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兄弟,我們以前見過?”老人家問,和聲笑語。
劉五點頭,莫名心血來潮,開口說:“大恩不言謝,以后有機會重逢,再好好感謝老先生。”說完又看那年輕人,“還有這位小哥,對了,不知道小哥叫什么?”
“在下黎萬春,小兄弟怎么稱呼?”年輕人回答,他的表情倒是如常。
“我叫劉五。”劉五答完再看老先生:“老先生姓什么?”
老人笑,“我姓周,單字一個青。”
劉五點頭,“周老先生,我記住您了,對了,不知道老人家住哪里?以后我要去拜訪。”
周青想了想,回:“我在紫川鳳凰山,白云觀。”
“白云觀,老哥是道士?”旁邊一直沒開口的老張終于逮住機會,插話進來。
“是的。”周青微笑,目光在老張面上轉兩轉,“看面相,兄弟你是個有學問的,是不是教書先生?”
老張呵呵,“老哥不愧是道長,好眼力,我是個高中校長。”指指劉五,“放假無事,跟學生去做家訪。”
周青點點頭,目光重新打量劉五,又問:“你叫劉五,你那年出生?”
劉五便說了自己出生年月,周青聽了沉默幾秒,再睜眼,目光熠熠,仔細打量劉五好幾秒,而后收回目光,表情古怪,沉默不語。
這一幕看的老張疑惑,心里直嘀咕,這是怎么回事?難道自己猜測錯了?還以為劉五和一老一少兩人認識呢。現在來看,他們并不認識。
還是說,這是治安部門故意在演戲?為了迷惑車上壞人?
老張腦洞大開,各種猜測,同時目光在車廂里亂轉,想看出誰是暗中潛藏的壞人。
那后面的年輕人黎萬春忽然開口,詢問周青,“師父,我們快到了,要不就在前面下車?”
這話讓劉五稀奇,扭頭看黎萬春,下意識出口,“你們不是去河陽城嗎?”
劉五快人快語,給黎萬春來了個猛不防,驚的他雙眼圓睜,滿面錯愕,反復打量劉五,手上比劃兩個小動作,見劉五沒反應,便反問:“你怎么知道我們要去河陽城?”
劉五也反問:“難道你們不是去河陽城?”
黎萬春和周青對視,周青擺手,笑,“我們是去河陽城,但中途要下去辦點事。”說完對黎萬春笑,“既然這樣,那事情不用辦也可以,直接去河陽城吧。”
說完沖劉五點點頭,滿面春風。
如此劉五不再說話,他知道,自己剛才言語過頭了,哪能一見面就說出來未來還沒發生的事,惹人稀奇。
不過這老頭和年輕人看著也挺古怪,神神秘秘。
都不說話,老張整的迷惘,拉著劉五,貼他耳朵問:“怎么回事?事情是不是按計劃進行?”
劉五看看窗外,面色凝重,“是,再過五分鐘。”
聽見這話,老張也跟著嚴肅,看窗外,心莫名快速跳。
既然劉五連時間都能確定,那他心里應該有數,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什么計劃,但老張選擇相信治安部門,不打無把握之仗。
一想到等下要親自參與抓捕壞人,老張不免心潮澎湃,想起昔日崢嶸歲月,手不由得去摸后腰左輪。
忽然間,另一只手按住他手腕,老張嚇一跳,轉臉看,是旁邊的道人周青,對著他微笑搖頭,“與你無關,不要沾染。”
老張一聽更加驚奇,越發相信等下的行動是治安部門安排好的,面前的老人絕對不是什么老道,而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治安,瞧瞧,人家一眼就看出自己是個文化人,現在又按住自己手,知道自己帶了槍。
這種本事,不是浸淫行業幾十年的老刑差根本辦不到。
當下點頭,表示了解。
車子拐個彎,進入跳虎澗,再往前,便是五十里山區路段,山貧土瘠,人煙稀少。
看著熟悉的場景在眼前緩慢展現,劉五左腎隱隱約約疼痛起來,讓他下意識伸手按,拍了拍,呼口氣,那種疼痛感便消失,恐懼消散,人又變的威武,雄心壯志。
前面五十米,一個身穿軍綠上衣扛著鋤頭戴著草帽的農民出現,伸手攔車。
劉五瞳孔變大,身體不可抑制地輕微顫抖,伸手抓住螺絲刀手柄。
二十八年,這一刻終于來了。
汽車緩緩停穩,售票員將車門拉開,“你去哪?”跟著就是啊的一聲大叫,外面蘆葦叢里竄出來四五道,不,七八道黑影。
劉五瞳孔瞬間放大,又縮小,心思瞬息萬變。
臥槽,事情有變化,車匪不是五個,而是八個。
并且有兩個家伙還扛著槍,不是小手槍,而是長桿子雙筒獵槍。
劉五驚呆了,腿肚子劇烈打顫。
是了,上一世,自己只是打跑了三個淫賊,這一世自己則是打傷了三個淫賊,開端不一樣,結局也跟著變化。
打跑別人,對方就安排五個車匪來報復,打傷了別人,對方就安排八個車匪來報復,并且,看那架勢,不是來捅他,而是來要他性命。
眼見車匪要沖上車,劉五福靈心至,推開眼前人兩步跨去車門口,同時口里大喊:“車匪搶劫,都趴下。”
說話間,人也到車門處,左手一把拉開礙事的售票員,右手螺絲刀迎著第一個上車的家伙小腹往里捅。
人在情急之下,迸發出無窮潛能,那打磨鋒利的螺絲刀,直接陷入對方小腹,直至手柄。
不等對方痛苦喊出,劉五已經拔出螺絲刀,扎向后面第二個。
第一個車匪上車被阻,導致第二個跳上車只能踩在臺階上,還用手推第一個,同時右手匕首高舉,眼睛往車后面看,似乎準備高喊打劫,結果厄運先他而至。
一柄被鮮血浸染的螺絲刀,直直刺向他脖頸。
劉五是被對方兩桿獵槍刺激了,這回人家不是來捅腎,是來要命的。所以劉五不可能等著車匪上車再動手,他要先下手為強。
劉五原本計劃也是捅對方腎,但對方拿了槍,劉五計劃就要改,不能再婦人之仁,而是要狠,要一擊致命的那種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