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肯定的,但問題是,是什么時候恢復的呢,以他的小心眼。。不會記仇吧。。。貌似這幾天她羋大小姐搶過他的饅頭,睡過他的被,吃過他的雞腿,還強迫過他給她洗衣服。。貌似還趁他睡覺的時候帶著一群孩子在他臉上畫過烏龜王八蛋。。額。。想起來都有點惡寒。。羋睿像是翻咸魚似的,在床上滾來滾去,最終硼散著頭發坐起來,甩甩頭,不想那么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是繼續裝傻好了,誰讓他恢復了不明說,吃虧被欺負是他自己倒霉,和他帶給我的傷害,給他的這點顏色算什么,哼,給自己壯膽完畢,起床用著司徒澈洗好的布巾打好的水,洗臉梳妝完,才發現怎么今天外面這么安靜呢。隱隱的,怎么覺得那么不安呢。。。
掀開門簾的一角,一個人影也沒看到,平時這時候,不是該有孩子跑來跑去,婦女們洗衣摘菜嘮家常的嗎。。。怎么人都沒有了。。正猶豫著,看到慌慌張張跑回來的沖天髻,沖天髻一看到羋睿,便哭著嚷開了,撿起地上的鋤頭拉著羋睿,一邊往森林跑一邊斷斷續續的講述著。羋睿跟著小跑,費解的聽了半天才搞明白,原來所有的村民都去了不遠處和河上游相接的樹林里,羋睿所住的這個村是在河的下游,現在上游的村落,不知在哪找來一大波地痞惡霸,要求他們作為下游的村落每月上繳一定數額的打上來的獵物以及農作物。否則便要在水中投入動物的糞便,驅趕他們離開。對于這突如其來的壓迫剝削,村民們當然不甘示弱,于是揭竿而起,老弱病殘全都算上,都去參加村子的維護戰了。
好不容易氣喘吁吁的跑到地方,羋睿想了一路的什么談判技巧啥的,現在都是白搭了,因為雙方已經打起來了,木棍相擊的聲音,混合著孩子們的哭喊聲,羋睿在第一時間找到了司徒澈的身影,剛欲上前,只見司徒澈好似透明人一般,走到對方那個一身地痞惡霸之氣所謂首領的面前,微微抬手,只是一瞬間,誰都沒有看到究竟發生了什么,就看到那首領癱軟在座椅里,慢慢的滑下來,還有胸口嘴角慢慢的七竅都流出了血來。“啊~~~~”一聲女人的尖叫,所有打斗中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看到快要化成一灘血水的首領時,無不露出驚恐的神色。這么多年,上游的時有進犯,平時的打斗都是木棍鋤頭的,從未真的出過人命,這次卻真真的讓這些村民見識到了死亡的可怕。
突的,刺耳的一聲鳴叫劃破長空,也打碎了這一時的寧靜,一只海東青直直的俯身下來,精準的落在司徒澈舉起的右臂上,鷹眼犀利而敏銳,不經意的一個掃視都令人膽寒。看到傲立在高處的司徒澈猶如王者降臨般的氣勢,所有的村民不由得都被震懾住的后退了一步。
終于都安靜了下來,司徒澈立在人群之中,“上游與下游,原本就是一個共同體,這河流山川湖泊,從來都是北昭境土,私人占有恐有不妥吧?”說著意有所指的看向上游的眾村民。“河流上游林木茂密,可以大力生產木材,種植,以及牧業,下游水勢平穩支流繁多,可以養殖魚蝦,亦可發展船運,將上游所產送往北昭各處。”司徒澈說完,望向竊竊私語的眾人。
“哇哦,帥呆了”羋睿一臉花癡。
眾人還在竊竊私語中還沒反應過來,緊接著便感到腳下的地面開始震動,大家正在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么的時候,四周就已經被一大片一大片的部隊覆蓋包圍了。羋睿心知不妙,正想開溜,好在來了一趟,怎么也得去民間轉轉,回到現代也不吃虧啊。這么想著剛一轉身,就直直的撞上了王公公那張諂媚的二十四小時微笑的老臉。。
直到被優雅的請上車,羋睿都沒來及跟相處多日的村民道個別。想著恢復記憶的司徒澈,羋睿吞了口口水,啥也沒敢說。。乖乖的鉆進了為她準備好的馬車。等了好大一會,也不見馬車動一動,生怕再觸怒了那尊瘟神。羋睿也不敢下車去,終于忍不住了,挑開一點窗簾,剛開一點縫,王公公的臉就立馬填滿了,熱切的問道“姑娘有什么吩咐嗎?”羋睿慌忙回道“沒有沒有,手搖的像荷葉似的。”想一想還是不放心,又一次掀開窗簾,王公公不等她開口便直接回道:“姑娘莫要不安,皇上會將此事處理干凈的,一切姑娘大可不必記掛于心。”話音剛落,只見王公公半跪在地高呼:“恭迎皇上回宮。”接著原本就不大的黑乎乎的車廂突然一亮,逆著光只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進了車廂來,羋睿知道是誰,便也收了聲,不敢再多問什么。借著車門簾打開的空隙,羋睿看到了頭馬左側護衛的薄奚和佑。
一路上,羋睿大氣也不敢喘,幾次想要問問村里這事怎么處理的,但是看到端坐一旁面無表情閉目養神的某人。。。,嗯。。哎。。話怎么到嘴邊,便怎么咽下去,只好在心里不停地犯嘀咕,什么叫處理干凈。。仿佛這一路走了有一個世紀那么長,天漸漸地黑了,車廂里更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伴隨著馬車有節奏的顛簸,半臥在錦被里的羋睿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慢慢的倒靠在了一旁端坐的司徒澈的肩上,黑暗中司徒澈一愣,繼而展開手臂,將肩頭的小人攬入懷中,也許是他胸前的刺繡讓她感到不適,他感到她在他的懷里蹭了一蹭,似有若無的飄出一句“阿牛哥~”繼而好似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睡得更沉了。黑暗中的他輕笑。
馬車停下的慣性的一頓,卻沒能喚醒睡夢中的羋睿。王公公輕輕挑開門簾迎上宮燈,正想稟報已入宮中,原本還想問問皇上接下來去哪里,卻沒料到換回的只是皇上輕輕微抬右手,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于是烏泱泱一群人,圍在馬車周圍,薄奚和佑依然騎坐在為首的戰馬上,王公公依舊面帶微笑的躬身靜候在車廂外,一眾的宮女,微舉著宮燈,垂首而立。守衛的士兵們一動不動的守在四周。仿佛整個畫面都是靜止的,唯有天空中開始零散飄落的雪花不知深淺的散開融化,與這一切不協調的是那遠處閣樓上隱藏在紅錦金絲狐裘中一雙淬毒的眼眸。