒芒,旋起飛花落葉,迎面襲去。

男子持劍而立,待攻擊近到眼前,竟尋了一個破綻,執(zhí)劍一刺,一挑便將那巾幗女子手中青雪打飛,伸手?jǐn)堊∧抢w細(xì)蠻腰,順勢便抱了起來。

四目相對,你儂我儂,林間櫻花散落,男子微微低下頭來,深邃的眼眸中閃動著絲絲光亮,嗅著女子身上那股清香氣息,慢慢吻了下去。

可不曾想,不是熟悉的柔軟,卻是更加熟悉的疼痛。

突然一計猛烈的膝撞,打的男子措不及防。淚水在眼中打轉(zhuǎn),十分痛苦的捂住小腹,跪在了地上。

女子一個后翻站起,撣去手上灰塵,抱怨的說:“又拿你那胡子扎我,咕唔~”

“那你、也不要下這么狠的手啊~”男子強忍疼痛站起,撿起那青雪遞給巾幗。“諾,你的劍~”

“還很痛嗎?”巾幗女子接過劍,伸出手關(guān)心的抱過來。

“……不,一點都不痛!”男子剛想投入妻子懷抱中,不料妻子卻過他而去,抱上被樹枝砸中的孩童,不斷安慰撫摸。

“啊,原來是你小子來了呀~”慕成輝抱了個空,摸頭表示無奈:“果然還是妻子和兒子更親,我看來就是個孤寡老人咯~”

慕雪間脫開母親的懷抱,跑到父親跟前拽著衣角,欲求不滿的說:“父親父親!快教我劍法!”

“不教!讓你媽教去!”慕成輝抱胸背過身去,眼睛不時向后偷瞄。

慕成輝跑到母親跟前,幾欲哭出。華爾嵐拭去他的淚水,笑著說:“簡兒不要哭,你是家族的希望,無論什么時候,無論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哭,要像這樣!”

爾嵐將一雙手捏的咔吧響,拽著慕成輝耳朵訓(xùn)道:“你還敢耍脾氣了是吧?”手指使勁捏去,將那耳朵都擰的通紅。

慕成輝連忙求饒:“夫人、夫人!在孩子面前、好歹要給我留點面子啊!”

“面子?面子是要靠自己爭的,不是別人給的!”松開手,看著幾乎腫起來的耳朵,爾嵐又再次伸出手。

慕成輝連忙退后,急喊:“夫人,慢、慢、慢!”

“你干什么?我只想給你上個藥而已,咕唔~”爾嵐嘟起小嘴,張開手中碾碎的草藥:“你看!沒騙你吧~”

“還是夫人好……”

爾嵐溫柔的上完草藥,又被慕成輝一把抱在懷中,他不知何時剪去了胡須,年輕而又英俊。慢慢低下頭來,又是那股清香氣息,這次卻沒有被膝撞了。

雙唇即將碰觸一起,卻被一聲稚嫩的咳嗽聲打斷。

慕雪間正在一邊,用一種十分無語的眼神看著他們,爾嵐面色羞紅的推開,一路小跑。

慕成輝無奈,只得坐在石頭上。

樹上探出兩個人頭,在慕成輝耳邊輕輕說了什么。他揮了揮手,示意退下,面色沉重的握緊了靈躍。

“咳咳!”爾嵐故作認(rèn)真的問:“剛剛教你的都會了嗎,簡兒?”

“嗯。”慕雪間微微點頭,來到父親面前。

“嗯?怎么了?”

嬌小的拳頭猛然打在了父親肚子上,年齡雖然小,力道卻是有一點的。

“嗯啊!”慕成輝配合的順著拳力向后倒去,捂住肚子不斷呻吟。

慕雪間得意的跑回母親身邊,似乎在索要夸獎,母親尷尬的看著父親發(fā)笑。

如今過去了十幾年,已是物是人非,一想到這,嘴角微微揚起的笑容又歸于平靜,仍舊是之前那個慕雪間。

飯畢,慕雪間想要幫忙收拾碗筷,卻被雯雯攔下,笑著說:“大哥哥~媽媽讓我把兩樣?xùn)|西給你,然后就請你快滾吧~”

“不會吧!怎么絕情?不能多留兩天嗎?”

“不行的,媽媽說你太能吃了,我家養(yǎng)不下你~”雯雯指著桌上那堆成山的飯碗,,手中拿著慕雪間的辟邪與盤龍古玉。

雖然不知道桌上的飯碗是否是自己所吃,但這兩個物件卻是自己所有。

恐是睡的太久,竟然連自己最重要的四方劍都忘了!

慕雪間啊,慕雪間,憑你這樣還如何去振興家族啊?

一時面紅羞澀,遮遮掩掩,拿過辟邪與古玉,謝過小姑娘。在她的笑容注視下,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住的草屋。

被包成粽子的沈萬雪還在昏迷之中,慕雪間將那桌臺上的半截麻繩重新纏繞,背起粽子準(zhǔn)備離開。

這時花易萱開門進(jìn)來了,以為是放棄趕自己走了,便放下沈萬雪,拱手施禮。

花易萱最看不慣這些繁文縟節(jié),擺擺手說:“你走就走,把這個傷患也一起帶走,莫不是讓他等死?”

慕雪間尷尬的撓撓頭,花易萱不耐煩的說:“你的傷反正都好了,等一下給你帶點干糧就趕快走吧!”花易萱拉著慕雪間來到門外,指了一個出山的道路:“順著這條路走,不出三個時辰就出山了。出山后一直向西南走便可以回到你昏倒的地方,不過要小心路上很多強盜。”

慕雪間拜謝,轉(zhuǎn)身要走,又記起一事,忙問:“在下一時無禮,忘問恩人姓名,望乞告知,他日定當(dāng)相謝!”

“名字?這種東西可有可無,你,只要記住我的臉就好了。”花易萱摘下頭巾,蔥蘢秀發(fā)飄散而下,一剪秋眸冷若冰霜,丹櫻小口似張非合,輕輕道出一語:“你有在聽嗎?”

“嗯?有,我沒走神。”不知是看的順了,還是他原就美艷驚人,慕雪間慌亂的回答:“這、這可不行。世人千千萬,難免有長的十分像似之人,如果知道恩人的名字,將來報答便不會搞錯。望乞告知~”恭恭敬敬低首乞名,花易萱無奈的搖了搖頭,戴上了頭巾轉(zhuǎn)身離去:“那就叫我花易萱吧,快走吧,天黑山里就不安全了。”

“花易萱……多謝恩人救命之恩!慕雪間告辭!”轉(zhuǎn)身走進(jìn)山林,花易萱卻靠在墻邊,偷偷落下淚水。

雯雯上前寬慰,掏出手帕擦去母親眼角的淚水。花易萱像是一個孩子,撲在柳雯雯懷中嚎啕大哭。

哭聲凄厲,抑制不住。滿山鳥飛,水濺魚躍。

走了不知多久,天色漸漸暗淡下來,想起花易萱的警告,便想找個山洞過夜。

遍尋良久,無果。遂找了個狼窩,與狼交流一番,狼族長欣然接受。

慕雪間與狼崽同睡,很快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一聲暮鼓響徹云霄,一更三點,宵禁已開。

“唐朝律法如山,實行宵禁,爾等難道不知?!”一聲喝令,打斷了慕雪間的沉思。他爬上墻頭看去,原是三兩個戲子被夜巡的府兵攔下。

領(lǐng)頭的男戲子操著一口花腔向都尉解釋道:“官爺~我等是蘇州戲子,因戲班散了~我等便來此地欲謀個出路~不曾想,趕路太急,忘看了時間,誤闖了宵禁~我等深知犯罪,但求官爺手下留情,網(wǎng)開一面~他日發(fā)達(dá)定當(dāng)相謝~”

月色微明,照在戲子臉上,個個濃妝艷抹,造型怪異。

都尉觀其妝容詭異,心有余悸,不敢輕易放行。

那領(lǐng)頭男子,見都尉并不說話也不下令抓人,會得其意。從袖間掏出三錠雪花銀,來到都尉馬前笑著遞上:“這是我等孝敬官爺?shù)摹€請收下~”

都尉嘴角輕輕上揚,拿起三錠銀子估摸著約有二百兩,笑呵呵的帶隊走過。

“下不例外哦~”

“是~”戲子恭敬送走都尉,抬頭對慕雪間所在的墻頭,瞄了一眼便離開了。

“他,看到我了嗎?應(yīng)該沒有吧。”院墻處有高大的喬木,茂密的枝葉正好可以遮住身形,這是以前慕成輝為了偷看路過的美女而種的。不過每次都被爾嵐發(fā)現(xiàn),然后教訓(xùn)了一頓。

爬下院墻,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怎么晚了。總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卻又不像是在做夢。

回到臥室,睡在寬大的木床上,也許是過度的疲勞,導(dǎo)致他頃刻睡去。

一點點火光咋起,無數(shù)叫喊聲在黑暗中響起。

“慕家人快滾出來!慕家人快滾出來!”

“環(huán)兒,你快到簡兒從后門離開,我想辦法拖住他們!”

“不行夫人,你若去定是兇多吉少,和我們一起走吧!”

“環(huán)兒,你是我最信任的丫鬟。簡兒是我的全部,他還小,你一定要把他平安送出去,這是我作為一個母親最后的要求!”爾嵐突然跪下央求著環(huán)兒,環(huán)兒哪里承受的起,慌忙扶起爾嵐,自己又跪下磕了三個頭,道:“夫人,保重!”

爾嵐點點頭,走出了內(nèi)院。

“怎么晚了,你們有什么事嗎?”

“你們家主做出了傷天害理,禽獸不如之事,現(xiàn)已經(jīng)被江柳道長于正天涯就地正法!我等三十六派為維護(hù)世間正義,今天一定要消滅你們這禍害頻出的慕家!還世間一個公道!”

爾嵐聽到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淚如泉涌。

那三十六派皆懼爾嵐夢靈劍法的威力,不敢輕易上前。不知何人射出一箭,劃過爾嵐面龐,那人潮便如被點燃的炸彈,一擁而上。

爾嵐持青雪沖進(jìn)人群,一路無人可當(dāng)。

嘶喊、鮮血、殘肢斷臂,每個人都像是不怕死一樣,在不停的消減著爾嵐的體力與意志。

殺的人越多,越容易失去人性,變成只知道嗜血的怪物。

戰(zhàn)斗持續(xù)了半個時辰,爾嵐的體力已經(jīng)逐漸到了極限,身上的傷口也已經(jīng)多得數(shù)不過來,即使揮劍的手在微微顫抖,仍有一個信念在不斷支持著自己。

院前不知已經(jīng)躺下了多少具尸體,即使修行數(shù)十載,在他人眼中也不過只是一個牟利的工具罷了。

行人皆不敢出,官府具不敢向前。

霎時,一使巨刀壯漢從房屋上直沖而下,揮起巨刀猛然劈下,爾嵐筋疲力盡,躲閃不及,被斬掉一只胳膊,撿回一條殘命。

剛一起身,便被六人圍住。戲子、府兵、道人、農(nóng)士、漁翁、僧侶與那使巨刀的壯漢,個個面容詭譎,如索命無常一般。

“呼……我以為來的是什么正道人士……呼,原來不過是些江湖敗類……!”

噗嘰!

一個鐵鎖流星直接擊穿了爾嵐胸口,僧侶默念:“阿彌陀佛~”拉回流星錘,深深鞠了一躬,爾嵐心臟被打穿,她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胸口那偌大的空洞,再也撐不住了。

哐當(dāng)一聲,青雪從手中脫落,應(yīng)聲倒下,眼中所見一切具皆化作灰白景象。

口中傳出殘語:“要……好好……活下去……啊!簡……”

一代巾幗紅顏,身消命隕,享年三十二歲。

外面的三十六派砸破大門,沖進(jìn)內(nèi)院。見那金銀珠寶,奇珍異物便本性暴露,一個個瘋搶一通。

百萬家資,頃刻間全部歸于他人之手。

七煞將個個臥室檢查一通并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要的東西,便讓戲子與漁翁去追趕逃掉的仆役。其余全部撤了回去,因為京都神策大軍正在趕來的路上。

環(huán)兒為保慕雪間安全,之身引開前來追繳的戲子漁翁。

慕雪間剛剛從灌木后悄悄走出,一曲笛聲悠長,讓他失去了意識。

黑暗中似有敲擊之聲,慕雪間循聲而去,來到一處混濁光亮之前,踏入其中,猛然醒來。原是一褐色狼崽趴在了臉上,不過天已經(jīng)亮了。

為什么自己又會夢到母親的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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